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廈小吃之三 海蠣煎

2006年3月 廈門   許多網站上對廈門美食的介紹,第一個就是海蠣煎,都說怎麼怎麼好喫。然而看看照片,像隻雞蛋餅,看那些人的介紹,基本上也看不出個所以然來。所以,在我第一次到廈門時,就第一時間去了南海漁村。點了一份海蠣煎,一喫,發現原來是老朋友了。   海蠣煎是用海蠣做的,至於海蠣是什麼,對於上海人來說,要講清楚卻似易卻難,上海人也喫海蠣,不過另有名稱,叫做蠣黃。蠣黃燉蛋,是甬(寧波)裔上海人的日常小菜,這些蠣黃,以前是裝在木桶裡,現在是裝在塑料痛裡賣的。桶裡的東西可如一大團糨糊,有著許許多多半截小指大小的顆粒,還有澀白、粘稠的流體,那些小顆粒很像軟體動物,由於蠣黃是海裡來的,於是想像中應該有殼。   海裡有種東西叫牡蠣,會不會就是蠣黃呢?牡蠣剝出來的樣子和蠣黃很像,以至於我在很長的一短時間一直以為蠣黃就是牡蠣。牡蠣也叫蠔(蠔),很大,也很難剝,要用專門的工具和手法來橇開。在上海,一枚生耗要賣到十幾元,而且要到高檔的酒樓才見蹤影;而蠣黃剝好之後不過十幾元一斤,是不上臺面的東西,所以想來想去,應該不是同一樣東西。   海蠣應該不是什麼稀奇物事,沿海各地都有出產,記得有位瀋陽的朋友向我介紹大連方言時,就用「有股海蠣子味」也形容。我雖是「沿海」的上海人,但大多數其實都沒見過上海的海,所以更不知道這「象海蠣子味的大連話」到底是什麼味了。   言歸正傳,來說海蠣煎。海蠣煎往往在一個大煎鍋裡製作,就像上海做鍋貼、生煎的那種平底大鐵鍋,做海蠣煎其實用不著那麼大的鍋,所以攤主也衹是在鍋邊一隅放點油,等油熱了,攤主放下一些大蒜葉子翻炒,香味就騰起來了。然後攤主舀起一勺海蠣放在油上翻炒幾下,再舀起一勺早起加水調好的蕃薯粉漿澆在海蠣上,蕃薯粉遇熱凝固,就將海蠣粘成了一張餅狀。   攤主稍事煎烤後,將餅翻個面,繼續煎烤,隨手他又拿起一隻雞蛋來打散後淋在餅上,然後再翻過餅將蛋煎黃,海蠣煎就算做好了。聞著香,喫著更香,大蒜葉經過炒制不覺得沖,新鮮的海蠣且鮮且嫩,加之軟軟的粉晶瑩透亮,實在是不可多得的搭配,以至於我每回到了廈門都要盡情的喫個夠。   這東西,看來衹要有原料做起來並不難啊。於是我每次回到上海,總要買了蠣黃,調好水澱粉,耐耐心心的做一回,可我每次都是真正做成了一張餅,不但硬而且脆,和廈門的軟綿綿的「正宗貨色」比起來,不衹是大相逕庭,簡直是天壤之別啊。   後來,請教高手總算弄明白了,原來我們上海的澱粉都是玉米澱粉,一經油煎立刻變硬,而廈門的用的是蕃薯粉,燒熟後依然是軟的,關鍵的區別就在於此。   廈門的海蠣煎大多用大蒜葉,也有用蔥的,據說是台灣的做法,我沒有喫過不敢枉加評論。其實我第一次喫這玩意是在新加坡,不過當時喫的時候店招上寫的是「蠔蚵煎」,所以在本文開頭中,我說這算是老朋友了。後來又聽廈門的朋友說在閩南話中,這東西就叫蠔蚵煎,可見的確是同一種東西了,一種東西叫兩種名字而已。   然而問題又來了,既然海蠣煎和蠔蚵煎是同一種東西,那麼蠔和海蠣到底劃不劃等號呢?聽一個朋友說,海蠣子的個頭很小,而牡蠣很大,這個疑問等下回再尋究竟吧。

