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昆明] 大煙鹵盛氣凌人 慶雲街有好有壞

(07/13/07) 現在已經養成習慣了,每到一個地方,就去點評網看看,雖說那些評論,大都”不痛不癢”,達不到要求,但是至少可以知道哪些店人氣足一點;當然,真正的好東西,或許並不能在點評網上找到,那些好東西,只有本地的識貨人才有口福,我也不至於有此奢望。記得去西安,小天帶著我到處吃,以他的水平以及對美食的理解,當然有好東西,不過那是屬於”可遇不可求”的機遇…… 第一次來昆明的時候,就聽說有”個舊燒烤”,說是昆明的燒烤以”個舊”著名,後來到湖南、四川,發現也儘是燒烤,估計內地比較喜歡這一口吧,這回又來昆明,總也要”入鄉隨俗”一次吧? 網上說,有一家叫做”大煙囟”的燒烤店,賣燒烤賣得老闆開了寶馬,說是那家怎麼怎麼好,於是我想探個究竟。出門,打車,司機說不用打車,讓我自己翻過天橋就到了。果然,翻過天橋,往前一個街區,就是”和平村”,也就是”大煙囟”的所在地。 大煙囟很容易找,倒不是屋頂上架著煙囪,而是遠遠地就可以望到燒烤的煙瀰漫在空中,我總想,這樣的地方,鄰居可夠受的。大煙囪的店堂並不大,於是街上擺滿了桌椅,大家吃得不亦樂乎。 我看時間還早,反正也不餓,於是到對街先拍幾個全景,誰知剛拍了兩張,就有個傢伙拍我的肩膀,不讓我拍照,我回過頭去,那人一米七十的個頭,瘦瘦黑黑的,穿套米色的西裝,有些”江湖氣”,和那個費了點口舌,還是不讓我拍,並且要我把已經拍了的照片刪除,還說什麼”大煙囪已經註冊”云云,或許就是老闆了吧。 本來我是打算在”大煙囪”吃的,被那人擾了興致,加之看到大煙囪的門口掛著”狗肉”的字樣,大大超越我的底線,換家店吧。 出了和平村,打車,腦子裡記得有個地方叫”祥雲街美食一條街”,和司機說了,司機把我開到了”鼎新街”,而鼎新街上的店名寫著”慶雲街”,我也不知道到底是不是我想尋的地方。 鼎新街上也有燒烤,而且規模還不小,店名叫做”慶雲街老牌燒烤”,看看東西不但豐富,而且新鮮,最最要緊的是,我看到了”朝思暮想”的烤羅非魚,就這家吧。 一個人,吃燒烤,點了肉皮、板筋、建水包漿豆腐、西葫蘆(當地叫小瓜)、茄子和羅非魚。等著的時候,到隔壁的小店喝了酸奶,瓶裝的,有我小時候的味道。 這家燒烤,烤得很慢,其實烤東西,烤得越慢,越有講究,越能烤得入味,那種急火燒烤,實在不敢恭維。這家店的東西,著實不錯,茄子烤得濕濕的,上面抹了肉醬,鹹鹹香香;西葫蘆則很有清香的味道;羅非魚更是好,外脆肉鬆,魚肉絲毫不柴,不但香,口感也好。 不過肉皮就不敢恭維了,咬也咬不動,又韌又硬,至於著名的”包漿豆腐”,豆味很重,乾乾的,不過如此。 吃了這家,天已黑,不過還是沒有過癮,酒喝得暈暈地,再逛逛吧。往前走,走到鼎新路南強路口的時候,又看到一家燒烤攤,擺著一大盤蠔,我極愛的東西。 蠔,3元一隻,有過上次在四川成都的經歷,我沒敢多要,先來三個試試吧,看到羅非魚,又來了一條。 不過,這回可是大跌眼鏡了。蠔,是放了辣烤的,而且是在我再來關照不要辣的之後,依然放了辣椒,等我自己看到,提出抗議,攤主把辣椒撥了出來,不料那辣可謂”奇辣無比”,饒是沾了星星點點,依然辣得我不斷咋嘴,狂灌啤酒。 這蠔是沒法吃了,等魚吧。不看不知道,一看,就更氣了。原來這家倒好,魚不是烤的,而是放在烤架上煎出來的,這魚不是裝在不鏽鋼盆子裡遞過去的嗎?師傅就直接連盆帶魚放在烤架上,慢慢地在盆子裡把魚煎出來。 果然,待那”煎魚”端上來,只吃了一口,就感覺不是味兒,魚肉軟散,沒有口感,你竟不知道自己是在吃魚,還是在吃”爛豆腐”,和方才那家”慶雲街老牌燒烤”成天壤之別,這樣的魚,還是不吃為妙,免得影響了羅非魚在我心目的美好地位。 (以上照片,是慶雲街老牌燒烤) (以下照片,是鼎新街和南強街轉彎角上的燒烤攤)

