我是特地去那家店的,在工業市(City of Industry),要知道,那是個無聊透頂的城市,沒有古蹟,連標誌性建築都沒有,要不是為了嚐嚐杭州小籠包,誰去那地方呀!
我從沒喫過杭州小籠包,一個隨時喫得南翔小籠包的上海人,怎麼會喫過杭州小籠包?這不,在國內從沒想到過喫喫看,到了洛杉磯,突發「雅興」,去喫喫看,好在那天我在宜家買東西,過去並不遠,十來分鐘的車程。
那家店叫「越喫」,開在「狗哥擼串」裡面,應該就是租了店面做個早市午市。進得店中,墻上掛著張德雲社的廣告,說是喫滿500分送58美元的相聲票一張,及至喫滿3500分送388美元的相聲票二張,估計是一美元換一分吧。這不腦子有病嘛?誰會在一家燒烤店喫掉3500美元啊?哪怕累積也不至於吧?這傢伙的口味是要多單一啊?
狗哥的老闆肯定腦子也有問題,好好的一家店,墻上掛個大五角星,門簾是對少先隊員,還給自己的店起了洋名叫「GouGe’s Utopia」,要烏托邦去朝鮮呀,到美國來幹嘛?你何曾見過從良的妓女在家中裝個粉紅日光燈的?也許有,失心瘋了的從良妓女。
我是來喫「越喫」的,他們也是借的店面,那就先不計較裝修了。
菜單很簡單,正反二面,主打杭州小籠包和麵條,有樣東西挺好玩,叫做「小鍋澆蛋生煎小籠」,小籠還能生煎?好玩,就試試這個吧!
我還點了份鹹豆漿,打從到了洛杉磯,喫過好幾家的鹹漿,四海、永和、康康、義美,有名的鹹漿我都喫過了,可惜都是臺灣版的,不鹹不淡軟綿綿的,既然這是家杭州館,想必會做江南版的鹹漿了吧?
我說要「鹹漿」,服務員好像聽不懂,結果衹能在菜單上指給他看,他恍然大悟狀,說「我們的鹹漿是放醬油的哦?」。鹹漿放醬油,那有什麼問題?放鹽放醬油都可以啊,衹要不是老抽,放點生抽很正常啊?
過了一會兒,服務員回來了,托著個盤子,盤裡是個小碗,服務員端起小碗放在我的面前,面前是碗褐色的湯。
要不是美國警察管得嚴,我早站起身打人了。這叫鹹漿嗎?你不能說我們的湯是用水做的,就給我端盆冷水來吧?你也不能說我們鹹粽子是放鹽的,就給我喫個加了鹽的白粽子吧?哪有這種做生意法門的?一碗鹹漿二美元,一碗淡漿一塊五,區別就是加了醬油嗎?桌上就有醬油瓶,我不會自己放啊?再說了,甜漿也是一塊五,你家的醬油比糖貴這麼多?桌上的醬油要不要收費啊?
舀一勺看看,沒準東西都沉在下面呢?不過我好像沒見過沉在下面的油條啊?你至少也得漂根蔥吧?舀了一勺,啥都沒有,兜底搗一搗,依然啥都沒有,這就是碗加了醬油的淡豆腐漿,算你狠。
我要的包子也來了,一個盆子中底上有層煎蛋,上面有八個黑黑的圓饅頭,是的,黑黑的,好吧,人家可能用有種麵粉做的。八個饅頭,包法還是不一樣的,不是故意包成不一樣的,看上去是完全沒有本事包出一樣的來。
咬一口,麵粉發苦,可是沒有喫到肉,低頭一看,心醒還好,差一點點,第二口就要「咬過頭」了。說是生煎,底上卻是不脆的,我又挾了一個,翻過來一看,底上衹是淡淡的黃色。咦?包子底部這一格格的是什麼?分明是硅膠蒸墊的花紋嘛!不是說好「生煎」的嗎?你們煎生包子坯的時候,在平底鍋裡鋪一層硅膠蒸墊的?
這樣一份「入門尚不夠格級」還「以假亂真」的幾乎沒有肉的發苦的黑麵包子,賣我8.99美元,用一句過時的流行語,店主,你想錢想瘋了吧?
上網查了一下,喫貨小分隊有這麼一句「店內師傅師承沈紅平,2014年「越鄉小籠包」製作技能比賽中獲得冠軍(原文)」。媽呀!大家注意了,不是店內師傅獲得了2014年『越鄉小籠包』的冠軍,而是這個師傅的師父,也不過是個2012年開店2014年獲獎的新秀,就教出這麼個小籠包來。
打幾分呢?鹹漿負十分,生煎小籠包負五分,我第一次在食評中打出負分來,你們狠,佔了個第一。
最後,附上一張喫貨小分隊的「定妝照」,是店中另一款素小籠的,光看照片,這才真是個還沒徹底學會的人包的。
(這可是喫貨小分隊在該店拍的「定妝照」,哎,祖師爺不賞飯喫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