福廈小吃之二 鍋邊糊

安泰樓 2006年3月10日 福州   很喜歡問各地的朋友「你們早飯喫什麼?」   福州的朋友說:「鍋邊糊」。   在福州很多小路上的小店都可以見到「美味鍋邊」、「海鮮鍋邊」的字樣,始終不知道到底是什麼東西。我也曾盡我所能猜了一猜,或許會是一種類似於廣東打邊爐之類的東西吧,然而再轉念一想,又似乎不對,若這海鮮鍋邊就是海鮮邊爐的話,這頓早餐也未免太奢侈了些吧?難不成是像麻辣燙一般的,由攤主代燙的海鮮?   實踐是檢驗真知的唯一標準,不親自實地去探訪一次,就沒有發言權。由於時間關係,我衹能去號稱「游三坊七巷」的安泰樓。一問,鍋邊糊是有的。   攤位上有兩口大鍋,一米多寬的大圓鐵鍋 ,看厚厚的木蓋子,一時半會還看不出「葫蘆裡到底賣的是什麼藥」。我心急,攤主卻依一副怡然自得的樣子,看出了我的心思後,攤主說:「別急,燒熱了才好喫。」   好不容易等他揭開了鍋,只見鍋底有一汪煮沸了的清水,大約碗口大小的一汪水,還漂著些許蝦皮。灶臺上有只缸,缸裡用油浸著半隻橫切的蘿蔔,只見攤主拿起蘿蔔用橫切面蘸著油在鍋裡沒有水的地方塗了一遍,隨手拿起一碗白色的米漿繞著鍋澆了一圈。米漿的份量恰倒好處,沿著鍋子往下流到和水面齊平的時候,正好停止。想必米粉和水的調製米漿的用量都是經過事先計算,所謂的熟能生巧,就是要讓我輩這種門外漢看個心服口服吧!   鍋邊的溫度應該不低,不過幾秒鍾的事,米漿已然成了一張薄餅,有些地方已經被炙得翹了起來。攤主手腳麻利把薄餅環鏟到了下面的蝦皮湯裡,並且將之搗碎,又見攤主抓了些章魚、肉粒之類的配料,再蓋上鍋蓋燒煮片刻便在了湯鍋裡。    清水蝦皮湯鮮味當然是靠味精啦,這種大排擋的快餐式點心多是如此,想來應該有海鮮高湯的版本,衹是我無緣得見罷了。一嘗之下味道可真是不錯,米粉薄餅被搗成了一小片一小片的樣子,有點像麵疙瘩卻輕薄有餘,由於是米粉製成,糊而不粘不膩,入口即化,使人喫了第一口還想喫第二口。一碗摻了水的米粉其實並沒有多少糧食,看看一大碗,然而作為早餐也不過一份煎餅果子加碗湯的量,所以作為早餐,的確是個很好的選擇。   看那大鍋一次可以做兩三個人的份,我也的確親眼見著攤主倒了兩碗米漿,做成了兩大碗「鍋邊糊」。不知道感興趣的朋友有沒有嘗試過用家中的一般鐵鍋製作,我想若是用點心應該也可以做出小規模的來,實在不行,一隻鍋烙餅,一隻鍋湯,或許也是可行的嘛! 水裡先煮上蝦皮、開洋 就是用這個蘿蔔,蘸著油塗鍋的啦 澆上米漿,先做一張 餅的邊上已經捲起 鏟下去 好好煮一煮 再來一張 加點菜 起鍋,這樣的工具,也算是種特色吧

