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海閒話] 搿只女人老要呵

(图已佚) Youtube是一個網站,這個網站提供一種服務,就是可以讓用戶把自己拍攝的小段視頻上載供人分享,既有家庭生活,也有校園風情,反正千奇百怪,無所不有。前段時間,Youtube上”驚現”了一段上海地鐵中情侶熱情擁吻的視頻,並且還配有拍攝者的”評論”,其中”驚爆”了一句上海話–“搿只女人老要呵”,引起嘩然,一時間各大報章、網站紛紛報導此事,提出了許多關於倫理、風化、隱私、侵權之類的探討…… 我們不去討論這些事情,只來細細地研究一下這句”搿只女人老要呵”。 “搿”是用得最多的上海話之一了,表示”這”、”這個”、”這裡”,發音如普通話的”格”,但是要輕一些,通常的搭配有”搿個”、”搿搭”、”搿塊”、”搿面”等。有許多文藝作品在表現上海話的時候,經常把”這個”寫成”迭個”,這其實不是”上海話”,而是”本地話”,上海人最經常模仿的一句本地話是”迭爿爿,伊爿爿”,在本地話中表示”這裡”和”那裡”。 “只”是一個量詞,在上海話中發音有點象普通話的”匝”,用法同普通話的量詞”只”相同,例外的就是,可以用在人的身上。”儂只小鬼(音居)”是許多家庭對小男孩發脾氣的開場白,”搿只老頭子拎弗清”是抱怨時常用的格式,然而若是用在”男人”和”女人”前,就更有趣了。 “只”作為”男人”、”女人”的量詞,是極其粗俗的用法,在許多有修養的家庭中,不但是嚴格禁止,甚至是聞所未聞的,然而在某個層次上,”只”是普遍存在的。在此,”只”是頗具侮辱性的量詞,如果某男某女常被人冠之以”只”的話,這人的不堪程度也就可見一斑了。 有一次,問起一個女人的情況,知情者開口便是”搿只女人”, “搿”字拖得很長,聲音上揚卻又嘎然而止,我等著他繼續說下去,誰知他已經說完了,其回答我的就是”搿只女人”四個字,沒有別的了。至於”搿只女人”到底如何,只能全憑想像,當然由於用了”只”這個量詞,怎麼想像都無法把她想像成一個可愛的女人,做人如此,可悲可嘆也。 “老”,也是上海話中的常用字了,表示程度上的”很”,比如”伊老客氣呵”,”伊老摳呵”,都可以直接用替”很”來替換。 “要”,也如普通話一樣,在不同的詞位上發不同的音調,”要求”發陰平聲,而”需要”發去聲,不同的是,上海話裡,還有一個發第三聲上聲的單獨的一個”要”字,發音一如上海話中的”抈”字。”抈”是”摺疊”的意思,”抈被頭”就是”折被子”,正是因為有了這個第三聲的”要”,那可就要了命了。 我們不妨先跳過要命的”要”字,先來說說句尾的”呵”,”呵”是一個開口呼音,發作普通話中的”合”音,只是要更輕一些,”呵”只是一個語氣字,本身並沒有意思,如果要與普通話對應的話,就是”……的”結構中最後那個”的”,也是個沒有意義的字。 整句話,七個字,分別解釋完了,分為前半段的”搿只女人”和後半段的”老要呵”,要命就要命在後面三個字,”要”字發上聲,且與”老”字一搭配,問題就來了。 如果一個小朋友,很喜歡讀書,平時閱讀課外讀物,上課積極舉手發言,作業做得認真,又能舉一反三提高知識水平,這樣的小朋友,老師們會說一句”某某某老要呵”,在學校裡,積極向上,稱之為”老要呵”。 又如果一個剛從技校畢業的青工,來到工廠,很虛心地向師傅學習手藝,業餘時間搞科研開發,還不斷地補充專業知識,把工作做得又快又好,這樣的新青工,師傅們會說一句”小王、小李老要呵”,在工廠裡,積極向上,稱之為”老要呵”。 然而如果不是在學校裡,也不是在工廠裡,沒有前因後果,突然來一句”某某某老要呵”或是乾脆”搿只女人老要呵”,這可就真要了命嘍。因為這時的”要”,用科學的術語來說,叫做”性飢渴”,不是心理上的,而是生理上的。 這是一句極其”刮三”的閒話,大多數情況都是空穴來風、捕風捉影式的牽強附會,看到某位男士精神不好,便理解為他的”那個””老要呵”。這句話極其惡劣,因為它往往是在背後使用的,是在背後”搬嘴舌”時說的,被說的人完全不知道,乃是背定黑鍋的;其次,就算被說的人知道了,最多對說的人”摑耳光”,卻偏偏是不能辯解的,總見得非要爭個”我一點嚡弗要呵”,所以就算出了氣,黑鍋還是背定了。 好好的一句話,在上海人嘴裡,居然有了如此截然不同的用法,也算是語言現象中的趣事一樁了,無獨有偶,英語裡也有這麼一個詞。 “eager beaver”指的是”勤勉的人,做事賣力的人”,這是在比較正式的場合,然後若是換到了酒吧裡,說”She is an eager beaver.”那麼要命的事又發生了,譯成上海話來說,就是”搿只女人老要呵”。

