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ategory: 麗江
街頭小吃
2004年11月27日 走出門外,往右一拐,對著木老爺客棧大門的地方,就有一家四川人開的火鍋店。店主是個狡黠的男人,剛和他老婆說好15元一斤的雞,及問到他,就成了20元一斤,別的東西也是。店主從冰箱裡拿出半隻雞來,黑皮的,說是這半隻雞的「前生」,是一隻五斤八兩的大雞。打了火鍋吃,味道還真不錯。 在雲南呆了十一天,正餐都有照片,街邊的小喫,一般是夜宵喫的,黑燈瞎火的,沒敢抗大家夥去拍,有些東西衹能聽我說了。除了前面的三家正宴,以及中午在海逸酒店的自助餐,其它都是自己玩的時候喫的,的確味道好許多,聽我慢慢道來。 20號和21號兩天,正宴沒有喫飽,約了同事,再去尋食。問了當地人,說是雲南的小喫,以燒烤為主,外地人喫不慣。然而,「既來之,則安之,就算不喫,看看也好」是我一貫的宗旨,所以早就打探明白,十點整,約好同事,直奔而去。 那是兩家店,說是店,不如說是兩個空房子,名字叫做「個舊雞腳王」,門面很大,進深很淺,上街沿(人行道)放著大桌子,碼著原料,下街沿(也就是馬路上),一片髒、亂、差,讓曾是窮學生的我很有親切感。馬路對面,是一溜的水果攤,我未點菜,就先買了個柚子,下酒好啊! 兩家店是一起的,都是燒烤,雞爪、鴨掌、雞腸、鴨肫,應有盡有,另外還有羅非魚,羊肉串,茄子,大腸,一樣點上一點,就著啤酒就幹上了。同志們也沒喫飯,個個鬥志高揚。小地方,服務態度很好,雞爪太辣,我們不習慣,讓攤上剁得小一點,居然一隻雞腳剁成六塊,要放在上海,絕對不會。值得一說的是木瓜水,一個碗裡,黑黑紅紅的湯,當中是一塊塊既像果凍又像蘆薈的塊狀物,非常好喫,衹要兩元錢一碗。據說木瓜水是將木瓜擠出汁水,點個石灰做成透明的塊狀,再加紅糖水而成,可憐見,我一下子喫了兩碗,灌了兩瓶啤酒,倒喫不下別的了。 雲南的街邊小喫,很有特色,花鳥市場邊上的一條路,都是小喫攤和小店,轉角上有個大理白族的攤子,只賣餌塊和乳扇,生意很好,有的時候,居然還要排隊,油炸的乳扇三元,別的兩元,味道好,調料品種多,值得一試。 炸乳扇,可以放椒鹽,也可以放玫瑰花醬,香且甜,奶味濃鬱 這就是攤開的乳扇,在火上烤烤軟,塗上醬料再捲起,就可以喫了 卷乳扇很好玩,用一把沒有撕開的一次性筷子,夾住乳扇,就可以捲了 她攤子上的餌塊,用料挺足的 昆明街頭的棉花糖,不但有白的,還有五顏六色的,把的美女同事們美得喲 昆明街頭的烘山芋,一個個金黃明亮 還有烤玉米,香啊! 雲南最著名的,恐怕要數竹筒飯了,可是,雲南十八怪中卻沒有,可謂「見怪不怪」。一到昆明,街頭巷尾都是竹筒飯,開價二元三元都有,其實一元錢就可以了 正宗的竹筒飯要撕開來喫,那種先把竹子劈開的是「大興」的,沒有了竹衣,就不清香了。竹筒飯有甜有咸,好的是放火腿的,當然,一元錢的那種,才不會有呢 2004年11月24日 在大石橋喫完,我沒有喫飽,或者說還沒有盡興,因為我坐得太遠,挾不到菜,再說,如果一桌衹有一兩個男生,而恰巧這兩個男生又喝酒的話,基本上,他們是喫不到多少菜的。回到客棧,將近十點,我惦記著下車的時候,路口有個燒烤攤,便信步走了過去。其實木老爺客棧離巷口很近,不過一分鐘的路。 那個攤子擺在一家小飯店的門口,看上去就很乾淨,推車上有些盤子,都是可以自己挑選的食材,烤架裡是炭,前面還有六七瓶調料,是推主的「秘密」。 東西很便宜,排骨(肋排)二元錢一串,羅非魚六元錢一條,臭豆腐一毛錢一個,軟骨一元,雞肫、羊肉串五角,茄子三元一個。我隨便要了一條魚、一串軟骨、一串排骨、一串臭豆腐乾、韭菜五角一排,拿回客棧,還是熱的,和Sam兩人躲在minibar(那個位置應該是放minibar的)前吃,稍覺太辣,也難怪,攤主是重慶的嘛。 吃了一回,欲罷不能,結果竟成為每天必修的功課,非旦我和Sam吃,我和拉上辦公室的另六位同事一起吃,最後26日27日兩天,更是叫到逸園客棧裡,擺開桌子大吃特吃,一回就點上五條魚,幾十個豆腐,數十串肉,吃燒烤吃到上百。 我站在攤子等了好幾回,和攤主也聊得不少。她是重慶人,下崗後到上海討生活,不果,結果上了中央二套的當,赴湖北接生意創業,結果被騙家底,只能流落到麗江燒烤。她有兩個孩子,大的已經要考大學,她希望孩子考個軍校,可以不付學費。據說大兒子寫得一手好字,每年春節,寫對聯可以掙不少錢。 她的燒烤著實好喫,她還特地為我們調整了辣度,衹要,我幾次旁敲側擊,問她用些什麼調料,她都不肯說;倒是他的丈夫有次炫耀,說出其中有專門的印度調料。光憑味覺,我可以肯定其中放了花椒粉,別有風味。 …