福廈小吃之一 永和魚丸

2006年3月9日晚 福建福州永和魚丸   從花巷出來,過街往右十幾米,叫做塔巷,是條又窄又暗的小弄堂;若是尋不著,可以靠鼻子,遠遠地就可以聞到一股惡臭撲鼻而來。說到惡臭,並不為過,魚腥伴著腐敗的氣味,瀰漫在空中,衹要隨著臭味走,就可以找到那著名的永和魚丸了,店面並不大,不過兩間十平方米左右的屋子,鋁合金的窗以及簡易摺疊桌椅,絲毫都看不出這是家有歷史的名店。 據資料來看,永和魚丸創立於1934年,至今已經有70多年了。想來也應是傳了幾代人了吧。店中只賣三樣東西:魚丸、魚湯和肉燕湯。盛具是一次性的紙杯,倒也乾淨,杯子並不大,每杯可以放上六七個魚丸,湯是清魚湯,連蔥花都沒有,卻絲毫不腥,輕嘗一口,湯極淡,好似沒有放鹽一般,卻又很鮮,是原汁原味的魚湯。 魚丸比一元硬幣稍大,很白,看著樣子應該不錯。調羹舀上去很有彈性的樣子,放到嘴裡,卻大失所望,魚丸有點硬卻是沒有彈性,一口咬下去更是有點失望,想像中的肉餡應該蜜而多汁,然而事實上卻衹是一些肉糊糊而已,或許是我的期望值太高,或許我這個外鄉人根本不懂福州魚丸的好。那顆魚丸可能放了太多的澱粉,反正喫著是「木澀澀」的,雖然沒有腥味,但也沒有魚味,真不知道如何說好了。 魚丸店的魚湯倒還不錯,典型的福建做法——「滑」。小指粗細的魚肉條外面裹了一層蕃薯粉,輕輕地「滑入」滾燙的魚湯,既清淡又鮮美,不失為一杯好湯,魚肉很新鮮,有嚼勁卻又不柴,嫩而不爛,方才可以體現老店的風采。 永和還賣肉燕湯,和我在上海喫過的大不相同,上海的燕皮餛飩有乒乓球般大小,是照上海大餛飩的標準做的,每每三四隻下去,已經半飽。永和的肉燕可謂精緻,比鴿蛋還小,肉醬用醬油漬過,外面的燕皮薄而晶瑩,兩條小小的尾巴垂在邊上,乍一看還真有點像燕子呢。在上海,這玩意叫燕皮餛飩,總以為是皮薄的緣故,這回得見正宗的福州肉燕,才知道原來是「神似」。肉燕的湯也是魚湯,別具風味。 三杯湯,總共七元,著實不貴,除了魚丸稍存遺憾之外,還是不錯的。店裡的一角放著真空吸塑機,據說可以買魚丸當場包裝。後來,朋友還真的買了一包給我「空運」回上海,用清水煮熟後加了點生菜上桌,覺得魚丸外賣竟比堂喫的好上不少。不知何故。 然而,所有的小喫,必定是當地的人更懂得其中的奧妙,我一個外地人,衹是拋磚引玉罷了。

泥人博物館之二——戲劇人物

2006年3月20日 無錫 惠山 泥人博物館 三娘教子 舉案齊眉 痴夢 蕩湖船 賣子 陳桂榮作 吃糠 陳桂榮作 拜月亭 十五貫 邯鄲夢 打漁殺家 鍾馗嫁妹 群英會 西廂記 呂耐冬 拾玉鐲 周作瑞作 鍘美案 盜仙草 五台山 評彈 擊鼓罵曹 蚌殼精 認子 陳桂榮作…

泥人博物館之一

2006年3月20日 無錫 惠山 泥人博物館 無錫的泥人博物館,以前是王家祠堂,而且還是敕建的 舉案齊眉 後面的池塘,很小,很別緻,搞笑的是那尊仕女,背上會噴水 池塘邊的枇杷樹 敦煌菩薩 這尊孔聖人像很搞笑,臉上有許多洞洞 象不象奧運福娃?不過這個在先 泥人館裡還有些日本藝術家的作品 七五三的意思,和我們的奠儀有點類似