[昆明] 福照樓敗絮其中 石頭雞別有特色

07/12/07 週三(11日)一到昆明,就打車去北大門的福照樓報到,因為上次吃得很開心,想想也沒啥別的店,至於那幾個”會館”,不太適合一個人獨往。到了北大門,對街多了一些火鍋店,福照樓門口有人排隊等座,好在我只有一個人,倒是有空的小桌。 入座,點菜,被告知沒有小鍋的汽鍋雞了,我是個”向來浪費”的人,其實,一個人吃點菜,總歸浪費的,而且我的食量又小,不過我就是喜歡點上一桌子的菜,看著也開心,於是點了中鍋的汽鍋雞,48元。 茶上來了,三七粉也上來了,酒也上來了,冷菜熱菜一個也沒有來。這時,服務員告訴我,中鍋的汽鍋雞也沒了……怎麼辦?到福照樓就是為了吃汽鍋雞,特地打了車來的,來回也要二十多元,難道就放棄了?不行,來大鍋的,反正也不過68元,僻如再叫一次車來吃。 無奈,大鍋的也沒有了…… 忿而離座,吃不到汽鍋雞就乾脆不吃,於是就離開了北大門的福照樓,結果進了對街的姚州大村,吃了石頭的汽鍋雞,暫且不表。 週四,昆明下了一天的雨,下午更是罕見的暴雨,XT從成都趕來找我,結果下了飛機在路上堵了一個多小時,好不容易趕到酒店,已經八點多了,我們去了酒店對面的福照樓。雖然雨小了些,但是地上的積水很深,只能跳來跳去過馬路。 這家福照樓開在錦江賓館裡面,叫做”狀元店”,或許是我們去得晚了,或許是下大雨的緣故,店堂裡不過沿窗有幾桌人。這家店,比北大門大了總有六七倍,裝修、擺設更是精緻得多,光是進門的魚缸,也比北大門的氣派有加,當然,價格也比北大門的更”好”。 看了菜單,大鍋汽鍋雞98元,三七粉則是2元一包(北大門的1元),同樣的雲腿冷盆,那裡是12元,這裡是18元,反正大多數東西,都漲了價,當然這裡的裝修要比那裡好,一分價鈿一分貨嘛。 然後,味道卻不好。汽鍋雞端上來,是”溫吞”的(滬語:不冷不熱的意思),加了三七粉在小湯碗裡,絲毫沒有香氣騰上來,作為”食客”請客的我,真正不好意思。 還有一道菜,是我特地到雲南來吃的,羅非魚,自從上次在大研古城吃了羅非魚之後,回到上海朝思暮想,這回來,總得好好打打牙祭了。看到菜單上有”芭蕉葉烤羅非魚”,想到傣族有”香茅草烤魚”,應該是差不多的東西,於是就點了一份,18元。等到這道菜端上來一看,我真是大跌眼鏡,這哪裡什麼”芭蕉葉烤羅非魚”啊?根本就是”芭蕉葉包炸羅非魚”嘛,就連辣椒、蔥頭也只是為了好看放上去的,嘗一口,果不其實,淡而無味,而且魚肉也不鮮活,真是塌足昆明的台了。 (汽鍋雞,溫吞的,看來認準品牌還不行,還得認準店) (冷盆,雲腿、香腸雙拼,味道還可以) (夾沙乳扇,味道不錯,然而這種東西,永遠都是路邊小攤,才有絕活) (若這也算是烤魚,算是烤魚的祖宗也被氣死了–把我氣得語無倫次,不知道說什麼了)   (07/11/07) 從北大門的福照樓出來,垂頭喪氣,沿街覓食。對街有家店,寫著”姚州大村石頭雞”,門外的廣告上,有著象”鼎”一樣的容器,於是好奇心大發,決定探個究竟。 進得店裡,服務員讓我坐樓上,到樓上一看,冷冷清清,倒是樓下人聲鼎沸,於是要求換到了樓下。 仔細看了一下,每張桌上,都有一個大大的石鍋,和圖片有區別的是,這些石鍋都沒有腳,只是一個個放在桌上,都蓋著頂草帽。看到草帽,我倒不覺得稀奇,心想必定是故意要應雲南十八怪中的”草帽當鍋蓋”罷了。 我撥弄了一下帽子,看到一隻空的石鍋,裡面有一根豎著的細細的銅管,比小拇還細。這倒大大地引發了我的好奇心,鍋裡有根管子?派什麼用?怎麼豎進去的?石頭上鑽個洞,豎根管子?可是,為什麼呢?到底這根管子有沒有用?或者只是裝飾?還是有些神鬼方面的意義? 終於,我聰明了,聰明到把頭低到桌子底下去,發現桌下有個電磁灶,上面放著一隻高壓鍋,高壓鍋沒有閥,出氣管被接長了,一直穿過桌子,穿過鍋底,穿到石鍋中。我還沒徹底搞懂這玩意的玩法,不過我想到了,這也是種汽鍋吧,普通的汽鍋是靠蒸鍋和汽鍋,讓蒸汽通過汽鍋的小錐形孔引流到鍋裡,這種應該算是”大功率、改進型”了。 同時,我也搞懂了,這家店是吃”火鍋”的。火鍋的鍋底就是雞,當然連湯的,帶骨的雞23元一斤,不帶骨的30元一斤,我要了一斤帶骨的,不一會兒,服務員端來一鍋連湯帶雞,全都倒進了石鍋,也開了電磁灶,石鍋裡沸騰起來。 說實話,雞也不過如此,可能雞比較大,所以吃著有點老。和”正宗”的汽鍋雞比,不是清湯蒸出來的,而且加了許多佐料和香料,反而吃不出雞湯的原汁原味了,雖然很鮮,但這年頭還有不放味精的飯店嗎?我沒興趣涮東西吃,倒是另外點了幾個冷菜、熱菜,最好吃的就是拌薄荷頁了,加了蒜汁和辣,吃上去脆脆香香,很是爽口。 這家店,據說是彝族的,雖然味道一般,總算有些特色,至少,把我喂個半飽了。 (蒸雲腿,15元,太硬了) (彝族套腸,看著有點嚇人,吃上去還可以,只是有幾塊很硬,像是風乾了的,有些就軟,10元)