四碗米線
11月23日,午飯其實有自助餐供應,Tara和Jonathan找到我,問我是不是有興趣出去尋食,既可以逃避公務餐上談公事的煩惱,也可以多嘗一些味道,何樂而不為。我們去了海逸後面的那家著名的橋香園。店挺漂亮,英文店名叫做The Brothers Jiang,怪怪的。一樓賣票子,有二元的血旺,也有一元的木瓜水,成套的米線從十元到八十元不等,我要了二十元一套的。 空氣中瀰漫著一種燒煮內臟的既臭且香的味道,樓上多是外地人,吃著成套不辣的過橋米線。樓下多半是本地人,有涼米線和湯米線,澆頭直接放在米線上,遠遠望去,紅紅的一片。 在樓上等著的時候,每人先品嚐了一盅田七汽鍋雞,汽鍋很小,不過飯碗大小。田七,又名三七,是雲南白藥的主要成分,雲南特產。昆明城市,到處可見,就連茶葉鋪中也有得賣。雞是黑皮的,切成指甲大小,湯味挺鮮。 過不多久,每人上了一個瓷盆,盆中有五隻小瓷碟,碟並不大,寸許。五個碟分別是生鵪鶉蛋一隻,榨菜,醃蕨菜桿,油浸菜葉和酥肉幾片。過一會,又上了一疊巴掌大小的塑料碟,碼在一起,共有六個。最上面的碟是蔥花和香菜(蕪荽)末,又有一碟北極貝和雞脯,一碟豬肉,一碟毛筍,一碟目魚片和竹蓀,一碟火腿,最後一碟牛肉片和魚片,除了北極貝、豬肉和毛筍是兩片外,其餘的均是一片。 最後,湯碗上來的,極大,小面盆似的一個,湯上浮著厚厚的一層油。據說可以保溫,將鵪鶉蛋、肉片、魚片依次放入,燙熟後取而食之,嫩且鮮,只是覺得湯並沒想像中那麼燙。吃完葷菜薄片,倒入米線和蔥,攪勻而食,吃些米線喝點湯,味極鮮美。可以肯定的是,湯的溫度絕對沒有九十四度,入口根本不燙。不過,雖說不燙,還是吃得出汗來。吃完米線,喝了一元一碗的木瓜水,木瓜凍沒有昨晚小吃攤的好,太過軟嫩,也沒有那麼甜,不是很和我的胃口。 11月30日,快要離開昆明了,我們下午三點四十分離開昆明機場,四點十分到了海逸酒店取寄存的行李,Sam表示來了雲南一回,總得好好再吃一頓米線,於是我們又去了橋香園,根據Sam的說法,沒有麗江大研古城的那家「蒙自過橋米線」好吃。我個人認為,麗江的那家湯好,而橋香園的料比較好。Sam邊吃邊說橋香園多半也是騙騙我們這種人的,好吃的東西可能只是路邊的一個小攤。我說路邊小攤是好吃,可是推廣就不容易,要是能夠推廣到象橋香園這樣的規模,還能帶著特色,何其難啊。所以,這樣看來,橋香園做得還是不錯的。 到了麗江,吃了「正宗蒙自過橋米線」,才知道橋香園也不過如此,美食的追求永遠都是如此,一山更比一山高,其實,只要開心,並無所謂。許多人都覺得盒飯不好吃,我就覺得很好吃,我說「論美食,你們應該比不過我,可我都覺得盒飯好吃,你們為什麼就不能吃出點什麼來呢?」。 這張照片,是麗江的「正宗蒙自過橋米線」,20元一份,Lara一回氣吃了兩個雞腿,厲害。我也沒吃飽,加了一碗米線,一元錢 九碟,應該先放鵪鶉蛋 現在好多地方都騙人,讓客人一起把東西倒下去,其實,放每一件東西,都是有講究的,生的先放,熟的後放,厚的先放,薄的後放,牛肉先放,魚肉後放,凡事都應有個「君臣佐使」。 在「江氏」橋香園,據說這碗湯有94度,其實沒有,但燙東西,是足夠了
束河古鎮
說實在的,在 Sam 說出「束河」,讓司機載去之前,我連聽都沒聽說過這兩個字,更別提寫了。束河,原來是一個鎮,在距離麗江城大約十公里的地方,進鎮之前,先要買票,好似全國的小鎮,現在都要買票。其實全國的小鎮都不止一個入口,衹是除騎著自行車去找,否則絕對是「不得其門而入」。 陰天,不見得適合游虎跳峽,但絕對適合游束河,所有的古鎮,最好晴天逛一天,陰天磨一天,小雨閒一天,大雨呆一天,最後上風雪困一天,才能盡興。話雖如此,其實不然,中國太過廣大,西北無雨,東南無雪,而束河佔盡天時地利,四季皆可賞玩,縱是盛夏,亦可遙望雪山美景。 束河鎮口,有兩根木桿,木桿上有洞,當著插著木棒,掛起無數玉米來,著實可愛。小鎮上的房子,看著全是新建的,好多地方還在建造,有一家的功放相當強勁,二十米外清晰可聞,很煞風景。鎮上,幾乎沒有遊人,大街空空蕩蕩,由於陰雨,石路、石階、石橋,顯得越發乾淨素雅。 據說張藝謀正在古鎮拍戲,回過來再看,束河倒真的活脫脫就是個影視基地。束河也有個四方街,北邊是個城隍廟,還沒有建好。遊客能去的地方,都是新的,就算地基是舊的,也都全被翻新過了。束河是一個完完全全的「新古鎮」, Sam 很不死心,繼續往深處走,說是非要找出些古意來……