陽光下的詛咒

第一部分 那一定是個受盡了詛咒的地方,從種種的異像可以看得出來。我在2月12日的中午,登上飛機,就是想去「朝拜」一下那塊特殊的土地,那個被時間封印了的所在。這個「計劃」我已經醞釀了許久,終於有了一次「假公濟私」的機會,我就要去那兒了。重慶,最吸引我的地方,不是革命前的白公館,也不是革命時的渣滓洞,而是革命後的那個地方。 或許是冥冥之中有種力量,想要阻止我踏足那裡吧,在西去的飛機上就給了我一個下馬威。下午一點半,飛機在重慶機場降落,隨著「噔」的一聲著陸,有一些黃色的液體從行李架裡流出來,瀝瀝浠浠地滴在我的頭上、身上……飛機還在急速地滑行著,一種惡臭的味道開始在我身邊瀰漫開來,水很多,我根本沒處躲,最讓我擔心的是,我的攝影包還在行李架裡,裡面有筆記本電腦、有相機、還有兩枚鏡頭,不知怎麼樣了。 雖然衹是短短的一兩分鐘,然而要是用「度日如年」來形容,肯定不足以表達我當時的心情。再確保沒有危險之後,我「跳」起來,打開行李架,攝影包果然被浸在了一灘黃綠色的水中。等飛機停穩後,乘客陸續下了飛機,並沒有人注意到我的狼狽,而我呢,正在獨自納悶,這到底是怎麼了? 我的身上開始泛白,空乘人員告訴我,一定是哪位乘客的泡菜罈子碎了,可想而知,我身上出現的一攤攤白色,是鹽霜。相機和鏡頭都保住了,電腦的一角進了一點水,用布擦乾之後,電腦能夠點亮,雖然很尷尬,卻並沒有造成很大的損失,若是定要找航空公司索賠的話,估計也就是替我把衣服和包乾洗了而已,不過幾十塊錢的洗滌費用,然而我怎麼可能放心把上千元的Lowepro交給他們胡亂洗一通呢? 儘快離開是非之地,是我當時的想法,從飛機上下來,往候車點走去,我身上的鹽花越來越多,這讓我想起以前聽到的革命人突破封鎖運鹽的故事,據說就是把棉衣浸在鹽水裡,然後穿在身上過關躲避檢查的,不過那肯定是個騙人愛國的故事,你想一件棉衣帶多少鹽?被封鎖的可是整個部隊啊,杯水車薪,又抵何用?但是,販私鹽的事肯定是有,說書裡的胡大海,不就是販私鹽出身的麼?我現在一身鹽,恐怕和販私鹽的差不多吧。 伴著一身臭味,來到了酒店,工作人員看我的眼神,我至今記憶猶新。來到房間,用濕毛巾把渾身上下都擦了一遍,終於看似把鹽都擦乾淨了,可味道依然飄散在空氣中。取出筆記本,插上電源,突然發現DVD光驅拒絕工作了,回想起來,沾到鹽水的地方就在光驅的邊上,鹽水一定沿著縫隙滲了進去,哎!細細地想起來,那泡菜的水散放著酸臭的味道,其成份就是鹽酸啊,集成板本就是不耐腐蝕的東西,這回中了刀了。 