[昆明] 再相逢過橋米線 又嘗鮮野菌野菇

(金馬碧雞坊現做的相機掛鏈,這塊石頭是戈壁石,東西別緻,價格不菲) (07/12/07) 自從幾年前,和豆媽一起在麗江大研古城吃到過”臭臭的”蒙自過橋米線,我們便愛上了這玩意,雖說上海可以吃到正宗過橋米線的地方並不多,價格也要比面貴上許多,可我們還是只要見到就吃,一來喜歡湯汁鮮美,二來也喜歡把一個小盆一個小盆放進大湯碗的好玩勁。 這不,我又去了昆明,和好友XT約定再吃福照樓的汽鍋雞。無奈Xu Tao被困在了成都,比我要晚兩天才能到,我只能獨自覓食。 上次來昆明,我在金馬馬碧雞坊認識了一個珠寶攤,購了一對貔貅,雖說石頭不是很好,但是做工精緻,那個老闆娘(其實不過是個二十左右的小姑娘)手工了得,可以用各色絲線編結成非常好看的鏈繩,現編的,所以既有購物的滿足感,又可以看著一件手工藝的當場誕生,讓人喜歡。 昆明下雨,沒事幹的我,打算去石林,等我跑到汽車站,被告知早上八點已經發車,要去石林,明日趕早。 無奈,又逛到了金馬碧雞坊。 半年前,金馬碧雞坊還是一個剛建好的商業圈(雖然兩個牌坊可能歷史悠久,但周圍的商圈半年前還在招商),如今可是熱鬧多了;雖說酒店樓下的橋香園關了,可這裡又新開出一家來。 不但有橋香園,還有建新園,到底的那家”老滇味”是上次和XT就吃過的,這回再挑一家吧。先是找到了珠寶攤,買了點東西,都要求現編現串的,反正有時間,準備先去吃一點。老闆娘告誡說建新園的過橋米線太油,於是我去了橋香園。 橋香園、建新園、老滇味,三家都是賣米線的,而且吃過橋米線都有特定的場所,後兩者都是在二樓的,橋香園則是進門左邊的一個廳,這讓我想起咸亨酒店來,孔乙己只能在門口站著吃,弄得吃”過橋米線”的彷彿是”穿長衫的客人”。當然,過橋米線要比一般的米線貴許多,翻幾個倍都不止。 而且,橋香園和建新園都是人山人海,賣票子的地方,永遠都擠著一群人,服務員們穿梭往來,落繹不絕。我只有一個人,又想吃點冷菜,於是只能自己去稱一點冷菜,然後端著托盤找位子,我還想要點啤酒,於是我就更麻煩了。橋香園裡有個舞台,請了幫早台班子唱歌跳舞,不過看場裡的架勢,我是怎麼都找不到座了。 橋香園的門口,沿街屋簷下,也有一排座位,只是看不到表演了,饒是如此,也只有一個位子可以供我坐,而且還要從外面”爬”進去,我也懶得動,就把三個盆子放在圍欄上,站著喝酒、吃菜。 橋香園最近新推”菊花米線”,其實就是那些小碟中再多一碟菊花瓣,不過奇怪的是,這碟菊花一點都不香,加在湯裡也不香,一點味道都沒有,不過看著倒是挺好看的。我點的25元一份的過橋米線,送一個小汽鍋雞,明顯就是大鍋裡盛出來的,汽鍋不過是個容器罷了(應該是炊具才對啊),湯清而寡味,圖個好玩罷了。 (我只找到一個立位,把盤子放在那裡,站著喝) (鹵鴨肫,服務員稱多了) (我極喜歡的酥肉) (七點方向的一碟黑黑的,就是雞(土從),算是相當值錢的東西,超市裡小小的一瓶油浸雞(土從),也要十幾二十) (這碟就是菊花啦) (07/13/07) 和XT勝利會師後,找到了TY,一個昆明大美女,她請客,帶了一幫子手下和我們,去”關上”的野菌園吃火鍋。隔天(12日週四),從傍晚開始,風雨交加,電閃雷鳴,雷相當厲害,我在酒店的28樓,都能夠感到地動樓搖,而後在八點多出門的時候,雨雖然已經變小了,但是地上的積水已經沒過腳踝,可見那場雨有多大。 TY一見到我們,就興奮地說”我們今天去吃菌子,昨天的雨夠大,今天可以吃了”,昆明人把”菌”讀成入聲,聽著別有風味。照昆明人的說法,吃菌菇最好就在下了幾天暴雨之後,因為那樣可以把”髒東西”沖掉,中毒的可能就小。 TY開著車,又帶著輛車,把我們帶到了”關上”,一路都是飯店,大多寫著”菌”的字樣,TY介紹說”野菌園”是昆明最早的吃菌的飯店,貨源上陳,經驗豐富。 對,吃菌是講究經驗的,既然是火鍋,那麼哪種菌先下,哪種後下,每種菌燒煮多少時間,都是很有才究的,不僅是美味的考量,而且是”避免中毒”的需要。比如牛肝菌,服務員就說要煮二十分鐘。吃飯的時候,諾大的一個火鍋,全由服務員動手,倒下菌去,然後留著煮,直到服務員再次進來,為我們一碗碗地分好,我們才能吃上一小口。 菌菇看來是很精貴的東西,因為服務員每次進來,每個人都只能分到一小碗,總是有些不過癮的感覺。雖然如此,哪怕只是小小的一碗,依然可以感覺得到鮮美異常,或許這樣的東西,吃多了就不稀奇了,就是要讓你一小口一小口地嘬來吃,才能細細品嚐每種菇的不同。 席間,我好奇地問TY,菌菇中毒可以到什麼地步,她說她就中過毒,說是有一次她炒牛肝菌,可能有一片沾在鑊鏟上沒有炒到,結果吃得”人事不省”,醒來後依然後怕…… 我是不怕的,只要他們說可以吃,我就吃,朋友請客,豈有害我的道理。一道道、一件件吃過來,吃得油光滿面,不亦樂乎,最後,端來米飯一小碗,是用乾巴菌炒的,據說昆明人最喜歡,賣得也是最貴的,就是干巴菌了,新鮮的乾巴菌大概要賣到200多元一斤。她們還告訴我,乾巴菌的清洗很麻煩,要用細細的水流慢慢沖洗,一個上午才弄得出一小把來,而且洗的時間不能過長,否則便沒有了口感。 聽他們講乾巴菌的神情,就像上海人講大閘蟹,一方水土養一方人,此言不差。席間還聊了”雞zong”菌的標準寫法,應該是土字旁一個從字,電腦打不出來,所以昆明市場上有用電腦打成”雞棕”的,也有”雞蓯”的,都是錯字。 (火鍋裡先下了雞(土從)和金針菇) (後來下了牛肝菌和老人頭,黃的是牛肝菌,要煮20分鐘,否則有毒)…