邵洵美便是那最愁傷的河流

  邵洵美(1906—1968),浙江餘姚人,詩人、作家、翻譯家、出版家。    解放了的普羅米修斯   提起邵洵美,現在的人知道的並不是很多。但在解放前,邵洵美是文化界赫赫有名的人物。   他是有名的富家闊少、上海聞名的社會活動家。邵洵美出身於一個煊赫的家族。祖父邵友濂是晚清時期的封疆大吏,曾赴俄羅斯參與重訂《中俄伊犁條約》,為中國爭回部分領土與主權,先後出任過蘇淞太道(相當於上海市長)、湖南巡撫、台灣巡撫等職;外祖父盛宣懷更是近代史上的政治家、實業家,富甲一方。邵洵美又娶盛宣懷的孫女盛佩玉為妻,其家財無數,連自己都不大清楚。但邵洵美不同於世俗的紈褲子弟,他有創業的宏志,雖然也是一擲千金豪爽大度,但許多錢花在了自己痴迷的事業上,花在盡心竭力地幫助朋友身上。「鈔票用得光,交情用不光」,邵洵美以這種觀念人世,幫助過許多文人,被稱為「孟嘗君」。由於他有才、有情、豪爽仗義又從事文化事業,所以,他的周圍總是高朋滿座,謝壽康、張道藩、徐志摩、陸小曼、鄭振鐸、曾孟朴、胡適、羅隆基、梁實秋、聞一多、潘光旦、沈從文、林語堂、郁達夫、老舍、施蟄存、凌叔華、丁玲、鄒韜奮、夏衍等,文壇左、中、右各路英才,還有許多藝術家如徐悲鴻、葉淺予、劉海粟、錢瘦鐵、張光宇三兄弟、丁悚父子、黃苗子夫婦、萬籟鳴、郎靜山等等,都與邵洵美有密切的來往。   他是著名詩人,曾與徐志摩並稱為「詩壇雙璧」,出版詩集《天堂與五月》、《花一般的罪惡》、《詩二十五首》等。邵洵美自稱:「你以為我是什麼人?是個浪子,是個財迷,是個書生,是個想做官的.或是不怕死的英雄?你錯了,你全錯了;我是個天生的詩人。」[1]確實如此,邵洵美骨子裡不是當官斂財的料,他感情豐富,敏感而熱烈,充滿了詩人的氣質。他的朋友們一致認為他是個很好的詩人,「有聲,有色,有情,有力」。[2]對於他的詩歌,陳夢家認為:「洵美的詩是柔美的迷人的春三月的天氣,豔麗如一個應該讚美的豔麗的女人(她有女人十全的美),只是那倦綿是十分可愛的。」[3]沈從文評論:「以官能的頌歌那樣感情寫成他的詩集。讚美生,讚美愛,然而顯出唯美派的人生的享樂,對現世的誇張的貪戀,對於現世有又仍然看到空虛。」[4]邵洵美被冠上「唯美主義詩人」的稱號。他寫詩歌,也寫詩歌評論,還寫其他各類頗有影響的文章,達500多篇,因此,更確切地說,他是著名的作家。   他是著名出版家,如果沒有邵洵美,中國近現代的出版史將被改寫。從1928年到1950年,他幾乎將全部的精力投入到出版事業當中,也將「巨萬家產」毫不吝嗇地投入進去。他先後經營「金屋書店」、「上海時代圖書公司」、「第一出版社」、上海時代書局,辦過《獅吼》、《金屋》、《新月》《時代畫報》、《時代漫畫》、《時代電影》、《詩刊》《文學時代》、《萬象》、《論語》、《十日談》、《人言》、《聲色畫報》(後改為《聲色週報》)以及中英兩份抗日雜誌《自由譚》與《Candid Comment》(《直言評論》)等刊物。黃苗子稱:「《時代畫報》、《時代漫畫》和《萬象》對中國漫畫的發展起很大的作用,漫畫的發展也影響到繪畫的發展。如果沒有洵美,沒有時代圖書公司,中國的漫畫不會像現在這樣發展。」而這,只不過是邵洵美出版事業一方面的貢獻而已。值得一提的是,1938年到1939年期間,邵洵美在《自由譚》月刊上大力宣傳抗日愛國思想,將目光從「唯美」轉向現實,痛斥漢奸賣國行為,他勇敢地向讀者推薦毛澤東的《論持久戰》,促成《論持久戰》英文版的面世,並不顧生命危險在夜間將《論持久戰》英文版塞進霞飛路、虹橋路一帶洋人寓所的信箱,算得上他一生中可圈可點的重要事蹟。他在1932年購買的德國進口最新式影寫版印刷機,解放後成為印刷《人民畫報》的第一台影寫版印刷機,雖是賣給政府的,但客觀地說,也是邵洵美為新中國的印刷業做了貢獻。   他也是了不起的翻譯家。邵洵美1906年生於上海,少年時即入聖約翰中學就讀,接受優秀的中英文教育。18歲時,又入英國劍橋大學政治經濟系,但他卻將全部精力撲在英國文學,具有很高的翻譯水平。他的翻譯事業主要在後半生。1950年,他所開辦的時代書局因出版物中出現錯誤,受到《人民日報》一連七天的批判,書局因此關閉,他的出版事業遂告結束。在夏衍的推薦下,北京人民文學出版社請邵洵美翻譯外國名著。邵洵美對此很感興趣,認真而刻苦地翻譯了英國詩人雪萊的詩劇《解放了的普羅米修斯》、印度文豪泰戈爾的《家庭與世界》等。他還應上海出版公司的約請,翻譯美國作家馬克‧吐溫的《湯姆‧莎耶偵探案》,並為青年翻譯家王科一校訂《傲慢與偏見》,為上海文藝聯合出版社(後併入新文藝出版社)與佘貴棠合譯的《瑪麗‧白登》,此書多次再版,後改名《瑪麗‧巴頓》,被列入《外國文學名著叢書》。邵洵美的翻譯成就得到專家的讚賞,他本人也受到黨和政府的重視,心情十分舒暢。   可惜的是,天有不測風雲,《解放了的普羅米修斯》翻譯成功的時候,邵洵美的愛女小玉卻不幸去世了。邵洵美懷著憂傷的情緒在1956年12月25日寫成的《譯者序》中寫道:「長女小玉在我翻譯的過程中,一直幫我推敲字句,酌量韻節。她又隨時當心我的身體,給我鼓勵,並為我整理譯稿,接連謄清三次。這部譯作的完成,多虧了她的協助。現在本書出版,她卻已經不在人間了。謹在此處對她表示最虔誠的謝意,以志永念!」[5]   禍不單行,沒多久,邵洵美又因一時大意,被冠上罪名,關進了看守所。他人生的最後之旅也因此被抹上濃重的悲劇色彩。 蕭伯納訪華釋疑   1958年的時候,由於書局關門、開辦化工廠蝕本、投資永豐行虧本,再加上浩繁的家庭開支等原因,邵洵美的經濟狀況已不容樂觀。家裡值錢的東西也賣得差不多了。好在邵洵美素來胸襟開闊,對此並不以為意。可以靠翻譯這一自食其力的方式維持生計,對他來說是再好不過了。北京的人民文學出版社已保證一直請他譯書,北京譯文、上海文藝出版社也約他譯文,長期下去,他在翻譯方面的成就甚至可能超過以前出版、寫詩方面的成績,這是他最為看重的。他在翻譯中也得到無窮的快樂,因此樂於拋開外界一切干擾,專門從事這一事業。如此一來,他對國際國內政治形勢的變化,就很不敏感了,以致做出頗為「犯忌」的事情。例如,他翻譯印度文豪泰戈爾的《家庭與世界》時遇到了難點,馬上前往印度駐上海領事館去詢問。當時,中國與印度正發生軍事衝突而關係緊張。邵洵美的這一舉動無疑不合時宜。恰巧在這一年,邵洵美在香港的弟弟病重搶救,急需用錢,邵洵美一時湊不到錢,突然想到美國的朋友項美麗曾於1946年借過他1000美金,因此寫信,請項美麗將錢轉送給自己的弟弟。