收拾好相機,準備出門,發現身上已經不是一攤攤的白色了,變成了一片片,原來剛才用濕毛巾一擦,衹是讓鹽又變回鹽水,並且均勻起來,其實並沒有把鹽擦掉,經風一吹,鹽霜又冒了出來。 天色已經晚了,雖然這個城市經常沒有太陽,我也管不著自己的醜態了,我要去的地方,乃是人世間最醜陋的所在。那個地方在重慶的西面,在一個公園的裡面。公園要比我想像的大得多,進入公園,穿過一個廣場,繞過一個湖,走到公園的後門,沿著小路往東走,有一條上山的小徑,在山坡下可以看到石階儘著虛掩著的鐵門。 清冷,進入小門,沒有任何一個人,衹有千百個冤魂在地下哭泣,到處都是雜草、青苔,這個地方顯然是被人遺忘的角落。公園的廣場上正在舉行遊園會,遊人如織,迴廊裡的業餘樂隊,正在演奏著《喜洋洋》,然而此時此地卻是如此的淒涼與靜寂,只剩下無聲的吶喊。 這樣的環境,對攝影來說還是挺不錯的,在按到了幾百次快門之後,在靜靜的思考之後,心中的恐懼也由然而生。天色黑了下來,我感覺到有一股力量朝我壓來,我唯一能做的,便是逃離此地,我一分鐘也不願呆下去了,我再也不想到這裡來了。 隨後的幾天,那裡的情形一直浮現在我的眼前,我逃離了重慶,來到大足,來到了寶頂山,寶頂上刻有地獄的景像,我卻在細細品味著「人間地獄」的滋味。 不幸的事,還是發生了,我丟失了數碼伴侶,那個五寸見方的小盒子裡,有我所有在重慶拍攝的照片,那個地方的景像進入了我的相機,又隨著內存卡被轉到了數碼伴侶上,然後數碼伴侶卻丟失了,這或許也是命中注定的吧。 Ken在上海打電話給我,問「去了麼?」,我說「去了,拍了,照片全丟了,這一定是個受盡了詛咒的地方……」。 回到重慶,過了一夜,第二天十一點就要回上海了。早上八點,我做出了一個決定,我要再去一次,再拍一些照片。 八點半,我又站在了虛掩的鐵門口,鐵門邊的牆上刷著四個大字,猩紅的油漆已經斑駁,可依然是那麼觸目驚心:「文革墓群」。 第二部分 在「文革」的兩字下面,不知誰用白漆寫了「冤魂」兩字,雖然字很難看,卻很點題。進入園內,很是寂靜,重慶的初春,依然寒冷,加之下了一夜的雨,地上很是濕滑,我必須把單腳架當作枴杖才不至於跌滑。墓園並不大,衹有幾個幾個籃球場的面積,中間是一條一米左右的正道,兩邊的墓則是雜亂無章的排列,甚至連墓的朝向也各有不同。墓與墓之間的距離很近,莫名地更給人一種壓抑的感覺,墓修得並不錯,衹是年久失修,多數刻字已經風化、斑駁,讓人感嘆世事的變遷。 幾乎所有的墓上,都能看到「烈士」兩字,我查了有關的法律法規,「烈士」的定義為「我國人民和人民解放軍指戰員,在革命鬥爭、保衛祖國和社會主義現代化建設事業中壯烈犧牲的,稱為革命烈士」,長眠在這裡的人,沒有任何一個符合這樣的標準。