[昆明]過橋米線

還記得我上次在西安,一天吃了三頓肉夾饃的事嗎?一頓陝西的、一頓山西的、一頓「凱芙西」(KFC)的。這回,在昆明,一天吃了三頓米線。 第一頓是酒店裡的自助早餐,你跑過去要米線,服務生就用個笊籬,抓點米粉進去,在熱水裡燙一下,然後在碗裡盛點清湯,再舀上一勺肉醬了事,淺淺的一碗,味道嘛,也就一般,純粹是騙洋人的東西。 第二頓是好友許濤請我吃的,他和我認識九年,碰頭不過六七回,他在成都,我在上海,沒有機會,所以難得碰到,紛紛搶著請客,最後總算說好,一頓頓地輪著請,免得買單時「搶手奪腳」。 從雲南省博物館出來,叫了輛車到金碧廣場,那兒有兩塊牌坊,很豪華的那種,一塊上寫「金馬」兩字,另一塊則是「碧雞」兩字,所以就叫做「金馬碧雞坊」,但是沒有去過的人,一定會以為是一塊牌坊,其實是兩塊。 怎麼會去那兒的呢?去省博的路上,我看到有「橋香園」的米線店,我不好意思讓許濤太過破費,就留了個心,到這裡來吃。 司機把車停在「碧雞」這邊,一下車,就看到有家叫做「老滇味」的店,很是熱鬧,而且也有米線賣,於是就決定在這家吃。 米線有許多種,都是在門旁的小櫃子上買票取食,過橋米線的檔次許多,最貴的八十,依次有四十、二十、十塊的,許濤一看,立馬打算要兩份80元的,被我阻止了,我好歹也算吃客了,豈會如此吃法?許濤則以為我客氣,硬要買最貴的。 好說歹說,總算說服許濤買了20元的套,我對他說貴的套,無非是多點菌類,這玩意,咱也不懂,犯不著花這冤枉錢,倒不如買兩套20元的,再點一些小菜,喝一點小酒,來得實惠。 買好了票,準備再稱點冷菜,結果一看,全是辣的,我是幾乎不吃辣的人,於是作罷。 進得店堂,許濤尋了個位子,把票子交到服務員手裡,服務員一看,說「吃過橋的到樓上去」,抬頭一看,果然有個燈箱,上寫四個大字「過橋上樓」。你說這四個字好玩不好玩,要是單單說起來,恐怕會有人以為這樓是連著橋的,或者乾脆就是象鳳凰的虹橋一樣,是建在橋上的。 拾步上樓,不禁使我想起魯迅先生寫到的「長衫」客人來,只是當年孔乙己窮則窮矣,至少還能賒賬,現如今,則大不同了…… 樓上的確寬敞許多,只是並不十分乾淨,很有些國營企業的樣子。 給了票子,稍等片刻,便端了上來,過橋米線嘛,配料總歸大同小異,無非一個大碗,裡面是滾燙的雞湯,再有些小碟子,一般是雞、魚、肉各兩片、火腿兩片,外加榨菜、雞蓯、酥肉等等的小碟。 過橋米線的好壞,在於幾點,一要湯好,二要料新鮮,三要米線滑勁。湯好,必要雞湯,湯要厚,要香,必要浮油一層,才能保溫,端上桌時,連熱氣都不冒,孰知油下乃是滾燙的雞湯,另外,油也不能太多,覆起湯麵即可,多則膩。 其次,用料不論貴賤、多少,只要新鮮即可,但凡生涮之物,新鮮乃是根本,有人(如我)吃起過橋米線來,是先用湯當火鍋來吃的,把各式肉料逐片放下,一燙即食,吃就吃個「嫩頭」,就算肉片批得再薄,如果物料不新鮮,還是白搭。這也是我向來不主張吃那些八十、六十套的原因,因為那些套裡的東西,點的人少,存放的時間長,未免不夠新鮮。 再者,米線也要好,端上桌時,米線要熱,否則往湯裡一倒,變成「溫溫吞吞」的一碗,還有啥吃頭?米線本身的質地,也很有講究,米線要滑,要嫩,卻還要有嚼勁,如果像冰淇淋一樣,入口即化,則沒有吃頭了。 所以,米線人人會做,家家店有賣,講究著實不少,值得說一句的是,老滇味的米線,無論湯、料、粉,都著實不錯,20元的價格,可謂物有所值。還要提一句的是,隨過橋米線送一小盅汽鍋雞,反正,我在昆明吃到的所有「汽鍋雞」都是「汽鍋雞湯」,和原汁原味蒸出來的,相去甚遠。 記得隔日,朋友在拉祜族的飯店請吃飯時,說到昆明本地人是不吃過橋米線的,她們喜歡吃「小鍋米線」,也喜歡在家裡自己做,她說「過橋米線就是騙外地人的」,她還說「超市、菜市場都有米線賣」。 於是,我到了家樂福,在冷藏櫃裡找到了米線,濕的一包包地放點,每包的份量各不相同,顯然是現包裝的。米線有兩種,一種叫做「干漿米線」,稍微細一點,另一種則叫「酸漿米線」,稍微粗一點。 到底有什麼區別呢?問遍所有的服務員,居然沒人能夠說得上來,只有一個說「可能酸漿是帶點酸味的吧?」,這算什麼回答?如果酸漿是帶酸味的,我千里迢迢帶回上海,一吃如果是酸的,還搞不清到底就是這個酸味,還是路途太長壞敗了,於是我決定買「干漿米線」。對照大街上的「小鍋米線」三元、五元一砂鍋,這原材料並不便宜,一袋不過一斤左右,也要賣到三元出頭,看來,那些三元、五元的貨色,一定不是超市買的。 打電話給上海,讓小吳阿姨準備雞湯等物,暫且不表。 晚上的時候,只剩我一個人了,走出酒店,繞著酒店逛逛,不料,就在酒店的後面,轉角上有家很大的「橋香園」,賣熟菜的攤子還排著隊,一看熟菜,和中午「老滇味」的大不相同,許多都是滷菜,不辣的那種,於是也在後面排起隊來。 要了些什麼呢?兩隻鴨肫、兩隻鴨腳、一把豬耳朵(買的時候以為是牛筋的)、一把酥肉,總共十四元錢,買了一瓶小酒,自斟自飲,不亦樂乎。 鴨肫是連著腸頭的,很是入味,鴨腳並不死硬,但很有咬勁,正好下酒。酥肉極薄,既脆且香,一小包吃完(怎麼是一小包?這家店裡,不管堂吃與否,熟菜都是放在塑料袋裡的,我買了四樣小菜,就是五個塑料袋,擺在桌上,很是熱鬧),尚不解饞,於是又買了一包。 橋香園據說也是「騙外地人」的店,很有點象上海城隍廟的南翔小籠的架勢,廣告很大。他們的過橋米線,名字都很好聽,什麼「狀元過橋米線」,什麼「進士」、「秀才」、「舉人」各式的名字都有,只是「發明」過橋米線的「秀才」淪為了最低的一檔,不知別人作何感想。 我依然要了20元的份,與中午的相比,多了腰片和北極貝,我一直覺得這北極貝一物,根本就和米線搭不了界嘛,腰片倒是很薄很薄,縱然我做了這麼多年菜的,要不是事先冰住了讓我批,我是絕對弄不到這麼薄的。 前面說過,過橋米線,要湯、料、粉三好,橋香園的問題就來了,湯不錯,料也好,然而他們的米線就有些欠缺了,一碰即斷不說,放進嘴裡,絲毫沒有嚼勁,有點象吃麵時「糊脫了」(不是普通話的「糊」,那是指「焦」了)的感覺。 同樣送「汽鍋雞」一份,我反正對這東西已經不抱任何希望,聊勝於無吧。端上來,果然一大碗湯,絕對不是蒸出來的,雞倒是烏骨雞,小小的有幾塊,三七的味道很濃,倒也算有些特點。 吃完米線,想到第二天,我還準備「大干一場」的,於是再買酥肉一包,一併帶回上海,做「小鍋米線」。