沒想到,信被有關部門截獲,在當時中美對立的情況下,邵洵美此舉招來了大禍。   接著,有領導派人接邵洵美參加「反右」運動,希望他在批鬥羅玉君、施蟄存等人的會上發言,但邵洵美前後去了五次,均未發言。又過了幾天,有人找邵洵美談話,問邵洵美是否向政府交代過自己的歷史,邵洵美認為自己的歷史關係非常複雜,不是一時半時能說清楚的,而自己急需籌集經費,正忙著翻譯文稿,想等譯文出來後再去交代。他沒有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而且認為自己的情況政府是清楚的。這樣,事情變得沒有迴旋餘地了。一兩天後,邵洵美被捕,罪名是「敵特嫌疑」,被關在上海市公安局第一看守所。他的案子一直沒有審理,沒有判刑,也不准親人探望,邵洵美的夫人盛佩玉典賣了剩餘的首飾,帶著小兒子,到南京與女兒邵綃紅一起度日,苦等著丈夫出獄。邵洵美的大兒子邵祖丞則留在上海,過著艱苦的生活。   入獄不久,邵洵美的輕度氣管炎發展成肺原性心臟病,連連發作,成為痼疾。他在獄中有三年多時間,經過多次搶救,一次次從鬼門關回到陽間。他的身體由原來的肥胖變成骨瘦如柴,腿也腫了,上下一般粗,一動就喘,常常生不如死。有一次,他夢見死去的女兒小玉,認為自己可能也活不長了,但有些事他需要向世人交代。正好,他見到了曾經結識的文友——因胡風案被捕入獄的賈植芳,於是鄭重地拜託兩件事,說:「賈兄,你比我年輕,身體又好,總有一天會回去的。我有兩件事,你一定要寫篇文章,替我說幾句話,那我就死而瞑目了。第一件是1933年,英國作家蕭伯納來上海訪問,我作為世界筆會中國分會的會計,負責接待工作。蕭伯納不吃葷,所以,以世界筆會中國分會的名義,在『功德林』擺了一桌素菜,用了46塊銀元,由我自己出錢付的。參加宴會的有蔡元培、宋慶齡、魯迅、楊杏佛,還有我和林語堂。但當時上海大小報紙的新聞報導中,卻都沒有我的名字。這使我一直耿耿於懷,希望你在文章中為我聲明一下,以糾正記載上的失誤。還有一件,我的文章,是寫得不好,但實實在在是我自己寫的。魯迅先生在文章中說我是『捐班』,是花錢僱人代寫的,這真是天大誤會。我敬佩魯迅先生,但對他輕信流言又感到遺憾!這點也拜託你代為說明一下才好。」[6]   這兩件事,前一件事似乎並不是什麼大事,其實是有特殊意義的。當年,蕭伯納來訪中國,邵洵美作為筆會會計,張羅著招待事宜。參加宴會的都是文化界的名流,邵洵美列於其中,足以說明他在文化界的名望。邵洵美本人並不介意什麼「名望」,他之所以如此,是因為這是他在「筆會」的一件工作成績,不能被抹殺。第二件事則關係到邵洵美一生的名譽,至為重要。魯迅先生的說法給邵洵美帶來嚴重的負面影響。其實,在當年招待完蕭伯納後,邵洵美還用自己的汽車送魯迅回去。不知如何卻得罪了魯迅。魯迅先生早逝,出於他無可比擬的巨大成就以及對中國文化界的巨大影響,他如是的評價,無疑給邵洵美帶來沉重的打擊。邵洵美感到無比冤屈,明明是自己寫的東西,當然要澄清是非,否則死不瞑目。   邵洵美本以為自己難以生還,但出乎意料,他反而比賈植芳早出獄四年。1962年,黨中央對知識分子的政策做了調整,對1958年以來在各項政治運動中受到錯誤處理或不公正對待的知識分子做了不少甄別工作。中央文化部及宣傳部部長周揚親自過問邵洵美的近況,當得知邵洵美仍在獄中時,便說:「如果沒有什麼問題,也不必了。」[7]接著,邵洵美便被釋放回家,與大兒子一起住在簡陋的房屋當中。妻子兒女均來相聚,舊友也來探望,給病重體弱的邵洵美帶來一些慰藉。 我這個人天生是搞文學的   出獄後,在周揚及專管上海文教工作的上海市委書記石西民的委託下,上海作協書記處書記周煦良積極為邵洵美重新安排譯書工作。等他病情稍好的時候,便著力翻譯雪萊的長詩《麥布女王》、拜倫的長詩《青銅時代》以及勃朗特的小說《呼嘯山莊》。他的身體仍很差,整日氣喘吁吁,但對翻譯事一絲不苟,絕沒有半點疏忽。他對翻譯也有更深的理解,稱:「現在譯書,反而比過去做的更有成績,大概是年紀大了,對詩的理解更深了,文筆也更成熟了,更灑脫了。我努力把他們的詩重生在中國文字裡,不知道做得成功不成功?……我這個人天生是搞文學的。開廠、做生意都失敗,只有一支筆。真是『天生我材必有用』。到老還靠一支筆。」[8]由於邵洵美翻譯得好,所以世人也把他當「翻譯家」看。作家秦瘦鷗後來評價:「作為一個詩人,邵洵美寫過大量新詩。然而比較起來,他在翻譯方面的貢獻更大。翻譯詩歌難度更高,但他譯的拜倫、雪萊、泰戈爾諸人的詩作,都能符合『信、達、雅』三項要求。」[9]   邵洵美有了固定的收入,每月可向出版社預支80元稿費,後增至200元。生活好一些了,精神也樂觀,健康便也有了好轉。夫人盛佩玉為了減輕上海家庭的負擔,仍回南京住,但寒暑假總帶幼子來滬,照顧他,每次都帶一些花生、香肚、板鴨之類的美味讓他品嚐。子女們也都有了著落,常過來看他,使他非常高興。邵洵美興趣廣泛,又開始集郵,樂觀地生活。   只是好景並不很長。「文革」剛剛開始,出版社的造反派就將邵洵美的預支稿費從200元降到80元,接著降到50元,最後乾脆分文不給了。不僅如此,造反派還來抄家,將邵洵美惟一值錢的古董宋代官窯「筆洗」拿走,又將稍微值錢的東西全部席捲而去。邵洵美連飯都吃不飽了,醫藥費更沒著落,病情迅速復發並加重。此時,邵洵美的舊友們大多身處困境,無法幫忙,有的可能害怕受牽連不敢前來看他。施蟄存則不忘舊情,戴著助聽器看望老友,而且每月主動支援50元錢,助邵洵美度難關。邵洵美的夫人盛佩玉知道丈夫的情況後,心急如焚,將子女們給她的錢大多數寄給丈夫,但邵洵美貧病交加,終於不支了。 回家已是隔世人   關於邵洵美,施蟄存評論:「洵美是個好人,富而不驕,貧而不丐,即使後來,也沒有沒落的樣子。」[10]對於一個一擲千金的富家子弟,經歷了重重磨難而老境淒涼,卻始終未曾改變自己的志向,直到晚年仍盡心竭慮地從事自己喜好的文化事業,這是難能可貴的。當他在獄中即將面臨死亡的時候,他所關心的是與文化有關的自己的聲譽;出獄後在他生活窘迫的時候,他不會因為想多掙點稿費以改善生活而草率地對待翻譯;而在他臨終前的數月,他仍堅持著自己的主見,不會因任何外在的情況左右自己的想法。   好友莊永齡、陸小曼先他去世。他非常悲痛,寫了兩首悼亡詩。1968年3月2日,他將這兩首詩抄錄下來,寄給妻子盛佩玉和兒子小羅。   悼念莊永齡的詩是:   雨後淒風萬來急,夢中殘竹更惱人;   老友先我成新鬼,窗外唏噓倍覺親。[11]   悼念陸小曼的詩是:   有酒亦有菜,今日早關門;   夜半虛前席,新鬼多故人。[12]…

