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朋友問我對近日事件的看法,我想了一想,我又不懂政治,我衹知道喫。
但是,喫,也是有道理的。
我進了個餐館,進餐館的時候,老闆對我說:「想喫什麼,隨便點!」,我記住了,你說的是「隨便」。
我喜歡喫腰果雞丁,腰果香香的,雞丁嫩嫩的,炒在一起,勾一個薄薄的喫不出來的芡,又明亮又好看,於是就點了個腰果雞丁。可是老闆硬要給我喫宮保雞丁,那就有些可以說道說道的了。你不用給我說宮保雞丁有多營養,也不用給我說宮保雞丁的歷史傳承,更不用給我說宮保雞丁比腰果雞丁好上多少,你既然說好了「隨便」,那不管宮保雞丁有多好喫,我也有不喫的權力。
再換回來,這回我是老闆了,你點了個腰果雞丁,那我就去炒,這沒問題吧?你讓我炒腰果雞丁的,是不是?好,起油鍋,放雞丁,放腰果,結果端上來給你,你非說我上的不是腰果雞丁,而是宮保肉丁,這我就不能同意了。是的,在一百粒腰果中混入了一粒花生,在一百塊雞丁中混入了一塊肉丁,多了一粒花生一塊肉丁。
你說不愛喫花生和肉丁,這沒問題,用筷子挾出來不就是了?可你偏要用勺子,一勺子臽去花生,一勺子臽出肉丁,好,半盆子沒了,你就拒絕買單,甚至要我關店。這道菜的確有欠缺之處,但這還是道「腰果雞丁」,而不是「宮保肉丁」,你這樣就要我關門封店,未免太霸道了吧?
然後你指責我,說我的花生和肉丁是轉基因的,問題是誰說過轉基因不能做菜了?你自己還是從小喫轉基因宮保肉丁長大的呢,到了我店裡,就一粒花生一塊肉丁你就受不了了?
各位不要過度解讀,我這衹是把侯震喫腰果雞丁的故事,寫成了文字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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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說「小綠紙」由中國人民銀行發行,那是殺了我也不信。誰知,還有更雷的! 今天隨手拿到一份2008年7月30日的《金報》,統一刊號為CN65-0058,有整版的關於「純金周恩來金幣」的介紹,其實就是個廣告。最厲害的部分,是那段小字「1200美元大面值」,而且金幣的照片上真的有「100USD」的字樣。 太牛了,太牛了,如今美國政府居然委託一個中國的商貿公司製作美元了,而且萬惡的資本主義國家居然在錢幣上不放他們的總統,而放我們的總理,可見我們如今國力富強,真是萬國來朝啊! 12枚金幣用純金打造,總共使用純金「重達」58.6克,每枚有將近5克「之巨」。純金幣比鉛角子還輕,這「足金」不知從何說起。 12枚金幣售價「只要」19600元,就算你1200美元是真的,也不過值8000元人民幣,而將近60克黃金不過二千多元錢,騙人不是這麼騙法的。 不知道,我拿著這種金幣去美國用,人家是把我將詐騙犯抓起來呢?還是把我當精神病抓起來? (圖已伕) 相關鏈接:純金周恩來金幣
爆炒米花
前些天與妻女從近郊的親戚家出來,隔著圍牆只見弄堂口煙霧騰騰,有人說興許是汽車開了鍋,我開玩笑說「一定是爆炒米花」。近前一看,居然被我「一屁彈中」,果然是爆炒米花的攤頭。當時天色已晚,便匆匆走了。後來想想,這種攤頭我從小見慣,如今卻是可遇而不可求,不知再要到什麼時候,才可以指著給小女詳細介紹一番。 「炒米花」是上海話,就是爆米花的意思,有的地方乾脆叫做「米花」。爆炒米花的人,對於幼時的我來說,比現在孩子眼裡的聖誕老人要神聖得多。那個人總是挑著一個擔子,一頭是個木箱子,另一頭是只行灶,還有一個黑黑的「鐵蛋」,以及板櫈、皮鬥、搪瓷杯之類的東西。那人通常在弄堂裡選一個地方擺開傢什,木箱子是風箱,放在右手邊,行灶放在左手邊,中間一根皮管將行灶和風箱連接起來。行灶是燒煤和柴爿的,前後各有一個缺口,用來架住「鐵蛋」。「鐵蛋」的樣子有點象炸彈,橢圓體後面焊著一個鐵圈,鐵圈裡有只表具,再後,焊著一個手柄,柄上套著一隻套筒。印象中,爆炒米花的人和傢什乃至手套都是黑黑的,衹有那個鐵圈和套筒是閃閃發亮的。 