虎跳峽
同事們已經回了上海,我們則是經過了一天的「慵懶」休整,精神百倍;衹是前天在雲杉坪騎了馬,肌肉依然有些痠痛。早上並沒有趕時間,八點半多在木老爺客棧喫了早飯,九點鐘出發。司機是隔天定好的,也就是那天拉我們去玉龍雪山的那個女司機,說好包一天車,虎跳峽來回,200元錢。 上車後,司機邊開車邊和我們聊天,她說今天陰天,游虎跳峽是個好日子,因為陰天的話,雪山上下雪,大多數人都不去了。她這句話,我一開始沒有聽懂,後來轉念一想,這句話應該倒過來理解成「晴天哪裡都適合遊玩,陰天的話,衹能去虎跳峽」才對。 車依然還是從麗江的北面出了城,然後往西開。去的路上,司機極力慫恿我們去拉市海濕地公園,說是有大量的候鳥到此過冬,而且還有騎馬划船等等遊樂項目。一來,我們曾經目睹青海湖鳥島由於遊人日多,鳥卻日益減少,不想再為了軋鬧猛,而去破壞;二來,我特地問了司機門票多少錢,結果得知要七十元一張,那當然更是不去了。 車一直沿著公路開,其實也就是沿著江開。江,就是金沙江,長江的上游,因為水裡夾雜眾多金沙,故名。車行一個小時後,司機指著對岸說:「那就是香格里拉了」。抬眼望去,對岸的確有些小村落,藏式的房子,很有親切感。再往前開不多久,司機就開上一座水泥大橋,跨過金沙江,到了中甸境內,也就是傳說中的「香格里拉」。當然,這其實衹是在香格里拉的邊上,與真正的香格里拉美景相去甚遠。半個小時後,車又從對岸開回麗江地界,正對著橋的地方有塊照壁,上有毛澤東的題字,車速太快,沒有看清楚。 車行兩小時左右,到達上虎跳入口處,門票 30 元,外加 2 元錢的保險費。從門口入內,要步行二點五公里才能到達河道最窄、水流最湍急的地方,著名的虎跳石,就在那兒。路邊有地標,每 100 米一個,可以很容易的知道,還有多少路要走。二點五公里,對於帶著 Lara 的我們,則是說長不長,說短也不短,其間,還要穿過兩個小山洞。沿途經常可以看到「前方 100 米(或是 150 米)落石,請不要停留,快速通過」之類的告示牌,牌子附近有穿著軍大衣拿話筒的人員,如果見到有人停下照相之類,就會舉起話筒喊話,提示別人不要久停。 那二點五公里,就是棧道,依山而鑿,一邊有鐵索或是鐵欄杆,防止遊人多的時候掉下去,棧道離水面不高,大概也就二三十米的樣子,水面異常平靜,甚至根本就看不出水流的方向。落石並未親見,但見一汽車大小的巨石,擱在棧道外沿,隔斷欄杆,據工作人員說,那就是曾經的落石。 我們不斷地往前走,在一千七八百米的地方,河道變窄,可以看到水流急了起來,再往前走,就可以看到虎跳石了。水流衝擊著虎跳石,濺起一些水花來,由於離得太遠,絲毫聽不見聲響,沒有什麼「壯觀」的感覺。 走到2500米處,也就是棧道的終點,有臺階可以下到與虎跳石同一平面的觀景臺,在觀景臺上看虎跳石,近在咫尺,水的聲響很大,說話要嚷著說才行。虎跳石高出水面許多,據說在水多的時候,虎跳石幾乎被水淹沒,或是時隱時現,水少的時候,已有如此動靜,水多的時候,可想而知。現在的江水是青黃之色,又聽說夏季時,由於水中夾雜大量泥沙,呈紅色,就更好看了。 天上飄起了浠瀝小雨,我們加緊步伐往回趕。 Lara 有點乏,於是騎在我的脖子上走了一段,後來 Lara 又吵著要下來自己走,說是怕我累著。這個小家夥,倒是會體貼人。雨,並不大,而且沿路有些巖壁倒傾,淋不到雨。 出了大門,衹有一家飯店,叫做「棧道飯店」,門口用圓南瓜和長南瓜擺起個造型,挺別緻。店雖小,看著倒也乾淨,正好可以喫飯賞雨。店主問我們是否要嘗嘗當地長江裡捕起的魚,我問了價錢,說是要 180 元一斤,我想縱是四腮鱸也值不了這個價,婉言謝絕。 點完菜,我們的司機也來了,徑直就到廚房裡了,出來後坐在邊上的桌子。再過一會兒,店家給她上了菜,再後來,我們的菜也來了。菜並不多,倒也是清淡可口,滿滿地喫了兩大碗飯。 離開虎跳峽,人睏得很,和…
