臺灣紀遊

[臺灣紀遊]街頭抗議第五十四

知道臺灣人民是怎麼抗議政府的嗎?做成大型燈箱裝在大樓上罵!
作為一個大陸人,向政府抗議、示威這種事,大規模的,我只有在中學時見過,前後相隔三年。三年前,我在隊伍中看到了父親的母校,我問他如果你還在讀書,你會跟著一起去嗎?這個老右派想也沒想就對我說「我不會跟著去」,稍作停頓後,他接著說「我會帶著去!」三年後,我就「帶著去」了,現在看來,那場運動的結果是必然的,而不是偶然的。
打那以後,我很關心政治與時事,我一直認為拿筆把真相寫出來,是一個知識分子起碼的良知,無奈的是,如今大陸有良知的知識分子真是少之又少,看看方方的下場就知道了,他還是體制內的人,而體制外的,根本沒有發聲的渠道,多名編輯對我說,如今媒體的「自我閹割」已經到了「上面叫我刪我就刪,上面不叫刪我也刪」的地步,從事這個職業真是戰戰兢兢如履薄冰。
什麼?網絡上可以發聲?你天真了!就在昨天,有人在知乎問一個「向北約8公里……」的問題,結果竟然有大量讉責北約與美國的回答,根本就是個閙劇;而我的微博實名制賬號還被封着,我還依然付着月費,天下還有比這更可笑的事嗎?有,有很多。
1999年,我們辦公室在青島開年會,我提早一兩天到的,到處玩玩逛逛,路過一個劇場似的地方,門前有數十人拿着大的紙牌,好象是在維權什麼的。於是我就拿起的新買的單反相機,那時還是膠片機,立馬就拍了十來張的樣子,突然就被四五個人揪住,搶了我的相機,直接帶拖帶拽進了那個劇場,推推搡搡地進了邊上的一個小間。
「你是幹什麼的?」
「你為什麼要拍這個?」
「你有什麼目的?」
四五個人七嘴八舌的問我,我倒是很淡定,拿出了年會日程表和工作證,我是來青島開年會的,看到這裡有趣,就拍幾張照嘍。那些人拿着我的東西就走了,留下兩個人看着我,三個人相視無語,各自拿出煙抽了起來。
十五分鐘後,前面那幾個人把我的東西都還給了我,包括相機,然後就讓我走了。現在想想,他們很有政治敏感性,然後這敏感性操作又太低了,他們還沒有2021年鄭州發大水時的市民覺悟高,管你是不是親華媒體,只要是外國人,只要是災情現場,一律不能拍。反正不能給外國人遞刀子,但是他們从來不想刀子是誰做的。



那天晚上,我从臺北的大安捷運(地鐵)站出來,站在信義路四段和復興路一段的路口,一擡頭,就看見對面街的大樓上有一排白底黑字的燈箱,那種固定的燈箱,就和店頭一樣。那是一整排燈箱,很大的楷體字,站在遠處就能看到,第一個燈箱寫着「玩法就無罪 黑心巨商好威風」,第二個是「扺制到底」,第三個是「池龍戾天,堅持風骨於全民食安」。我在那兒站着拍照,才發現那些不是燈箱,而是大的顯示屏,滾動播出着抗議與廣告,現在又變成了「無奈難申冤 全民覺醒才有用」,這麼高級的啊?也不知道是先有了顯示屏被抗議人士租用,還是抗議者設了顯示屏再出租給廣告商的。美國的戶外廣告牌都可以租用,抗議、示威都可以,甚至還有飛機可以租用,拉着標語滿天飛。
但是什麼叫「池龍戾天」?我只知道「潛龍勿用,見龍在田,飛龍在天,亢龍有悔」,却从來沒聽說過「池龍戾天」啊?百思不得其解。那麼大的燈箱,日日夜夜就在那兒,看看成色,也不象是新的,應該掛着有段日子了。

無獨有偶,後來又在路上看到掛着些許標語,寫着「政府無能,百姓受窮,竊盗私地,罪大惡極,天理難容。」「沉冤廿年抗議,十四載不能伸張正義,還民公道,要政府何用?」「政府官員上下勾串,非法奪取人民私有土地,行為甚於盗匪」「政府官員欺壓善良百姓,泯滅人性,導致社會正義道德淪喪」,由於我是在出租車上看到的,舉起相機拍,也就一閃而過了。
臺北市政府是幹什麼喫的?你們不維穩的啊?不維穩怎麼維穩呢?好吧,畢竟那是塊連陞五星紅旗都可以的土地,可嘆!可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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