就說常規的理解吧,「烈士」應當是高風亮節的勇士、是可歌可泣的漢子,然而在此,沒有任何一個人有此風範。那麼,這些人到底是些什麼人呢? 子曰:「不幸短命死矣!」,說的是顏回,顏回三十二歲死了,很「不幸」,很「短命」。然而在此墓地裡的人,卻要比顏回更「不幸」,更「短命」。我走了一圈,發現有許多「冤魂」衹有二十多歲,甚至還有一些不到二十歲,所謂「還沒有做過人」的「人」。最小的死者,衹有十四歲,那是怎樣的一個花樣年華啊? 這些人,在當年經歷一場空前絕後的戰爭。天下的戰爭,都是為了相反的目的,比如一方「侵略」,那另一方肯定要「反侵略」,唯獨這場鬧劇般的戰爭,卻是為了同一個目標,為了同一個理想,就是「保衛毛主席的革命路線」,為了這個自己都說不清是什麼的東西,白白地「獻」出了自己保貴的生命,真真是令人扼腕長嘆啊。 這個墓園,共有113座墳塋,埋葬了600多個冤魂,說他們冤,衹是指他們「生」得冤,他們生在一個特殊的年代,輕信了特殊的主義,然後他們的「死」卻不冤,這些人,若是當年僥倖活了下來,也會在若干年後被定性為「三種人」(追隨林彪、江青反革命集團造反起家的人、幫派思想嚴重的人、打砸搶分子),及至到了今天,依然受著良心的譴責。老舍,就是死在這種人手中;傅雷,也是死在這種人手中;無數的文物,斷送在這種人的手中,八國聯國所造成的破壞,與他們相比,只可謂「小巫見大巫」了。 1967年的年內,整個重慶成了戰場,據「苟活」下來的人說(當然還有許多正式的文獻),當時整個重慶幾乎籠罩在戰爭的陰影下,參加武鬥的兩派,動用了除了飛機以外的各種常規武器,其中包括坦克和裝甲車,甚至還有三艘砲艦參加戰鬥…… 具體的細節,我並不想複述別人的研究成果,我衹是想死去的人倒也罷了,活著的人,應該怎麼樣更好的生活呢? 第三部分 南方週末2001年4月29日刊登的《青春墓地埋葬重慶文革武鬥》,作者余劉文 韓平藻 在重慶,在和歌樂山烈士陵園遙遙相望的沙坪壩公園裡,在荒草和雜木中,有一片人跡罕至的墓地,它被一道長滿青苔的高高的石牆圍住,與世隔絕。 這是一個全國僅有的文革墓地,113座墳墓掩埋了400餘名當年武鬥的死難者。他們中有年僅14歲的少女,有被稱為「校花」的女中學生,有年輕的母親,她們和更多的他們————握著槍和鐵棍、刀、匕首等的兒子、丈夫、父親————交錯地倒在這裡。 30多年過去了,如今,墳頭芳草萋萋,那個動亂年代曾經的廝殺、哀號、槍聲、頌歌和罪惡過去了,被鬼針草、塵土和高牆的陰影層層覆蓋。 但是,與死者有關的人還活著。重慶文革派性鬥爭的波詭雲譎、血雨腥風,還影響著他們……「我為文化大革命坐了15年牢」…