大研古城
今天注定要在慵懶中渡過,九點多醒來,與上海的同事們告別,他們將乘長途汽車到大理,然後回上海。大家依依惜別,主要是和 Lara 告訴, Lara 也照例又是「俺兩人豆包」等地叫嚷了一番。等 Lara 洗漱完畢,到木老爺客棧吃點早點時,已是十點半了,我喜歡的米線已經沒有了。 逸園客棧可以租用洗衣機,收費兩元錢一件,一雙襪子也算一件, Sam 決定自己洗,就沒有去吃早飯。 Lara 則在飯廳裡看中了服務員手中的透明卡通熱水袋,我只能詳細地問清了購買事項,準備去買。 回到客棧,十一點多,和 Sam 一起帶著 Lara 逛街, Sam 買到了相中已久的手鐲,甚至還替我和 Lara 都挑了一件。在麗江城裡,號稱銀店的地方,一克銀子開價三元八角到四元五角不等,一隻手鐲在五十克以上,尚不知真假;在其它店裡,此類手鐲開價四十到五十,可以還價到十元至十五元購得。聽當地人說,買銀器最好到「麗江市工藝品廠門市部」,其它的都是外地人所開,信不得。我們一路逛去,還買了木製的魚骨頭和小魚,羊皮東包文飾框、木勺等小物品。 Lara 想著熱水袋,一路不停地問我們何時去買。 既然要去買東西,Lara又催得急,就弄碗米線吃吃吧,可我不知道哪裡有米線吃,問了人,說是酒吧街有。 如果,你決定「賴」在麗江,那注定你要過一種「慵懶」的生活,下午兩點,大家都在吃早餐。16元錢,有咖啡、全麥麵包和澆了酸奶的水果和雜果酥 上圖攝於28日,麗江的Sakura Bar,我們本來是去找過橋米線的,可找錯了地方,在酒吧街混上了,慵懶的陽光加上慵懶的生活,哎…… Lara的玉米片,裡面也有西包,蘋果,梨和香蕉,要10元錢 我呢,則是上了大當,這樣的一份過橋米線,要25元,「過橋」呢,則是邊上有座橋,Sakura另個有個廚房在另一邊,從那邊送過來,真正的「過橋」米線呢!
玉龍雪山
玉龍雪山是這次雲南之行的一個大理由,雖然我和Sam曾見過無數的雪山,也去過5231的唐古拉山口,但是可以如此近距離地接觸雪山,依然是個誘惑。玉龍雪龍是一群山峰的總稱,記得好像有13座吧,虎跳峽那裡的是最後一座。主峰扇子陡,由於峰頂都是石灰質岩層,至今尚未被人征服,依然是處女峰。扇子陡其實並不遠,在麗江就可以看到;當然,由於天氣的原因,也是時隱時現。 車是隔天在大研古城裡閒逛時,有人塞名片,回到客棧,就打了名片上的電話,說好兩輛桑塔納,總共一百五十元。喫過早飯,一行八人又出發了,一男一女兩位司機早已等在了客棧門口。Lara和「新朋友們」關係越發親密,甚至不要和我們同車,硬是擠到了Vivien和Juliet的車上,我和Sam樂得輕鬆。 上車前,女司機很熱情地說要帶我們走A1線,有什麼「甘海子」、「玉水山寨」和「東巴萬神園」什麼的景點,我沒有理她,告訴她隨便怎麼開,但我們衹要去「犛牛坪」或「雲杉坪」其中的一個,然後從大索道上主峰,再回來。司機們對視一眼,露出一副無奈的表情,鑽回車子出發了。 才出麗江城,車就在路邊停了下來。司機指著路邊的小店說如果要租衣服和氧氣瓶的話,這是最後的一家了,要是再往前,就沒有出租點了。我說不是山上也有出租的嗎?司機解釋山上衹有「賣」,沒有「租」,一千多元一個氧氣瓶,一副「為你著想」的架勢。哎,這司機,真是把我當傻的了。我和前車打了個「繼續前行」的手勢,又上路了。 去玉龍雪山的路很好,半路司機說要帶我們去一個廟,再三聲明是「不要門票」的,衹是麗江市政府年底發錢獎勵勤奮司機,而衡量勤奮的標準就是看收集的圖章,而那個廟恰好就是個蓋章點。 五六分鐘後,到了廟門口。下車後,就有人迎上來,親手把參觀證掛在我們的脖子上。參觀證很大,有醒目的號碼。又有一名男子過來,穿著絳紅色的對襟上衣,下著黑色練功褲,腳蹬布鞋,看著挺滑稽。那男子朗聲說道:「歡迎大家參觀北嶽神廟,這裡是不收費的,但是活佛正在唸經,請大家儘量保持安靜。廟裡不能攝影,請大家收起攝影器材。」[梅璽閣主按:當然不能攝影,否則把戲全拆穿了。] 進了大門,門殿裡有兩三隻玻璃陳列櫃,一幅大的打印出來的唐卡。那個男人介紹到「藏傳佛教分為紅黃藍白黑,五個教派」,而北嶽神廟就是「黑教」所在,也是「黑教第十五世東巴活佛」的駐錫地。