哪裡來的「家私」?

閒來無事,查Google玩,這回查的詞是「家私」,我聽許多人的嘴裡說「家私」、筆下寫「家私」、甚至大街上的廣告,也比比是「家私」,我就好奇了,因為這個詞有涉「隱私」,並非常用詞,怎麼一下子鋪天蓋地,全是「家私」了呢?「家私」就是「家產、家財」的意思,元無名氏 《鴛鴦被》第一折:「自從俺父親往京師,妾身獨自憂愁死,掌把著許大家私,無一個人扶侍。」,《西遊記》第六十回:「那公主有百萬家私,無人掌管。」特別是蘇州彈詞《玉蜻蜓》,整天就是「金家八百萬家私」,說的都是財產、銀兩,怎麼現在的上海人,整天把家產掛在嘴上了呢? Google查下來,「家私」有493萬條結果,讓我們看看都是些什麼,有「家私圖案」,有「国际家私裝饰业(香港)协会」,難道有人把「家產」拿出來「現寶」的?難道還有人要把「家產」拿來裝飾一翻的?怪哉! 其實也不怪,仔細看一下,這四百多萬條的「家私」,除了極個別之外(我猜的,仔細地看了幾千條,並無例外)是「家產」之意外,絕大多數表達的都是一個詞——「家具」。 「家具」很簡單,就是「家用的器具」,窮人家的家具,粗木俗料並不值錢,所以成不了「家產」,富人家的家具,紅木雕鐫,但富人家有的是錢,也不把家具算在「家產」裡,所以「家具」並不是「家產」。 那麼這「家私」是如何成了「家具」的呢?說來話長。 以前,大多數人是叫「家具」的,上海人則叫做「家什」,上海話中,「家」有兩個發音,一個發音有點象普通話的「加」,平時所說的「家庭」、「科學家」,都是這個「加」音。 另一個音,如普通話的「嘎」,「張家姆媽」、「李家好婆」、「程家橋」、「龔家宅」(後兩者為上海西區地名)發的都是這個「嘎」音。「家什」的「家」發「嘎」音,而「什」的音與普通話中「桑」的音相近,連著讀就是「嘎桑」。 過去上海人結婚,「家什」是一個成婚條件,男方至少要準備「三十六隻腳」,所謂的「三十六隻腳」,是有標準的,分別是一隻方桌、四張椅子、一隻五斗櫥、一隻大櫥,當然床是少不了,還要外加一隻夜壺箱(床頭櫃),這樣的話,總共三十六隻腳,如今看來,這些都是生活必需品了,然而在六七十年代,這些東西都必須要靠證明才能買到,有些人,弄不證明,或者弄到了證明也買不起的,就拖上三四好友,在弄堂裡做木匠,自己做,上海人叫做「做家什」。 除「三十六隻腳」之外,還時興「四十八腳」,這多出來的「十二隻腳」,就沒有標準了,有文化講情調的,要外加寫字桌、書櫥和梳妝台,追求時髦的則要兩隻單人沙發外加一隻三人沙發。那時的人手很巧,許多人家的沙發是自己做的,先用木頭搭一個框,釘上帆布條,固定上彈簧,塞上棕,覆以棉花,再包以沙發麵子,最後,巧手的媳婦還要做個沙髮套,把沙髮套起來,那裡的家庭沒有洗衣機,洗沙髮套可是件苦差事,於是又墊上坐沙發佈,把手上墊著扶手巾…… 這樣的沙發,許多人家都有,過了十幾二十年,到了九十年代,許多人家搬新房,就換了新沙發,把舊沙發扔掉時,很多人依依不捨,因為那沙發做得實在很牢,用了那麼多年,依然「牢壯」(滬語「結實」的意思),取下沙髮套,還向新的一樣,只是款式已老,只寸又大,與新房格格不入了。 話還得要說回來,「家私」怎麼會是「家具」的呢?說來真的話長,「家具」兩字,有人寫作「傢俱」,此時「俱」是一個異體字,也就是個「不規範漢字」,而居然「俱」還有一個異體字,寫作「俬」。這個字,以前是不用的,不過香港人一直用,他們不寫「家具」,而寫「傢俬」。「傢」也是個異體字,兩個異體字,在「出口轉內銷」後,內地的人們以為是繁體字,心想,把「單人旁」去了,不就是簡體字了嗎?於是,硬生生地創造出了「家私」一詞,與本文開頭說到的表示「家產」的「家私」同樣寫法,只是巧合而已。 「家具」、「傢俱」、「家俬」和「傢俬」在Google中的詞條分別是9070萬、523萬、48萬和493萬,雖然「家具」仍是「正統」,仍然佔有「壓倒性優勢」,但是依然可以顯現我們的語言已經混亂到了什麼地步了,這就需要大量的語言文字工作者去「以正視聽」了。 附:「家私」也有用作家庭小雜物的用法,但也不是「家具」,如《二十年目睹之怪現狀》第四一回:「因此索性在自己門口,擺了個攤子,把那眼前用不著的家私什物,都拿出來,只要有人還價就賣。」