[昆明]福照樓

(照片待補)         晚飯說好請好友許濤,事先在網上調研了一番,說是「福照樓」好,筇竹寺歸來,已近六點,叫司機直接開到北門的福照樓,司機說「你們還真懂吃,到昆明,就要上這兒來吃」。         福照樓所在的位置,離火車北站不遠,屬於比較亂的地方,福照樓的門口正圍著一大群人,幾個穿制服的拿著警棍打一個人,那人看似學生,生得「氣宇軒昂」,但幾個打一個,終歸落於下風。         福照樓並不大,門面只有一開間,大門很有特色,繪大阿福年畫一對,鮮豔活靈,很是可愛。進得門,有石缸一口,內蓄金魚數樣,倒也雅緻。         落座,點菜,汽鍋雞乃是招牌,服務員建議點小鍋18元,我要了36元中鍋的,大不了,別的少吃點,雞汁還是要吃個爽,另外又根據服務員的推薦和自己的喜好,點了四五樣。         洗手間在外面,去了一次回來,汽鍋雞已經上來,燒汽鍋雞的地方是開放式的,一個灶上,碼起許多只汽鍋,也算一景吧。汽鍋雞中,湯水滿溢,原本以為只有過橋米線店「送」的小汽鍋會有這麼多湯,不承想,以汽鍋雞聞名的大店,也是如此。         聽我慢慢道來。汽鍋一物,外面看著象普通的砂鍋,當中有個圓錐,圓錐裡並不是實心的,而僅是一層而已,所以把汽鍋翻過來,凹進去一圈,椎的頂部有個孔,透氣用的。汽鍋雞必定要蒸出來,水要多,火要大,蓋著蓋子蒸,水汽會沿著圓錐上升,再通過那個小孔到鍋裡,冷凝後到鍋裡,有點像是蒸餾的意思。         一盅汽鍋,蒸之許久,其汁水最多也就蓋過雞塊而已,何嘗見過滿湯滿水的?不消分說,大大的一鍋湯水,那定是用別的鍋煮了雞湯後,再倒入的。中國字很有趣,這「汁」和「湯」兩字,便是天差地別,汁乃花大心思,花長時間,好不容易得來的精華,而湯不過是加水煮熟而已。         湯的顏色還是不錯,薑黃色,應該算是土雞(上海人叫草雞)吧,湯也鮮美,不過這年頭有樣東西叫做「味精」,要是有了此物,雞湯還煮不鮮,真正是沒有做菜的天份了。細細品來,發現了一個問題,就是汽鍋裡的雞有些蹊蹺,湯是黃的,然而皮卻是雪白的,不但如此,我挾到一個翅膀,毛孔極其粗大,皮厚肉嫩,這分明就是大規模飼養的肉用雞嘛,居然網上還有那麼多人說是土雞,這年頭,生意真是好做啊。         湯裡有白果,是外加了20元錢放的,許濤說他們那裡盛產白果,真是幸福。服務員還給了兩個小紙包,裡面是生三七粉,放在湯裡,果然味道不同尋常,不但增添了鮮味,而且還帶著草藥特殊的口味,倒是特色。在網上看的時候,以為「生三七粉」是種象米粉一樣的東西,原來是中藥三七塊磨成的粉。         要是作為雞湯,或許可以打個八分,然後作為汽鍋雞,連及格都打不上了。無奈啊無奈,在昆明這個以汽鍋雞著名的地方,居然就找不到一家正宗的,如此可見,現在的飯店和餐飲行業,都已經浮燥到了什麼地步了。         涼米線,是網上推薦的,味道的確不錯,這玩意,你要把它弄得不好吃,還真不容易,但要勝人一籌,就更不容易了,要是打分的話,這家店的,可以打到八分。味道有點酸,有點甜,也有一絲絲的辣,口感也好,的確不可多得,想起北方有用芥末拌涼粉的,算是什麼事嘛,居然還有人趨之如鶩。         又一道,烤肉,烤的是腊肉,而且不是久醃的腊肉,乃是曝醃的,端上桌來,軟軟、香香、熱熱,很是不錯,蘸酸辣椒汁吃,很是到位,絕對可以值得九分。         乳餅,好像是12元,蘸椒鹽吃,極其一般,失卻「乳」的味道,口感更像是老豆腐,沒有絲毫「滑潤」的感覺,不打分了。         還有一道,也很不錯,是雲南香腸和雲腿的拼盤。我們知道,天下火腿兩大家,金華火腿、宣威火腿各執一方。個人的感覺是金華的偏硬、久醃,雲南的火腿則要嫩一點,更新鮮一點。雲南的火腿,又叫「雲腿」,也叫「南腿」,其中雲南又以宣威的火腿最好,所以亦名「宣腿」。這裡有個笑話,說是當年有人要拍盛宣懷的馬屁,送宣腿一條,軋軋實實說到「宣腿」,結果盛宣懷大不悅,乃是馬屁拍到馬腳上。         這頓飯,結賬的時候,大出所料,連一瓶叫做「銅鍋」的雲南米酒在內,統共125元,「銅鍋」的商標乃是雲南博物館的鎮館之寶,叫做「牛虎銅案」。