[梅璽閣主按:「藏傳佛教中的黑教」,是個以訛傳訛的說法,其實指的是西藏的原始宗教——苯教。東巴,是納西原始宗教的祭司,雖然苯教和納西宗教有點千絲萬縷的關係,但什麼「東巴活佛」之說,純屬無稽之談。]男人又指著後面的一棵大栢樹,滔滔不絕,並說衹要是廟裡的古樹,都可以稱之為菩提樹,簡直笑話。介紹完古樹,又帶著我們參觀陳列櫃,第一隻櫃裡是兩隻寸許的玉雕,色澤駁雜,做工粗糙,一看就不是什麼稀罕之物。男人說那是貔貅,傳說中的神獸云云。又說貔貅衹有嘴而無肛門,只進不出可以保佑主人的錢財也是只進不出,真是可謂「貽笑大方」了。他還說貔貅要活佛供養七年以上,方才有靈氣,而且非要有緣之人,才得以見。這種江湖術士的把戲,居然也弄到廟裡來了。 介紹完了貔貅,又是介紹哈達、唐卡、六道輪迴等等,無非是些求財求福以及活佛能夠「脫災」之類的話。男人講話抑揚頓挫,關鍵詞如「財」、「運」、「活佛」和「有緣」之類的反覆強調,其實無非都是「招搖撞騙」的手段罷了。 過了門殿,是個花廳,中央的鼎亭圍欄上擱著許多很長的高香,男人說那些香分為三種,分別可求父母高壽、夫妻恩愛、孩子學業進步,香的價格不菲,分別從128元到168元不等。男人指著前面一排上面紮了黃色哈達的高香說到:「今天大家運氣很好,這幾天活佛正好在寺中,這些高香都是活佛唸過經,親手紮上哈達的。而且,你們不必要燒三種香,衹要燒一柱就行,每柱『衹要』198元。」說完,又立即重複了一次「每柱『衹要』198元」那架勢,活脫脫就是電視直銷現場轉播。 男人的聲音響亮、口齒清晰,語速快而不亂,顯然已經說過無數遍了。他見眾人不為所動,衹能把我們帶入大殿,大殿裡供奉著三座神像,黑不隆冬的,看不清楚,但可以肯定的是,絕非佛像[梅璽閣主按:其實是納西族的三朵神和他的藏族、白族妻子]。拜單前放了一隻大大的功德箱,殿裡有位僧人,見我們進殿,就要舉槌擊磬,讓我們磕頭。看那架勢,這頭要是磕了下去,不付錢也不行了,見勢不妙,迅速轉身走出了殿門。 我們快,有人比我們更快,那男人大概自知從我們身上撈不到什麼,不願再浪費時間,再無片言隻語,逕自已經走了出去。 交還參觀證,出門上車,往雲杉坪開去。麗江到雲杉坪車程33公里,所以過不多久就到了。那時大約是十點半的樣子,雲杉坪正式入口應當是索道,不過司機直接把我們拉到了騎馬上山的地方,還好,我們本來就是打算騎馬上山的。 騎馬上山,收費70元錢一匹,由於我和Lara合騎一匹,要另加30元。司機極其熱心的跑前跑後,為我們安排,後來在網上聽說,騎馬項目給予司機的回扣,很是可觀。馬是滇馬,個頭很小,甚至比常見的驢子還要小一點。馬小,當然鞍子也小,Lara和我一前一後擠著,我有半個屁股是在鞍子的外面,著實害苦了我,直到幾天之後,屁股還隱隱生痛。 我不是第一次騎馬了,也不是第一次騎馬上山,騎馬對我來說,根本不算什麼,就連Lara也大叫著「我還騎過駱駝呢!」。滇馬矮小,騎著根本沒有危險,可是Ken居然嚇得要死,我的馬和他的係在一起,他不肯跑起來,我也沒轍,衹能跟在後面一步步蹭。 上山,大約花了四十五分鐘,沿途植物葉子越來越小,也越來越細,隨著海拔的昇高,氣溫明顯開始下降,但總算不至於寒冷刺骨。上山之前,由於馬主賺我和Lara的羽絨服太重,硬是給搶了去,現在倒是有點想了。 雲杉坪其實就是山中的一塊大平地,也叫草甸。坪上正在養草,不得入內,圍坪是條小路,全是售賣旅遊用品的小攤,看了不過十來分鐘,拍拍照,就下山了。 騎馬有個訣竅,就是上山時,人要往前傾,下山呢,則要往後仰。Lara往後一仰,就靠在我的身上,舒服死了。這一舒服不要緊,她居然趁勢就睡著了。馬上可不比在車裡,她一睡著,難度陡然增大,我必須騰出一隻手來扶她,好在Lara「小命是要的」,雖然睡著了,兩隻小手還是緊緊地抓住馬鞍上的扶手環。 雖然難度增大,但還是心癢沒有過上騎馬的癮,催著Ken加快速度,無奈Ken人大膽小,死活就是不肯騎得快一些,好不容易以極慢的速度「捱」到山腳,Lara被Sam扛起,同志們決定就在山腳「將就」一頓,選中燒烤。 烤烤攤上沒有太多選擇,衹有犛牛肉串、羊肉串以及鵪鶉,然而攤主死活不肯承認那是鵪鶉而硬要說成是「雪山雞」,其實,那要真的是雞,誰肯這麼小就賣出來喫呀。「雪山雞」開價8元,被我還到5元,肉串3元一串,一分錢也還不下來,我們要了六隻鵪鶉,其餘的各十串。 