[登封]飯店司機陷阱多 少林景區待整頓

(11/11/07)   一早起來,出門,打算坐長途車去少林寺,昨天晚上查了一下,發現還有一個古墓博物館在洛陽,心想可以去看看。出了如家的門,在右首的一家飲食店吃早餐,Ken去買了雞蛋餅的什麼來,有說有笑。   如家門口的早停著六七輛出租車了,其實司機早就”鉚”上了我們,由於人多,我在飲食店和如家招呼同事,司機就來和我攀談。兩個女司機極力勸說我包車去少林寺,說是長途車都是黑車,要開三四個小時才能到,在徵求了同事們的意見後,討價還價(其實只有討價,沒有還價)後說定200元,先去洛陽古墓博物館,再去少林寺。   司機一口咬定來回路橋費要40元,根本就沒賺錢,聽著很新鮮,難不成是當了雷鋒了,及至同事們都吃好早飯,我們要了兩輛大一點的捷達車,結果和我談價錢的女司機不樂意了,意思價錢是她談的,生意卻讓別人做,其實我在價錢的時候,他們一群人六七個你吹我唱,我哪裡知道誰是哪輛車的主人?想想路程也不近,我當然要大一點的車,坐著舒服,也安全。   游了古墓博物館,出來已近十一點,奔赴登封少林寺。由於受了隔天”洛陽如家在鄉下”事件的”驚嚇”,我擔心司機會把我們送到亂七八糟的酒店去,於是路上就撥打了攜程的熱線,定了登封鹿鳴山莊的房間。   車行兩個小時後,車到了少林寺的入口處,難不成要我們拖著行李去玩少林寺?總要先把我們送到酒店才行吧?這時司機發話了,說是登封還有20公里路,來回要40公里,他們不去,說來說去,要我們加付30元錢一輛,其實若讓他們安排酒店,恐怕早就高高興興地開過去了,這分明就是刁難嘛,看準了我們總要先把東西放掉才能玩,擺明了在這節骨眼上”就地加價”嘛。   和司機討價還價,依然沒得商量,雖然路邊的牌子上寫著登封還有9公里,可兩個司機堅持要二十多公里,堅持要加30元,無奈之下,只能”從”了。路上,司機說住在登封沒意思,還不如玩好了少林寺,直接奔鄭州而去,這種司機,難道我還敢?   鹿鳴山莊很大很漂亮,也很規範,建議朋友們以後可以租住。從鹿鳴山莊出來,司機說少林寺裡的東西很貴,一個泡麵要15元,於是把我們送到了少林寺外的飯店,結清車錢,告一段落。   飯店一排,有四五家,我們找了一家好上去比較乾淨的,店主迎入包房。當然由我負責點菜,索來菜單,看看價格倒還公道,雞湯20元,紅燒肉20元,於是各要一份,誰知店主均告無有,說還是跟著他到廚房點菜比較好,於是隨行。   廚房倒也乾淨,放著七八個大盆,都用清水浸著各種蔬素,看了一下,有蘑菇一盆,野菜一盆,其中有一盆白白的,麻將塊大小,象豆腐看著又比豆腐光滑的東西,問了一下,說是銀杏(白果)製成的豆腐,索價60,作罷。再問了幾個菜,店主推薦野菜炒肉絲,問了價錢,也是60,亦作罷。問來問去,原來這些盆中的全是”好貨”,都是”山上采來的”,都是”炒肉絲”,都要”六七十元”,我是吃肉的,肉絲不過癮,問店主能不能換成肉片,結果店主說”我們沒有肉片,只有肉絲”,最後我只要了一盆18元的蘑菇炒肉絲,反正其它菜單上看似便宜的菜,都是一概沒有。   我和同事說了,大家覺得簡單點算了,沒有必要吃那些”野味”,於是我要了菜單上3元一碗的雞蛋面,結果店主告知這個面要賣5元一碗,因為是以前的菜單云云,反正來也來了,再走出去看來行不通,只能讓他就地漲價百分之六十六了,我還要了一份番茄炒蛋,總算這道還有。   及至菜端上桌,肉絲極細極短,而且是要找的,眼睛好的朋友,才能勉強吃到幾根,這倒也罷了,無奈所謂的雞蛋面,極有可能用了一個雞蛋,做了六碗麵出來,其中的雞蛋小到每碗只有三五粒,而且真正的是要用”粒”這個量詞。   吃到一半,店主進來問我們是不是記者,很奇怪。我們告之不是記者,於是店主說雖然我們吃得便宜,但是他的服務還是一定要到位,說他的店離少林寺還有幾公里,不管吃多少錢,都可以享受接送的服務。果然,等我們吃完,門外就已經停著一輛小面包,等我們上了車,店主上前”說明”。店主說來回的車子都是免費的,少林寺的門票是110元,我們六個共是660元,說司機會替我們買,等到我們玩好了少林寺,再把錢給司機就可以了。   我倒並不擔心少林寺的門票是不是110元,想來這也不至於提價銷售,我擔心的是游完少林寺,以被”免費”給拉回了飯店,於是我就留了一個要擺脫這輛面包車的心思。車出發後,司機問我們開了什麼車了,我說我們並沒有開車來,司機很是詫異,於是拿出手機打,雖然說的是當地土話,但我的語言天才頓時發揮超常,原來司機是要找個導遊給我們,最最關鍵的,就是要”看住”我們,免得我們跑了。   電話掛掉,司機說少林寺的導遊要100元一個,他給我們找了一個,只要30元,我當場揭穿了他,告訴他我們不要他替我們買票,也不要導遊看住我們,結果司機把車開到了一個停車場,指著一條小路說”從這裡走過去就到了”,便把我們趕下了車。   從小路上走下去,是一片農田,只有蜿蜒的一條小道,根本就望不到少林寺的影子。最最”戲劇性”的就是,農田裡居然停著一輛面包車,司機看到我們,說了句”就是你們啊?上車吧!”   車子沿著羊腸小道開,終於到了少林寺的門口,這段路,恐怕的確有三公里,下了車,司機說你們等一會,我去找導遊。我表示我們不要導遊,他說”你們不是和那輛車說好的嗎?”,我告訴他我們並沒有和那輛車達成任何協議,由於我看到了少林寺門口的電動車價格是5元一個人,所以我告訴這個司機我們給他30元錢,按照電動車的標準付,這件事就算是結束了。其實,”結束”只是我的一廂情願,司機說”你們不能這麼走了,這樣不行的”,居然露出凶相來,司機說他陪我們進寺,進了寺把門票錢給他,這件事才能”算了”。   我也不是省油的燈,好在最近剃了個光頭,氣勢嚇人,一看周圍遊客眾多,諒他不敢撒野,也對他瞪起眼睛,告訴他”就這三十元”,別的一概不管了,這時為我們”特聘”的導遊也到場了,兩個人口口聲聲說要我們”履行諾言”,我則扔下了三十元,一走了之。   少林寺的門票其實是100元一張,當然加上擺渡到路口的電瓶車,也可以算是110元,買完了票,進少林寺玩,還是不錯的感受。特別是看到了少時電影中的塔林,很是興奮,後來才知道少林和尚救唐皇的時候,其實還沒有塔林,電影《少林寺》是騙人的。後來我還”很可愛”地去問管塔林的和尚”海燈法師的塔在哪裡”,結果被告知海燈法師根本不是少林弟子,反正我小時候是被騙了。   在少林寺裡,看到有修建功德堂的告示,並且能夠有機會讓1596人在功德堂建延生牌位,條件是這1596人的捐款額,得排到捐款名單的前1596名,換言之,這是”牌位拍賣”。少林寺的大殿西牆上,居然還有”辦證”的廣告,也算是歎為觀止了。   從塔林出來,有人拿著彩頁上來兜生意,說是附近有個遊玩地點,說是挺遠,自己自不到,不過只要花十元就開車送我們去,彩頁上的風景很漂亮,可是我們之中有兩位同事衣服未添,頗感涼意,就不打算去了,我問那人能不能付五十元錢,送我們到鹿鳴山莊,然而那人不肯。   於是走到電瓶車那裡去,路上看到有攝影攤,有A4大小的樣照,邊上寫著”15吋大照片,18元一張”,問攤主15吋有多大,攤主指著A4的樣照,說”就那麼大” 。