[昆明]拉祜飯店

(照片待補)         拉祜族?該怎麼讀?「拉古」?還是「拉枯」?哈哈,都不是,應該是「拉戶」。         據說,這個民族在思茅,瀾滄江的邊上,都是住在木頭房子裡,還據說這個民族的大多數人都信仰基督教。         拉祜飯店在昆明的黃金地段,滇池路的邊上,對面是個省人大還是政協什麼的,反正有個挺響亮的名頭。不過,那條路可能還沒修好,塵沙遍地。         中午的拉祜飯店,只有我們幾個人,但聽主人說,昆明的人都知道這家店,要是晚上來的話,沒有預定是找不到位子的。         拉祜飯店據說就是照著拉祜族的思茅家鄉的木房子建的,服務員什麼的也都是拉祜族人。進飯店前,穿民族服裝的服務員捧著個大葫蘆倒水請客人洗手,說是拉祜族的風俗。         進得店堂,一樓是個供堂,紅色的牆氈上鑲著一隻金色的葫蘆和兩隻神鳥的圖形,據說是拉祜族的圖騰,拉祜族相信他們的先民是從葫蘆裡來的,「噢,原來是種出來的」,我開了一句玩笑。         二樓是大堂和包房,也有個供堂,也有大葫蘆。包房很簡單,牆是木板接拼的,原色木板,但那麼多的木癤子,估計也是故意弄出來的。         菜是主人點的,第一道是個大盆的雞湯,據說是從思茅來的土雞,湯色薑黃,味道倒也鮮美,仔細一看,還是烏骨雞呢,只是不知道毛是不是白的。         又上來一盆冷菜,有點象香菜拌肉糜,仔細一嘗,卻又不是香菜的口感與香味,原來這是新鮮的茴香拌的,但吃起來,絲毫沒有干茴香的味道。後來,我還看到過新鮮的茴香,細細長長的,有點象蘆蒿,葉子是翠綠的,象針似的極細極密,有點毛絨絨的感覺。我想,干的茴香應該是其籽實吧。         有一個清炒的板藍根,味道有點象青菜。聽主人說,板藍根在雲南是極其普遍的東西,不但可以入藥,還可以做染料,藍印花布的顏色,就是板藍根弄的。哦,怪不得叫板藍根呢。         主人聽說我喜歡吃乳扇,還特地點了一份炸乳扇,雖然沒有街市上的烤乳扇乳香濃郁,卻也很有特色。乳扇被切成小片,油炸後蘸白糖吃,脆脆香香,別有風味。         有一個冷菜拼盆,就是這道菜,讓我出了個大洋相。這盆菜,是四樣東西拼起來的,有洋山芋,有小米椒,有摘耳根,還有樣東西我忘了,所有的東西,都是碎碎的,和成一團。主人說這是拉祜族的特色,把東西舂碎了再吃。         小米椒?什麼玩意?名字挺好聽的,我就挾起一小撮來,放進嘴裡。那個叫辣啊!辣到什麼地步?無法說話,只能打手勢,據說臉還漲得通紅,在座的看「有變」,「居然」建 議喝熱水,說是雖然喝熱水難受,但比冰水更能解辣,在座連我共四人,兩個昆明人,一個成都人,都是能吃辣的,我也沒辦法,只能聽他們的,喝了一大口熱茶,又痛又辣,依然不見好轉……         成都的那位說話了「我也覺得很辣啊!」,廢話,辣,你要早說才是啊!連成都的都覺得「很辣」,我怎麼行啊?下半頓話,我的左邊舌頭是沒有知覺的,只能靠右邊的「半條」。         上來一道甜筍,說是特別能解辣,切成絲炒的,吃著沒有筍的感覺,的確有些甜甜的,不知到底是種什麼植物。         又上來一條魚,烤的,非常的香,肉質緊實,問是什麼魚,均說不知,味道實在是好,與我當年在麗江的小攤子吃到的羅非魚有得一比,記得那次住在大研古城的古老爺客棧,晚上到「城外」(其實就是一條街啦)的燒烤攤上吃到烤羅非魚,竟一發不可收拾,住多少天,就去多少個晚上,天天等夜色降臨,就去那兒等著羅非魚烤出來,還買回客棧吃,那種美味,已經記憶中的東西了,不承想,這回居然在這裡又吃到了。         最後一道,壓台戲,是烤乾巴菌,據主人說,這乾巴菌,只有拉祜族人才烤得好,主人還說,其它人都是炒來吃,也只有拉祜族是烤來吃,另外又關照一句,看吃的時候,有沒有魷魚的感覺。不說還不覺得,一說倒還真是,果然有些魷魚的口感,也算是民族特色吧。         服務員的漢語都不是很好,必須連說帶比劃,才能交流,也嘗了他們的米酒,與大多數在昆明的米酒都是一個味兒,無甚可寫。         臨走的時候,看到門口有一群黑羊走過,看來不遠處,還有農家吧。