燒烤攤很敷衍了事,用個手搖鼓風機對著炭火一陣猛吹,明火跳起來,直把食物全都燒成了外黑內柴。烤好了,攤主就閒著,炭烤是一種要極有耐心的細緻活,像這種寧可閒著,也不肯好好烤的攤主,注定是發不了大財的。 喫完權做午飯的燒烤,就出發去主峰了。主峰要乘纜車上去,乘纜車前要坐班車。坐班車前要買票,162元一個人。班車是旅遊大巴,質量很好,駛去幾公里,就到了索道入口,索道全長2968米,上下高差1150米,纜車是全封閉式的,運行平衡,乘坐相當舒適,不過幾分鐘,就到了4400多米的出口,也就是「攀登」開始的地方。 山上用鋼架鋪了木板,所以「登雪山」其實就是「爬樓梯」,玉龍雪山的「樓梯」,只搭到4680米,其實衹有二百多米的垂直高度,是需要「親力親為」的。由於空氣稀薄、氣溫寒冷,加之有些木板有積雪結起的冰,因此「攀登」還是有些難度的。 我們都穿了羽絨服、運動鞋,在溫度上不成問題,衹是午飯沒有喫飽,體力欠佳。而見到最厲害的是個女人,穿著羊毛衫,踩著高跟鞋,依然走得飛快。 我們則是安步當車,一步一步地慢慢往上爬,4500米後,山上的風大了起來,我們的速度也明顯放慢。在4550米後,Lara開始走不動了,大約每走十米,就要停下歇一會兒,我們沒有任何補給,唯一可以入口的衹有半瓶「脈動」飲料。於是走上幾步,就讓Lara喝上一口,好在Lara是喝冰牛奶長大的,喝冰水全無大礙。 Lara走走停這,路過的大人看到這個小可愛努力登山,都停下腳步給她打氣,鼓勵她堅持下去;更有誇張的人,拿著氧氣瓶對著Lara就是一陣噴。前面的Vivien回頭看到,大叫了Lara一聲,小家夥一聽,居然跳起來就往前跑,我們真是目瞪口呆。 再往前走,太陽照不到了,溫度更低,Lara停得也更多了。好在遇到返途的同事,拿出兩小塊巧克力來,Lara喫下後,果然有了力氣,繼續前行。 在4636米的地方,樓梯突然變得極陡,雖然離終點衹有44米,但我和Sam決定到此打住,保留體力下山。俗話說得好,「上山容易下山難」,其實,從樓梯上下來,除了有積雪可能滑倒之外,其它倒真是沒有什麼。 回到4400米處,在賣鎖的攤子欣然要了一個,刻上Sam、Lara和自己的名字,又刻上了「平安快樂」的字樣,把它掛在了鐵索上,也算是對Lara獨立登山的一種慶祝。 回到索道站,已經五點了。同事們都已下山,衹有Ken被指定留下來等我們,可憐的Ken已經有了嚴重的高山反應,頭痛、發冷,於是立刻乘纜車下山。 雪山上下來,大家會合,幾乎已經是最後一批客人了。乘班車回到入口處,再乘車回麗江,回去路上,讓司機帶著去了菜市場,買了柚子、提子、酸角和柑子等當地物事,提子衹要6元一斤,我看到包提子的塑料袋上有「fromCalifornia」的字樣,以為是進口的就不想要,結果攤主說如果是進口的,豈有賣這麼便宜的,想想也是就買了。…
瀘沽湖
剛到麗江,就發現所有的書攤總有那麼幾本書,周華山的《無父無夫的國度》和楊二車那姆的《走出女兒國》以及《走回女兒國》。瀘沽湖的出名,可能最主要的是婚戀方式,其次才是美景。其實,走婚不足為奇,倒是風景宜人,才更令人流連。由於11月24日晚上下雨,北京的同事們聽信「山路難走」的說法,放棄了瀘沽湖之行,上海一行8人「初生牛犢」堅決要去,可能上海人雨天見多了的關係吧,其實,山中的雨和上海的雨是大不一樣的,大雨引起的落石與泥石流,更是危險。由我負責,定了兩輛桑塔納,是委託木老爺客棧操辦的,說好價錢550元一輛兩天,早上八點出發。 25日一早,天放睛,雖然有些雲,倒是沒有下雨,我們在客棧喫完早點,就出發了。兩位司機,一老一少,沿途拉我們去了一家建在山上的首飾店,而且事先都沒有問我們是否要去,就直接開進了前門。我們絲毫沒有興趣去「上當」,就讓司機直接從後門開了出來。整條路,車程184公里,預計五到六個小時,除了寧蒗縣城,全是山路,據說要翻過五個大山頭,才能到達瀘沽湖;山路不算崎嶇,險是險在山上的落石,好在冬季落石很少,可以無虞。路況沒有山西的好,有些是柏油路,有些是石塊壘實的路,估計也是為了起到一些減速的作用吧,而柏油路段,可能就是有落石危險、不宜久留的路段。 十一點半左右,抵達寧蒗縣城,整個縣城全是土,還有穿著髒髒民族服裝的彞族女人背著筐子走來走去,可能是高原氣候的關係,所有的人都是臉色黑紅。