[洛陽]排照片煞費苦心 打印機牛人絕招

(11/10/07) (好多朋友說要看看我現在的樣子,好吧,放張照片上來,Scott Yao攝於龍門石窟) 從廣化寺出來,直奔龍門石窟,已經下午二點四十分了,心中暗罵出租司機無良,帶我們去廣化寺”引頸”。 龍門石窟很是漂亮,特別是賓陽洞中的協侍菩薩,真是婀娜多姿,風華絕代。當然,對於龍門石窟的介紹,我不寫了,一來我也是門外漢,不要不懂裝懂,二來龍門石窟的資料遍地都是,感興趣的朋友,只管自己找來閱讀就是了。我想說的是好玩的事。 走進龍門石窟的大門,走不多遠,有一面牆,牆上貼著解放以來中外名人參觀龍門時的照片,從最右上角的黑白照片開始,到最左下角的法國總統參觀照片,展示著有多少達官顯貴曾經來過,所有的照片都標明來訪的年份,來訪人員的頭銜,倒也一目瞭然。而且照片是從右到左按時間先後排列的,別的不說,就是照片上人物的穿著,就很有時間的延續性,很不錯。不過,我還發現了一件事,整面牆上有四十多張照片,全都是按照時間先生排列的,唯獨牆壁正中央的那張,是沒有年份的,仔細一看,乖乖不得了,乃是”當今天子”的照片,想想排列照片的人,也真是”心細如髮”,”煞費苦心”了。 還在賓陽洞門口,看到一排桌子,是做攝影生意的,一隻桌上放著熱封機,一隻桌上放著四台打印機,現在的打印機都用”無電腦”式的了,只要把內存卡插進去,就可以打出照片來,再一塑封,要價18元。 這倒沒什麼,只是我對打印機產生了好奇,因為這些打印機都拖著長長的”腸子”,仔細一看,不能不佩服國人的奇思妙想了。說那打印機,賣得本來就不貴,人家廠商要賺的是墨盒的錢,所以沒有通用的墨盒,各個品牌的墨盒並不能通用。於是中國就有了許多”第三方”的生產商,所謂的”組裝”墨盒,其實從嚴格的意義上來說,除非是經過打印機生產商授權的,這些組裝墨盒根本就是侵權,就是盜版…… 組裝墨盒也不便宜,可我在龍門石窟看到的打印機,根本就連組裝墨盒也不用了,而且用那些腸子,從外面的墨水瓶裡直接”吸取”墨水,想必是在噴墨頭上開個小洞,用管子連出來,直接連到墨水瓶,用虹吸原理供應墨水,想到這種”一勞永逸”法子的人,簡直就是天才啊!再也不用換墨盒了,墨水用完了直接用大瓶往小瓶裡灌就是了,如果這樣的奇思妙想放到生產中去,怎麼也可以算得上是技術革新了,可憐那些生產打印機的廠商,做著發財的春秋大夢,居然敗在這樣的一個”小發明”手裡。