[昆明]滇菌王

(照片待補)         在英語裡,磨菇叫mushroom,那香菇呢?也叫mushroom,平菇、草菇、猴頭菇呢?我問過一個老外,老外說應該各有名稱,但只要是菇,最簡單的就叫mushroom。         中文簡單得多,像什麼叫什麼唄,其實也不盡然。這回到了昆明,承蒙好友相請,到了滇菌王,大開眼界。         滇菌王是家火鍋店,以食菌著名,據主人說,由於中午才知曉我們來,已經訂不到包房了,所以只能在大堂吃。所謂的大堂,其實是個閣樓(當然,還有正式的大堂),統共四桌,倒也不錯。進得店堂,於醒目處寫著「所有菌類必須燒煮至少五分鐘,以免中毒」,呵呵。         菜是主人點的,只聽得這個菌那個菌,竟然沒有絲毫牛肉、羊肉之類,真是把我當小白兔了。         還好,鍋端上來,是土雞鍋,湯色很清,想是處理過了的。服務員一樣樣拿上來,先放了三樣,羊肚菌、松茸和雞油菌,羊肚菌還真像羊肚,褶皺很多,而雞油菌就更像了,黃黃的一大堆。服務員報完菌名,特地關照「這三種菌,要煮到八方熟才可以吃」。         坐著,等著,只有一小碟送的冷菜,像是小香菇那種,和辣椒拌在一起的,我不敢問津。等得不耐煩,主人點了一份「菌包子」,端上來一看,有點象上海的生煎,味道卻是極好,鮮、嫩、滑、脆,一口氣吃了不少。         過了大約十五分鐘,原先堆高堆滿的菌都癟了下去,服務員過來分,不過每人一碗。湯味的確很鮮,只是看看一大堆,煮熟了只有一點點,意猶未盡啊。         還好,還好,還有雞蓯菌和竹蓀,而且這回不用久等,只要五分熟就可以,沒等服務員來,我就迫不及待想要撩一塊雞吃,不過被主人勸阻了,說是菌這玩意,危險得很,不煮熟,會吃死人的,還是等服務員來分的好。         又是每人一碗,要多,也沒有了。吃完菌,服務員幫著分雞,哎,總算有肉了,不過話說回來,菌倒真的是好吃,主人說這個時候,吃菌乃是最好,各種菌都有,都新鮮。         吃完雞,服務員把一種叫草芽的東西放下鍋,再把一盤薄荷放下,說是隨便怎麼吃,不會中毒了。草芽從來沒吃過,有點象粗的蘆葦桿子,味道有些甜甜的,只是嫩的固然很嫩,老的卻要吐渣,很是影響口感。         薄荷我也吃過,是在吃口香糖時吃的。新鮮的薄荷葉子,極是清香,在鍋裡一涮,滿鍋皆香,吃在口裡,也是香甜,想想上海波特曼樓下,小小的一包,15元,在這裡,大把大把地往鍋裡扔,看來地域差別,真有這麼回事啊!(後來,臨走,去超市買一大包薄荷,四角三分)。         主人十分客氣,又點雞蓯包一份,先前的是生煎,現在是蒸出來的,味道也是很好,只是酒足飯飽,再也吃不下了。

街頭小吃

2004年11月27日   走出門外,往右一拐,對著木老爺客棧大門的地方,就有一家四川人開的火鍋店。店主是個狡黠的男人,剛和他老婆說好15元一斤的雞,及問到他,就成了20元一斤,別的東西也是。店主從冰箱裡拿出半隻雞來,黑皮的,說是這半隻雞的「前生」,是一隻五斤八兩的大雞。打了火鍋吃,味道還真不錯。   在雲南呆了十一天,正餐都有照片,街邊的小喫,一般是夜宵喫的,黑燈瞎火的,沒敢抗大家夥去拍,有些東西衹能聽我說了。除了前面的三家正宴,以及中午在海逸酒店的自助餐,其它都是自己玩的時候喫的,的確味道好許多,聽我慢慢道來。      20號和21號兩天,正宴沒有喫飽,約了同事,再去尋食。問了當地人,說是雲南的小喫,以燒烤為主,外地人喫不慣。然而,「既來之,則安之,就算不喫,看看也好」是我一貫的宗旨,所以早就打探明白,十點整,約好同事,直奔而去。   那是兩家店,說是店,不如說是兩個空房子,名字叫做「個舊雞腳王」,門面很大,進深很淺,上街沿(人行道)放著大桌子,碼著原料,下街沿(也就是馬路上),一片髒、亂、差,讓曾是窮學生的我很有親切感。馬路對面,是一溜的水果攤,我未點菜,就先買了個柚子,下酒好啊!   兩家店是一起的,都是燒烤,雞爪、鴨掌、雞腸、鴨肫,應有盡有,另外還有羅非魚,羊肉串,茄子,大腸,一樣點上一點,就著啤酒就幹上了。同志們也沒喫飯,個個鬥志高揚。小地方,服務態度很好,雞爪太辣,我們不習慣,讓攤上剁得小一點,居然一隻雞腳剁成六塊,要放在上海,絕對不會。值得一說的是木瓜水,一個碗裡,黑黑紅紅的湯,當中是一塊塊既像果凍又像蘆薈的塊狀物,非常好喫,衹要兩元錢一碗。據說木瓜水是將木瓜擠出汁水,點個石灰做成透明的塊狀,再加紅糖水而成,可憐見,我一下子喫了兩碗,灌了兩瓶啤酒,倒喫不下別的了。   雲南的街邊小喫,很有特色,花鳥市場邊上的一條路,都是小喫攤和小店,轉角上有個大理白族的攤子,只賣餌塊和乳扇,生意很好,有的時候,居然還要排隊,油炸的乳扇三元,別的兩元,味道好,調料品種多,值得一試。 炸乳扇,可以放椒鹽,也可以放玫瑰花醬,香且甜,奶味濃鬱 這就是攤開的乳扇,在火上烤烤軟,塗上醬料再捲起,就可以喫了 卷乳扇很好玩,用一把沒有撕開的一次性筷子,夾住乳扇,就可以捲了 她攤子上的餌塊,用料挺足的 昆明街頭的棉花糖,不但有白的,還有五顏六色的,把的美女同事們美得喲 昆明街頭的烘山芋,一個個金黃明亮 還有烤玉米,香啊! 雲南最著名的,恐怕要數竹筒飯了,可是,雲南十八怪中卻沒有,可謂「見怪不怪」。一到昆明,街頭巷尾都是竹筒飯,開價二元三元都有,其實一元錢就可以了 正宗的竹筒飯要撕開來喫,那種先把竹子劈開的是「大興」的,沒有了竹衣,就不清香了。竹筒飯有甜有咸,好的是放火腿的,當然,一元錢的那種,才不會有呢 2004年11月24日   在大石橋喫完,我沒有喫飽,或者說還沒有盡興,因為我坐得太遠,挾不到菜,再說,如果一桌衹有一兩個男生,而恰巧這兩個男生又喝酒的話,基本上,他們是喫不到多少菜的。回到客棧,將近十點,我惦記著下車的時候,路口有個燒烤攤,便信步走了過去。其實木老爺客棧離巷口很近,不過一分鐘的路。    那個攤子擺在一家小飯店的門口,看上去就很乾淨,推車上有些盤子,都是可以自己挑選的食材,烤架裡是炭,前面還有六七瓶調料,是推主的「秘密」。    東西很便宜,排骨(肋排)二元錢一串,羅非魚六元錢一條,臭豆腐一毛錢一個,軟骨一元,雞肫、羊肉串五角,茄子三元一個。我隨便要了一條魚、一串軟骨、一串排骨、一串臭豆腐乾、韭菜五角一排,拿回客棧,還是熱的,和Sam兩人躲在minibar(那個位置應該是放minibar的)前吃,稍覺太辣,也難怪,攤主是重慶的嘛。    吃了一回,欲罷不能,結果竟成為每天必修的功課,非旦我和Sam吃,我和拉上辦公室的另六位同事一起吃,最後26日27日兩天,更是叫到逸園客棧裡,擺開桌子大吃特吃,一回就點上五條魚,幾十個豆腐,數十串肉,吃燒烤吃到上百。    我站在攤子等了好幾回,和攤主也聊得不少。她是重慶人,下崗後到上海討生活,不果,結果上了中央二套的當,赴湖北接生意創業,結果被騙家底,只能流落到麗江燒烤。她有兩個孩子,大的已經要考大學,她希望孩子考個軍校,可以不付學費。據說大兒子寫得一手好字,每年春節,寫對聯可以掙不少錢。    她的燒烤著實好喫,她還特地為我們調整了辣度,衹要,我幾次旁敲側擊,問她用些什麼調料,她都不肯說;倒是他的丈夫有次炫耀,說出其中有專門的印度調料。光憑味覺,我可以肯定其中放了花椒粉,別有風味。   …