東西都架好了,那人便點上火,「噗哧、噗哧」地拉起風箱,同時,扯開嗓子吆喝幾聲「爆炒米花來……」,不一會兒,灶裡火紅,弄堂裡也陸續有人拿著菜油和米走來。 那人站起身,打開「鐵蛋」的頂端,把米和油倒入,再從口袋裡取出一個小瓶,摸出兩片似維生素藥片般的糖精片,一起放到「鐵蛋」裡,合上蓋後,依然坐下。然後,左手握著手柄上的套筒轉動「鐵蛋」,同時右前後拉動著風箱。這件活兒,必須雙手協調,是種幾乎可以上昇到藝術的高深技術,常人不能。不信的話,盡可試試左手握舉上下襬動,右手持掌前後移動。我敢保證,沒有幾人能夠成功。 「鐵蛋」實際上就是一隻壓力鍋,尾部的表具是壓力表。那人會時刻注意壓力的大小並且調整風箱的拉動速度。大約十五分鐘左右,那人又站起,戴上手套取下鐵蛋,看熱鬧的小朋友們頓時散開,捂起耳朵躲在一邊。那人將「鐵蛋」對著皮鬥,取下搖柄上的套筒,套在「鐵蛋」前端的一個柄上,用力一扳,只聽「嘭」的一聲,炒米花便像「大珠小珠」般地滾到皮鬥裡。皮鬥是用黑色的橡膠皮做的,兩頭開口,前大後小,像個漏斗,可以方便把炒米花倒到袋子裡。 此時小朋友們一哄而上,爭搶散落在皮鬥外的炒米花。「嘭、嘭」的聲音是最大的廣告,弄堂裡更多的孩子聽見了,都坐不住,紛紛纏著大人要去爆上一碗,也不知做出了多少「晚飯好好喫」、「作業好好做」的承諾。於是攤頭前排起了長隊。孩子們邊排隊,邊劃括片、打彈子,更有女孩子們跳起了橡皮筋,真真是不亦樂乎。 爆好的炒米花,體積很大,要分裝幾個瓶子,隨時抓上一把,既香且甜。米花也可以用水泡來喫,小朋友們喫起來,其幸福的程度遠甚於現在的牛奶泡麥片。有的爆米花攤頭,還可以幫人做米花糖。這種攤頭邊上有個熬麥芽糖的鍋,還有一些用四根木條釘成的框子,炒米花爆好後,和糖漿拌勻,倒在木框裡夯實成型,待冷卻後切開,就是米花糖了。 不但米可以爆成米花,年糕幹也可以,年糕幹是將不捨得喫的年糕切成薄片曬乾。爆好的年糕幹味道同如今的旺旺雪餅相似,衹是沒上面的糖霜,但有著閤家共喫的暖意洋洋。 改革開放後,喫的東西越來越多,爆炒米花喫得越來越少;再後來,有了「洋米花」—— POP Corn ,其實就是爆玉米,不知為何叫做「哈立克」。再後來,有人研究出那隻「鐵蛋」含鉛,據說對人體極其有害,炒米花終於漸漸地離開了我們的生活。
[成都]雅奉茶附庸風雅 著漢服兩頭不著
04/22/07 成都難得一見如此的好天,竟是豔陽高照,以前我每次到成都,都是昏昏沉沉的悶熱天,雲很低,沒有太陽,濕濕潮潮的,難怪成都女生的皮膚,都特別地好。 下午,便在豔陽中,信步來到文殊院,文殊院很大、很乾淨,是四川省佛教協會的所在地。門票不貴,地方更是寬敞,一進進的有許多殿,慢慢逛逛玩玩,倒也不覺得熱。還有一點好處,文殊院的人並不多,三三兩兩的,在繁鬧的成都,有這麼一個清靜的所在,倒也不容易。 最後一個院落,很大,奇怪的是,有許多的人,像是在搞什麼法事。院落中擺放著許多地墊,地墊上有座墊,有水瓶,每個地墊上,還有一具茶壺,四隻小茶盅,奇怪的事,地墊上都沒有人坐著,茶盅裡也沒有茶,看來不像施茶活動。我正口渴呢,不過這麼小的茶盅,看來解不了渴。 仔細一看,邊上的廊房前掛著一條橫幅,寫著”世界奉茶日”,原來是”奉茶”,不是”施茶”,據說在每年五月的最後一個週末,全世界會同步地舉行這個”奉茶”的活動,橫幅的落款,是一個叫做”國際無我茶會推廣協會”,這算什麼組織?一個推廣協會?所有的會員都是”推廣”愛好者?在我想來,推廣協會的作用應該和CEO差不多,他本人不必是這家的公司的用戶,甚至可以喜歡競爭對手的產品,他只要負責公司的營運和管理,這才是”職業經理人”的風範,那麼”職業推廣人”,應該也有這個水準。 稱之為”地攤”吧,更貼切一些,我留心觀察,所有地攤用的茶具,都是不一樣的,相當精緻,絕非常人之品,而用的包,都是雙肩背的綠色包,上面有”陸羽”的字樣,用的水瓶,大多都是膳魔師的真空大水瓶,真夠奢侈的。奇怪的是,人們都三三兩兩地聊著天,沒有在沏茶,這更打消了想”討杯水喝”的願望,不過倒是增添了我的好奇心。 突然,院落的中央,有個姑娘用話筒喊起話來,說是請大家入座之類的,於是人群紛紛散開,坐到地攤上。