[洛陽] 千年古剎三五年 廣化寺騙人錢財

11月10日,一大早從鄭州趕到洛陽,鄭州堵車很厲害,出城上高速化了將近一小時,中午到得洛陽。一下車,就叫了兩輛出租到事先定好的”洛陽如家”,事先打電話到”洛陽如家”說是10元車程,結果打表8元,可司機說你們前面說好10元的,硬是收了10元。一上出租車,司機就說你們怎麼選了”如家”那種地方,說那是鄉下,沒人去的地方,而且說”如家”又貴又不好,要帶我們去他”推薦”的地方,在我們的堅持下,總算把我們送到”如家”。結果不用猜也知道,”如家”並不在鄉下,而是在市中心,在洛陽地圖的當中位置上,千萬別說市中心是在地圖的某個”幺二角落”啊!路上看到”王城公園”,司機說是洛陽市區內最大的公園,一轉彎,就是”如家”了,可見”如家”不在鄉下。 司機的”住宿推銷”失敗後,就想說服我們包車去城外玩,說是到白馬寺20公里,到龍門石窟20公里,索價150元,沒有理他。等我們從”如家”出來,那兩輛送我們來的車還等著,於是打車去了鐵謝大湯館,據說這家的羊湯很好。一種上,司機還是希望我們包車去龍門石窟,同行的Ken很有”乘一回公交”的想法。 在鐵謝吃的午飯,羊湯、羊肉、冷菜,味道都不錯,從窗子裡望出去,那兩輛車還在,停在路邊,擺明了就是要等我們吃完,再來兜攬生意的。我和同事們開玩笑說等我們出了門,我們就步行一路走,這兩輛車一准開得極慢跟著,那樣我們就有中央首長的待遇了。 出了飯店,女同事們說要走走拍拍照,我們一行六人邁開大步往前走,兩輛車果然跟上,我們走到小路上拍照,司機立刻下車來談價鈿,說每輛150元去龍門石窟、關林和白馬寺,便宜是一分錢都不肯便宜,不過說是可以路上捎帶去一個”千年古寺”,不額外收錢,毛病就出在這個不收錢的千年古寺上了。 第一站,司機就把我們送到了”廣化寺”。進得山門,有拾級而上的台階,199級,只見台階上走下一對情侶,相依相偎,兩個穿著得體,顏色相映成趣,走路不緊不慢,一步步從上走下,竟一時把我們六個全都看呆,後來戲稱”看活的偶像劇”。 “不收錢”是指”不額外收車錢”,千年古寺的門票還是要買的,15元一張。進得廟門,就有一個蓄髮穿海青的青年上前,說是”免費導遊”,說他自己是”居士”,於是領著我們六個一路往裡走,說什麼此寺是”武則天修建的”,走到最裡一進,從側門進殿,大殿兩側掛著厚幔,竟看不到殿中情形。該”居士”壓低聲音頗作神秘狀說是”密宗師父正在做功課”,讓我們個個雙手合十進入殿中。 進得殿裡,”師父”關照跪在蒲團上,叫我們閉起雙眼,依然雙手合十。只聽”師父”唸唸有詞,又覺得”師父”摩在我的頭頂,想來是那”灌頂”之術,後來有人輕拍我的肩膀,我睜開眼來,不知何時出現一位穿著海青盤頭髮的”師姐”,示意我起身跟著她走。 師姐帶著我走到東面的一個殿,旁邊有間小房間,推開門,示意我進去。房間的牆腳堆著許多高香,最大的要比人高,有手臂般粗,放著張桌子,桌上全是些石貔貅、佛珠、掛件之類的東西,一看就是粗貨,桌後坐著一個喇嘛,示意我坐下,要我寫個名字給他,寫完了,又問我從哪裡來,最後用流利的漢語說我什麼”大富大貴”之類,反正全是好話,同時還拿著筆在紙上寫寫畫畫,反正我是看不懂的,估計也沒人能夠看得懂,那喇嘛抬起手摸了摸我的眉心,說是”可惜此處未開,若是開了,更富更貴”,於是讓我請些”高香”,到外面燒了,再回來攀談。 我是何等樣人?豈會上了這個當,一點也沒客氣地說”我不用了”,那喇嘛見我剃個光頭,”吃我勿煞”(滬語”拿不定我”、”吃不準我”的意思),露了個驚詫的神情,倒也沒有為難我,讓我走出了小房間。 出得門來,同事們一個也沒見到,”師姐”見我兩手空空出來,乾脆就不理我了,逕自走了,我也落得清靜,順便走走,拍拍照。後來同事們陸續碰到了,原來都被分別”引領”去了不同的”師父”房間,Melody被”逼””請”了一塊玉石,化了百多元…… 被騙錢倒還是小事,由於在廣化寺被耽擱了一個小時,造成了後來時間不夠,”關林”沒有去成,乃是大憾。 由此事件,不能不說是河南的不好,兩個司機明知我們會被耽擱,就不應再”狠心”帶我們到廣化寺來;有人說廣化寺乃是被南人承包,然而當地乃至河南的旅遊、工商、佛事管理部門,都是難辭其咎的。 回到上海後,google所得:洛陽廣化寺位於龍門石窟北500米處山崖。為北魏所建龍門八寺之一,始建於北魏(公元386-534年)時期,後歷經戰火,毀毀修修,清康熙四十四年(1705年),僧人照洪募捐修復,文革期間再次被毀,1992年龍門村在其原址上重建廣化寺。 (這對就是我說的很有”型”的一對) (這些高香,賣是論”根”賣的,燒卻是論”對”燒的,就是說,你必須買兩根才能燒,回滬後,網上看了一下,幾百元一根) (明明是1992年”託名””新建”的寺廟,非要追溯久遠,其地人心,可見一斑)