柴爿餛飩

「柴爿」這個詞,可能是從蘇州話裡來的,蘇州人說「薄片」為「爿」,柴爿就是薄的木片,可以用來燃燒加熱,也就是常說的「柴火」。上海這個大都市,是中國近代文明的先端,很早就有了管道煤氣,當然並不是全城都有,差一點的就用煤爐,煤爐裡加煤餅,再低一檔,用煤球,也有用濕煤的,就更不濟了。不過,衹要是用煤還算好的,再窮一點的人,衹能砌個行灶,拾點別人扔掉的木頭來劈成柴爿燒。   上海是個都市,不像牧區還有牛糞可燒,所以柴爿是上海最差的燃燒手段了,而在上海話中,「柴爿」兩字成了低檔東西的隱喻,特別是在講到非市、區重點的中小學校時,上海人常用「柴爿學堂」來稱呼。   上海的「柴爿」還有一個有名的,就是「柴爿餛飩」了,雖然柴爿餛飩的確是餛飩裡最低檔的,但這裡的「柴爿」兩字衹是指這種餛飩是用柴爿燒的,和「棗木烤鴨」的用法一樣。柴爿餛飩雖然低檔,卻絲毫不影響它的美味。   好孩子是喫不到柴爿餛飩的,因為柴爿餛飩總是出現在飯店打烊之後,是給人當夜宵喫的,那個時候,好孩子早該上床睡覺了。不像有些排檔是合法申領過執照的,所有的柴爿餛飩攤永遠是非法的,所以它一定要等警察十點下班之後才能擺到街上來。警察下了班就不再是警察了,十點下班,正好肚餓,所以也經常可以看到警察在柴爿餛飩攤上低頭悶喫。   十點過後,交通不再繁忙,柴爿餛飩的攤子就擺在路口下街沿(滬語「非人行道」的意思)的路燈下,一張或兩張矮桌,每張桌子邊還有幾隻權作椅子的工業用線軸。那些線軸本是用來繞銅絲的,構造相當簡單,兩「爿」比手掌大些的木片,當中用一根空心圓柱連起來,有些線軸是紙製的,不可依然很牢,可以坐人。   旁邊的攤子往往是一輛經過改裝的小車子,上面擱著一塊「凹」字形的木板,缺口裡是兩隻灶眼,這個灶當然是燒柴爿的,兩隻灶頭,燒著兩鍋水,一隻用來下餛飩,另一隻用來調湯和燙碗。   攤主也站在「凹」字形凹進去的這面,左邊的木板上是豬油罐、鹽缸和蔥碗,其它還有味精之類的調料都在這一邊。右邊的木板上撒著點幹麵粉,前面有一疊已經做好的餛飩皮,右面則是一碗肉醬。最前邊的橫條木板上,放著幾隻碗,碗裡已經放好鹽和味精之類。   生意的間歇,攤主總是在包餛飩,攤主將餛飩皮鋪在左手,右手用一塊小竹爿刮點肉醬,往左手一抹,左手順勢捏起,一隻餛飩就做成了。攤主的手勢很快,一分鐘可以包上幾十個,有時閒著沒事,光是看攤主包餛飩,就能看個眼花繚亂。   上海話中「塗」為「拓」(「踏」音,「拓」字在上海話裡卻唸成「唾」),這種餛飩的肉極少,不是包進去而更像是將肉醬塗在餛飩皮上而已,所以這種餛飩也叫「拓肉餛飩」。   柴爿餛飩很便宜,一塊錢可以買幾十個,當然即使是幾十個,也未必喫得飽,喫柴爿餛飩,追求的是餛飩皮子入口即化卻又不糊(上海話的「糊」不是北方話指的「焦」,而是「爛」的意思)的口感,這樣的美味,全來自於餛飩皮。柴爿餛飩的皮子極薄極薄,與其稱之為餛飩皮子,不如叫小「餛飩箔」更來得貼切。這種皮子,不是切麵店賣的那種厚厚的機製小餛飩皮,而是攤主的家門絕學,攤主的餛飩皮都是事先在家中搟好,其薄如紙,其輕似羽。我過去一直不信一克金子可以打成籃球場大小的金箔,直到我見識了拓肉餛飩的皮子,方才信服。   如此薄的皮子,肉又是「拓」上去的,所以這種餛飩一燙即熟。攤主把一捧餛飩滾著的鍋裡一扔,攪上一兩下,用勺舀起另一口鍋裡的水沖在碗裡,隨即撈出餛飩,撒上一些蔥花,一碗柴爿餛飩又問世了。有些柴爿餛飩攤很有特色,還準備了蝦皮、紫菜、榨菜甚至是蛋皮絲,撈上一點調湯。蛋皮絲切得極細極細,看看一大把黃黃的,其實並沒有多少。   柴爿餛飩攤擺得晚收得也晚,總要等早報印出來,送牛奶的車子上了街,攤主方才收拾。如今的上海,即使是半夜,車輛依然不少,24小時的便利店也多了起來,城市越來越大,柴爿餛飩卻越來越少。最近,我只在華山路烏魯木齊路口看到過一個。   有人說柴爿餛飩是從老上海的餛飩擔而來,說到那個擔子,很是有趣,現在衹有上海與蘇州的博物館各有一架,以後有機會再細說吧。

六朝石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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粢飯糰