坐姿各異,煞是好看,有趺坐的,有跪坐的,有蹲著的,也有側坐的。可憐一眾成都女生,短裙加上低胸大領的衣服,真是叫怎麼坐都坐不好。 大家紛紛開始泡茶,主持人說”請將茶按順時針,奉獻給你左邊的三位”,於是大家紛紛站起,場面那叫一個混亂,有人”嚴守崗位”,等著別人送茶過來,有的”身先士卒”,捧著個茶盤一路送將過去。有幾位好像很懂禮義,”裝”作謙恭,低著頭,一個個位子上先鞠躬,後坐茶,只是光顧低著頭,根本就不管位子上有沒有,一律鞠躬,知道的知道是在奉茶,不知道的,還以為什麼巫術呢。 你想,成都是一個坐在竹椅上喝茶,吃瓜子隨便往地上吐的地方,居然出現這麼一群人,是不是有點格格不入。看他們喝的那些茶,有普洱、有龍井,都是好茶,這根本不是成都的精髓。 我想,這種活動,根本就應該放在”天福茗茶”的門口去舉行,絕不應該在廟裡沽名釣譽嘛,我佛慈悲之心乃是照應萬物的,無貧無富,可這架勢,哪是窮人們玩得起的啊?我很有心想使一個壞,去找四個搪瓷小杯子,而且要破破的,裡面的鐵露出來的那種,泡上一”銅吊(壺)”的大麥茶,或者是決明子茶,用我的破搪瓷杯大麥茶,來換他們的精瓷普洱,我想在場面上,這些自詡為有愛心的人們,肯定是會和我換的,但是他們的心裡,多半比吃了蒼蠅還要難受,這些人,就該這麼治。 這樣的活動,哪怕放在文廟,也比放在佛廟好,佛廟本來就”禁高聲”,居然還有大話筒來主持,進行這種從表面到骨子都透著虛偽的活動,不只佛會如何地想。就算你們要在佛廟裡搞,搞這種高雅的活動,但請不要忘了還有我種口渴人,你們能不能就放個保溫桶,泡些茶葉末子,讓我解了渴再說啊? 文殊院裡其實是有茶室的,茶室在一片小樹林中,雜亂地擺著小方桌,每張方桌邊,都有四五六七隻竹椅子,人們三三兩兩懶洋洋地坐在那裡,喝茶、打牌、吃瓜子,這三件事,是成都茶館的風景,那樣的生活,讓人看著就舒服,為什麼?”不累”!不管生活貧富,只有”不累”的生活才是最好的,在成都的茶室裡,你才能感受到”幸福”,而在那”奉茶會”上,怕是連自我都早已迷失了。 第二天,看報紙,原來也是在”五月的最後一個週末”,成都還搞了一個女孩子的”成人禮”,大家穿著漢服,舉行了一些什麼”及笄”的儀式,現場我是沒看到,不過在報紙上看到了照片 ,真是所謂”不倫不類,有辱斯文”。 別的不說,就算是漢服鼓吹者,自己也沒搞清,這漢服一物,到底是”漢朝”的服裝,還是”漢族”的服裝。若說是漢朝的服裝,那麼”身體髮膚,來自父母,不得絲毫有損”,這些傢伙,留個短髮,也敢穿”漢朝”的服裝,是為大不孝也,不信你去看,所有的男生,都是短頭髮,還想穿著長袍大褂招搖過市,真是服了他們了。他們到底想宣揚什麼呢?難道展示”不孝”,也叫宏揚中國文化?況且,這完全是被扭曲了的中國文化,別的不說,就是衣服的料子也不對,你用現代化的織染料子,根本就是滑天下之大稽嘛。 也有人說,那是”漢族”的服裝,哼哼,更不對路了,漢族始終是個包容大度的民族,也始終是個發展的民族,說實話,在如今的”漢服”上,我看不到絲毫的”發展”,也看到一丁點的”大度”,難怪有人說現在的漢服,根本就是壽衣,而片面鼓吹”漢族”服裝,也根本就是極端民族主義的表現。 好好的一個隨性自然的成都,就被這些”奉茶”的、穿”漢服”的,搞得烏煙瘴氣,但願這種打著”恢覆文化”、”保護文化”之名的破壞文化者少一些,因為這些人,早已”人心不古”了。 (奉茶日的橫幅) (這位師父,你來湊什麼熱鬧嘛?佛說”不入文字”,連文字都不入,還來擺什麼pose嘛!) (怎一個亂字了得) (擺得倒也好看) (看到了吧,背包是統一的,上有陸羽茶社的字樣) (開始沏茶了,兄弟我已經渴死了,大麥茶有沒有啊?) (這位姑娘,穿成這樣,低胸短裙,所以只能還個半禮,躬再鞠得低一些,就麻煩了) (這才是文殊院中真正的茶園) (涼亭裡擺著的竹椅,”會務”忙的時候,都要拿下來) (偶爾看到一個”智慧之旅”禪修營的告示,召收營員,居然也要”高中以上學歷”,這看頭,喝茶、唸佛,看來都不是普通老百姓的事了,還非得是個白領才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