[鄭州]省會大市丟形象 博物館美侖美奐

(梅璽閣註:好久沒寫東西了,朋友們都催了,從十月黃金週去了福建後,亂七八糟的事有許多,所以一直拖了下來。前幾天,11月9日至16日,去了河南和武漢,寫一點所見所聞所想吧,不成文的東西,就一條條地列列吧。還有,去的地方多了,就不在旅遊的菜單裡列出來了,以後乾脆把旅遊的分城市菜單也取消了,只一個大欄目,文章標題寫分明,看起來也容易。) 我覺得評判一個地方的好壞,首先可以從錢幣上看出來,如果這個地方的錢又髒又破,那麼這個地方,好不到哪兒去。在整個河南,沒有看到過硬幣,以前一直以為中國有些地方的人不喜歡用硬幣,後來才知道是中國有些地方的人喜歡收集硬幣,出發點很可愛:傳說中有些硬幣可以賣到幾萬一個,只是從來沒人找到過。河南的紙幣都很破,也很髒,特別是小票面的,不過物價水平低,小票面的流通當然就大,錢當然就髒破了。 河南鄭州,近火車站的地方,在小商品批發市場的對面,整個一條街,有七八百米長,全是賣”性用品”的,不像大多數城市的此類店還遮遮掩掩,這裡幾十家排開,大做廣告,每家都放著一堆盜版VCD片子,不用問,也知道是些什麼片子。 河南鄭州,同樣是火車站附近,分佈著十幾家賣”牌具”的,就是賣麻將桌、麻將桌和撲克牌的,這些店都教授”千技”、”認牌”、”作弊大法”、”百戰百勝”,其明目張膽,歎為觀止,不知還有沒有人敢和河南人打麻將。 鄭州很髒,給我的感覺,要比以前常說的”髒亂差”厲害得多,幾天中沒見過晴天,據說一到冬天就這樣,據說是工業化污染造成的。當然,鄭州沒有海風可以吹散塵埃。車窗都很髒,沒法在車內往外攝影。 鄭州、洛陽、登封,有些出租車很”臭”,是一種夾雜著汗酸的臭味。 河南博物館相當值得一去,藏品相當好(另文詳述) 洛陽有個騙人的廣化寺(另文詳述) 少林寺外的飯店、小車,乃是串通好了騙錢的(另文詳述)。少林寺不錯,只是門票貴了點,少林寺裡賣的素餅,鄭州城的大超市也有,只要一半的價錢。 鄭州有種叫”好想你”的棗片,很好吃,冒名的叫”真的好想你” 鄭州火車站的”燴面”,八元一碗,有三五塊象骰子那麼大的牛肉 登封的”登封第一湯”和洛陽的”鐵謝大湯館”都很好吃,”真不同”是賣名氣的,不過如此 洛陽東區是回民區,明顯暗一點,黑一點,破一點,據出租司機說,去看有漢民村和回民村發生械鬥,回民那邊居然從甘肅、新疆都有人過來”支援”,最後打死了好多人,連部隊都驚動了 少林寺門口的攝影攤,有A4大小的樣照,邊上寫著”15吋大照片,18元一張”,問攤主15吋有多大,攤主指著A4的樣照,說”就那麼大”

黃色照美名藝術 正規書亦甘下流

兩三個月前,一個頗想學習攝影的同事問Scott和我”你們知道張筱雨嗎?”,結果我們兩個異口同聲”那是黃色照片啊,你怎麼也知道?”……後來一想,這話回答得蹊蹺,憑什麼我們能夠知道,別人就不能知道呢?這年頭,黃色的東西,豈不是傳得最快最廣的? Scott是我的同事兼攝友,經常有空就在一起探討一些攝影的技術和裝備,是兩個互相”燒來燒去”的”燒友”,由於因緣際會,我和Scott不久前還在荷蘭的阿姆斯特丹有過一次”雙人攝影展”,展覽的內容是介紹中國。 張筱雨則是最近國內的紅人,光google就有25萬條搜索紀錄,她是誰?他是中國一個叫做met art的攝影組織的模特,這個組織還有湯芳等十幾位模特。這些,也都沒有什麼,只是這十幾位模特,從攝影角度來看,一點都不美,而從照片的角度看,就更不堪了。我從來不反對以色情的名義看小電影,也向來不以”正人君子”自居,可是我一直反對打著藝術幌子的色情,簡直就是”拿肉麻當有趣”嘛! 後來,查了一下,met art是一個國際性的組織,只是在中國的met art是打藝術旗號的,而國外的,則本來就定性於”色情”的。 這倒也罷了,有人做了婊子要立牌坊,你一點辦法也沒有,可今天的故事,就有點令人哭笑不得了。 《數碼攝影》是德國Chip旗下Foto-Video的”中國版”而不是”中文版”,中文版的意思是把德文譯成中文出版,而”中國版”是指把部分文章譯成中文,再加上一些中國人寫的文章,於是就好玩了。 我一直都訂閱這本雜誌,在河南、湖北逛了一大圈後回到辦公室,正好新的一期寄到,於是欣欣然扯開大信封,來個”一睹為快”,然而”不看不知道,一看嚇一跳”,封面正中赫然是個裸體女人,作跳躍的動感,可是後面的腿也不直,身上的褶煞也明顯。最不少容忍的是,那女人身上披著一塊紗,算是把關鍵部位遮了起來,既然要遮就遮遮好吧,卻硬是要露出幾根毛來…… 我算是服了,仔細看了一下,封面的作者是付欣,也是”中國版”的編委之一,如果只是他一個人的主意想多賺點稿費也就算了,怕就怕”中國版”將來以此做為賣點,那就有些可怕了,要知道,這樣的封面,在美國可是要套著黑袋子才能賣的哦!我要看的是”數碼”部分,如果要看光的女人,我可以去看《人體攝影》(的確有這樣一本雜誌),再不行,我還可以去看張筱雨…… (原文圖片已佚,網絡重新找的圖,惜象素不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