四碗米線

  11月23日,午飯其實有自助餐供應,Tara和Jonathan找到我,問我是不是有興趣出去尋食,既可以逃避公務餐上談公事的煩惱,也可以多嘗一些味道,何樂而不為。我們去了海逸後面的那家著名的橋香園。店挺漂亮,英文店名叫做The Brothers Jiang,怪怪的。一樓賣票子,有二元的血旺,也有一元的木瓜水,成套的米線從十元到八十元不等,我要了二十元一套的。   空氣中瀰漫著一種燒煮內臟的既臭且香的味道,樓上多是外地人,吃著成套不辣的過橋米線。樓下多半是本地人,有涼米線和湯米線,澆頭直接放在米線上,遠遠望去,紅紅的一片。   在樓上等著的時候,每人先品嚐了一盅田七汽鍋雞,汽鍋很小,不過飯碗大小。田七,又名三七,是雲南白藥的主要成分,雲南特產。昆明城市,到處可見,就連茶葉鋪中也有得賣。雞是黑皮的,切成指甲大小,湯味挺鮮。   過不多久,每人上了一個瓷盆,盆中有五隻小瓷碟,碟並不大,寸許。五個碟分別是生鵪鶉蛋一隻,榨菜,醃蕨菜桿,油浸菜葉和酥肉幾片。過一會,又上了一疊巴掌大小的塑料碟,碼在一起,共有六個。最上面的碟是蔥花和香菜(蕪荽)末,又有一碟北極貝和雞脯,一碟豬肉,一碟毛筍,一碟目魚片和竹蓀,一碟火腿,最後一碟牛肉片和魚片,除了北極貝、豬肉和毛筍是兩片外,其餘的均是一片。   最後,湯碗上來的,極大,小面盆似的一個,湯上浮著厚厚的一層油。據說可以保溫,將鵪鶉蛋、肉片、魚片依次放入,燙熟後取而食之,嫩且鮮,只是覺得湯並沒想像中那麼燙。吃完葷菜薄片,倒入米線和蔥,攪勻而食,吃些米線喝點湯,味極鮮美。可以肯定的是,湯的溫度絕對沒有九十四度,入口根本不燙。不過,雖說不燙,還是吃得出汗來。吃完米線,喝了一元一碗的木瓜水,木瓜凍沒有昨晚小吃攤的好,太過軟嫩,也沒有那麼甜,不是很和我的胃口。   11月30日,快要離開昆明了,我們下午三點四十分離開昆明機場,四點十分到了海逸酒店取寄存的行李,Sam表示來了雲南一回,總得好好再吃一頓米線,於是我們又去了橋香園,根據Sam的說法,沒有麗江大研古城的那家「蒙自過橋米線」好吃。我個人認為,麗江的那家湯好,而橋香園的料比較好。Sam邊吃邊說橋香園多半也是騙騙我們這種人的,好吃的東西可能只是路邊的一個小攤。我說路邊小攤是好吃,可是推廣就不容易,要是能夠推廣到象橋香園這樣的規模,還能帶著特色,何其難啊。所以,這樣看來,橋香園做得還是不錯的。   到了麗江,吃了「正宗蒙自過橋米線」,才知道橋香園也不過如此,美食的追求永遠都是如此,一山更比一山高,其實,只要開心,並無所謂。許多人都覺得盒飯不好吃,我就覺得很好吃,我說「論美食,你們應該比不過我,可我都覺得盒飯好吃,你們為什麼就不能吃出點什麼來呢?」。 這張照片,是麗江的「正宗蒙自過橋米線」,20元一份,Lara一回氣吃了兩個雞腿,厲害。我也沒吃飽,加了一碗米線,一元錢 九碟,應該先放鵪鶉蛋   現在好多地方都騙人,讓客人一起把東西倒下去,其實,放每一件東西,都是有講究的,生的先放,熟的後放,厚的先放,薄的後放,牛肉先放,魚肉後放,凡事都應有個「君臣佐使」。 在「江氏」橋香園,據說這碗湯有94度,其實沒有,但燙東西,是足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