縣城的路很擠,主要是因為路小而且沒有交通規則。馬、驢、行人、攤販、汽車,都在馬路上停著或是移動著,短短了一段路,足足開了半個小時。縣城裡有些飯店,居然還有「上海小籠包」的招牌,估計是以前的知青傳到這裡來的。 車繼續行駛,沒有人提出要喫點午飯,我也衹能作罷。快一點鍾的時候,車子駛入了一個叫「磨坊三疊水」的竹架子,裡面是家村野飯店,有幾間空房,院子裡養著狗,種著花,點菜是直接到廚房點的。這種司機的手段,我向來不屑,衹能使出我的點菜大法,既要喫飽,又不能讓人賺了多去,要叫司機白高興一回。雞,30元一斤,不要;蹄膀25元一斤,也不要。最後,我點了番茄炒蛋、小黃瓜炒腊肉、麻辣豆腐、清炒茄子、清妙豆苗以及薺菜湯,外加一大碗白飯,農村的菜又辣又鹹,很是下飯,不過幾十元錢,每個人都喫得飽飽的。 一路過去,下午兩點左右,就到了瀘沽湖的入口,門票加上什麼保險費、保護費,總共45元錢一個人,進山之後,駛不多遠,已能看到大湖,再往前行,有座瑪尼堆,瑪尼堆上紮著風馬旗,瀘沽湖的摩梭人都信奉藏傳佛教,在儀軌和教義上都承襲著黃教的傳統。 摩梭族信藏傳佛教,有藏傳佛教,就有風馬旗 沿著瑪尼堆前行數十步,是個山口,建了座亭子在一邊,喚做「觀景臺」,我們在那拍了些照,舒展舒展筋骨,邊上有個摩梭族的女人帶著一群孩子賣蘋果,不斷地跟在你的邊上,希望你買下。 司機把我們帶到了落水村,也就是瀘沽湖開發得最早的那個村,司機就拐進了一個飯店,問了一下價格,要180元一間,我們看了房,覺得不滿意,轉身要走,店家已經自己「還價」到80元一間了。我們打了電話給上海的同事Scott,他建議我們住到「摩梭風情園」。司機把我們駛到那裡,談定80元,房間很好,乾淨、臨湖,等我們放下行李,再要出發時,司機說要我們承擔他們的住宿費用。鑑於中午把我們拖到「磨坊三疊水」的行徑,我們理都沒有理他們。司機無奈,衹能作罷,其實,我們不付他們的房錢,店家也會讓他們住的,天下豈有把「財神」趕走之理。 隨後,到了船碼頭,說是碼頭,其實就是一個淺灘。一群摩梭人在那兒,邊上還有五六隻長長的小艇,叫做豬槽船,有點象放大了的獨立舟,挺有意思的。價錢是30元一個,不能還價,但是說好把我們送回落水村口。划船的一男一女坐在船的兩頭,其餘的人一溜排開朝船頭坐下,就往裡務比島划去。湖面很靜,相當清澈,據說瀘沽湖是國內水質最好的湖,能見度可達12米。瀘沽湖其實很大,湖的那邊就是四川了,裡務比島在靠近落水村的地方,划船大約半小時。 裡務比島是瀘沽五島裡最大的島嶼,島頂上有裡務比寺,邊上有永寧摩梭土司府總管的靈塔,寺與塔都很小,並不顯得壯觀,但據說都很靈驗。從寺裡出來,有隻沙皮狗始終跟著我們,Lara用M&M豆餵牠,它也喫,然後又給了它一個飛機上帶下的小麵包,狗狗眨眼就叨著沒了,過一會又回來,還是跟著我們。那隻小狗一直跟著我們下山,我們在路上又喂了它兩個從木老爺客棧帶來的白煮蛋,沒等Sam幫它把殼剝掉,就狼吞虎嚥地喫掉了,顯然是餓了。 瀘沽湖中裡務比島上的裡務比寺,不大,卻挺漂亮 下了山,太陽已經偏西,空中可見月亮。和小狗狗分手,Lara居然獨自坐在小船上流淚,不過,Vivian哄了一會兒,也就好了。太陽的威力一弱,湖面上就有些冷了,好在大家說說笑笑,倒還忍得。划船的女人穿著摩梭族的民族服裝,很是好看;她很健談,對於我們這些外來的「無知之人」,簡直是有問必答、無所不知。她告訴我們平時打漁的事,也告訴我們平靜如鏡的瀘沽湖,打起浪來也能有一米多高。和她聊了一會兒,她說如果把我們劃到落水村口,她們太累了,還是把我們劃回船碼頭吧,否則從落水村口再劃到碼頭,又要劃好久。我一時沒反應過來,Stellar當時就慍了,說不是講好送我們回村口的嗎?摩梭女人又笑了,笑得很燦爛,說到:「你們再看看,碼頭在那邊,我們現在是往哪邊走呀?」大家仔細一看,原來小船早就改變了航向,直直地朝著落水村口前進呢!好看的摩梭女人越發讓我感到親切。 回到客棧,稍事休息,天也黑了,就出門去尋那著名的篝火晚會。從摩梭風情園出門往右,不過靠十家門面,有條小巷,巷口掛著「摩梭風俗博物館」的木匾,往裡走,黑燈瞎火的。還好並不遠,就是一個大院子,院子門口,有三四個人在賣票,10元錢一個人。進入院子,看臺上已經坐滿,我們衹能拉了一個木條,放在靠近門口的地方,反倒成了第一排。衹是有些「頭鬼」(滬語:冒失鬼)跑來跑去,不看地上,結果跘在木條上,摔跤,不過他們倒是摔得快、爬得快,爬起來,又是瘋跑。 篝火晚會,火很小,燈光很亮,歌聲很輕,喇叭很響,太商業化了,著實沒有什麼意思。先是摩梭人跳舞,再是請客人一起跳,Lara倒是擠熱鬧,拉著Sam和Vivien一起瘋,然而沒過幾分鍾,就被我「揪」了出來。出了院子,門外有幾個小女生等著我們,這才想起原來我們進院子時候,她們要拖我們去一個「燒烤城」,我們急著要去篝火晚會,就敷衍她們說出來再去。她們見我們出來,就要帶我們去,一會兒說有車,一會兒說騎馬,一會兒又指著前方的一片黑暗,說從小路走過去。這種架勢,想想還是算了吧。 我們從原路出來,走出巷子,往右一拐,就有好幾家店,東西都差不多,門前放著田螺、河蚌、河鯽魚等物事,於是隨便挑了一家坐下點菜。我們坐在露天,雖然有些許寒風,但可以看月亮數星星,美女們是不肯放過的。酒,有些貴,二兩不到的小杯子,自釀的米酒 5 元一杯,而蘇尼瑪酒則要 10 元。米酒,喝著像是兌了水的孔府家酒,雖然是看著從塑料桶倒出的,但從酒的清澈程度看來,應該不是自家院子的產物,至少也是酒坊裡零拷而來。在外地,喝酒最怕兩件事,第一怕喝醉,可謂叫天不應、叫地不靈;第二怕喝到假酒,假酒之害人,毋庸多說,而且假酒有很大的一部分就是零拷的白酒,想到這裡,匆匆放下杯子,再不敢多嘗一口。蘇尼瑪酒倒還可以,琥珀色的酒液,酸酸甜甜,更適合女士們飲用。 菜並沒有太大的特色。河蚌,當地人叫做「貝殼」,被切成米粒大小,和韭菜炒在一起,非要眼神好的人才能看得出來,非要口舌敏感之輩才能分辨得出。銀魚燜蛋(也叫「跑蛋」),是江南的尋常之物,不過瀘沽湖的銀魚比手指要長,生得肥壯,很討人喜歡。田螺就是紅燒,問題是不夠新鮮,間或吃到臭的,很煞風景。鯽魚點了兩份,每份 15 元十六條,一份做了魚湯,雖然微有腥苦之味,但著實鮮香,很受好評。另一份說是烤魚,但端上桌來一看,明顯是油煎而成,至多是先煎再烤的,味道倒也可以。 總的來說,這頓飯不錯,但還是未能盡興,於是一行八人湖邊往深處走,一來逛逛夜路,二來消化消化,三來還想去燒烤城探個究竟。 沿路都是酒吧與小店,可能是淡季的緣故,都沒有什麼生意。在一家「煙紙店」(滬語:家庭型的雜貨店)裡又碰上了先前拖我們去燒烤城的小姑娘,盛情難卻,終於答應跟著她走。走不多時,橫路就到了盡頭,轉到一條直路上,直路上沒有路燈,也沒有店家,好在月光明亮,絲毫不影響行路。 路的邊上,有一片樹林,樹林後面有影影綽綽的燈光,領路的小姑娘說那是紅燈區。早就聽說瀘沽湖「與眾不同」,但沒想到居然如此明目張膽。小姑娘說紅燈區的女人來自永寧和湖北,有摩梭人也有漢人。真是所謂「世風日下、人心不古」啊!但願瀘沽湖不要成為中國的Las Vegas。 再走幾步,遠遠地望見一個院子,大門關著,只留邊門進出。我開玩笑說千萬不要發生「多隆,關門放狗」之類的事。進門一看,好家夥,原來這就是「燒烤城」。一個大的四方場子,外圍全是衹有三面牆的屋子,中場則是用鐵桿和彩條蛇皮袋搭起來的篷子。整個院子,煙霧昇騰,喧囂不斷。 我們沒有跟著小姑娘走,而是自己尋了個人多的屋子;坐下後,點了兩瓶啤酒,五六條小鯽魚,一份肉片和一隻大茄子。進屋之時,已經有兩隊人馬「幹」上了,屋裡豎放著兩排炭爐架子,每排圍坐著二十來號「人馬」,正在對歌呢。顯然,這些人的年紀多是三十至五十歲的,因為他們唱的歌,大多是那個年代耳熟能詳的。原本我們打算成為「第三支力量」一起混戰的,但唱了幾句後就發現力量懸殊太大,這種對歌,講究的就是氣勢,遂決定「投誠」一方,加入了較近的「北京幫」。於是大家一起從《賣報歌》唱到了《打靶歸來》,又從《讓我們蕩起雙漿》唱到了《兩隻老虎》,而「敵人」「廣東幫」也不甘示弱,連粵劇都唱了出來。歡聲伴著笑語,大家光顧著鬧,壓根就不管東西烤得如何,以至於炭爐邊都是焦渣。 兩派力量都有一個穿著當地衣服的小夥子幫著造勢,最後,一位摩梭姑娘加入戰鬥,亮開嗓子唱了起來,其音色之純正嘹喨,真可用「繞樑三日」來形容,那感覺頗像Sister Ac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