「現在生意勿象靠十年前介好做了,我擺格只攤頭,主要還要想著納格點老客人呀!」,我在臘月二十八聽到攤主如是說,雖然這衹是做生意的套話,但聽著就是讓人感到舒服。這是辦公室後面的一條小街,我來了八年了,雖說不是天天報到,有時甚至會連著幾個月不去光顧,但依然享受「老客人」的待遇——走到攤前,不用開口,甚至不用說「老樣子」,想喫的東西就會送到手上。 最早認識這個攤子的時候,衹有「老闆娘」一個人,說「老闆娘」實在是調侃了;每天,她衹有一輛小推車,一隻桶,幾個調料碗而已,究其成本,可能也就幾十元錢吧。「老闆娘」記性特別好,衹要去過的客人,她一般都能記住上回喫的是什麼,如果你覺得好,她會照舊再給一份,如果你想換口味,她也可以根據你喫過的再做建議。 這個攤,賣的是粢飯糰。「粢」,查字典,說是「穀物」,說白了,就是「米」啦,不管是蒸熟、煮熟、炒熟,其成品,總歸是米。在上海話裡,有兩樣東西稱之為「粢飯」,一是「粢飯糰」,用糯米做的;另一是「粢飯糕」,用大米製成。 粢飯糰,可能是全上海最簡單的小喫了,說白了,就是糯米飯糰而已嘛,後來,有人賺太簡單,飯糰裡包上油條,這樣一包,就是幾十年(甚至上百年、幾百年),反正在過去,粢飯糰就是糯米飯包油條,唯一可能有些變化的,就是加上一勺糖。 我小時候對粢飯糰是很有感情的,因為那可能是唯一可能喫到白糖的機會。記得小時候,用木桶賣的小喫衹有兩種,粢飯糰和豆腐花,賣粢飯的木桶裡裝著滿滿一桶白白糯米飯,攤主客客氣氣地問「二兩?三兩?」,得到回答後,在左手上鋪起一塊小濕毛巾,用一個勺子盛起一團糯米飯放在左手,將飯攤平,右手便拿起一根油條來,一折為二,再折為四,然後左手團起,用飯將油條包起。像我們這種小孩子,不等攤主包完,早嚷了起來「加抄糖,加抄糖」,「抄」是上海話,一調羹的意思,記得那時的粢飯糰是兩角錢一個,加「一抄糖」要五分錢。 於是攤主臽起一調羹白砂糖,撒在油條的夾縫裡,然後再盛起一團飯來,蓋住油條,順勢用毛巾包整個飯糰包起,用力捏緊,最後再將毛巾打開時,手心裡是一個拳頭大小的楕圓形飯糰。 喫粢飯糰,要有本事,所謂「隨喫隨捏」,要喫一口,捏一下,才能保證裡面的油條和白糖不會掉出來,水平好的,從頭喫到完,始終是一個團,衹是那個團在不斷地縮小;不會喫的人,衹要咬上幾口,飯糰便散了開來,再喫幾口,油條橕起來,衹能雙手捧著喫,雙手捧著一塊飯,上面放著一根油條,那樣子別提多奇怪了。 說也奇怪,小時候的粢飯糰是硬硬幹幹的,所以很容易散開來,像我這種「饞白糖」的家夥,衹能練就一身真本事,把個粢飯糰喫得漂漂亮亮的;現在的粢飯糰,都是濕濕的,很容易粘在一起,而且現在賣粢飯的包完飯糰,總是放在一個小塑料袋裡,客人喫的時候,捏起來就容易多了。我有時靜下心來想,可能現在的粢飯糰是純糯米做的,而小時候的粢飯糰裡可能摻了別的秈米、大米(滬語粳米)之類吧。 粢飯糰就是這樣的一件東西,盛載著我小時候對白糖的回憶,現在大了,對白糖不感冒了,甚至有點想喫鹹的。就是那個「老闆娘」,滿足了我的「臆想」。她從最早一人一輛推車,只做「傳統粢飯」開始,現在已經變成了兩個人,一輛黃魚車,也從以前的「轉彎角子」(以前放在兩條小路的轉彎角上)到了現在的「寄人籬下」,她租下了邊上麵店的「早點時段」,攤子就擺在麵店的門口屋簷下,下雨下雪再也不用橕起一把大傘了。 她的粢飯糰也從最早的「白飯包油條」,漸漸地增加了肉鬆,後來又採用了血糯米,從根本上改變了「粢飯糰是白色」的這一習慣思維,再往後,她的粢飯糰裡可以放醬蛋、鹹蛋等等,現在我這個「老客人」的「老樣子」是白糯米飯加肉醬、肉鬆、榨菜以及一隻醬蛋,這樣的一個搭配,我開玩笑說是「超級無敵巨無霸」,聽上去有許多東西,價格卻很便宜,衹要三元錢,較之於兩元錢的「包腳布」,可謂物有所值了。 「老闆娘」很客氣,有時我開車那條小路,衹要搖下窗朝著對街喊聲「阿姐」,她就會包好了送過街來,從車窗裡遞給我;有時,甚至我不用喊,她看到我的車過去,就會替我包好。 聽「老闆娘」說,她的家在兩公里外,她每天三四點鐘就要起來蒸糯米,而每天下午還要燒肉醬、醬蛋什麼的,她說等她的兒子讀完大學,她就不做了,希望她還能唸著我們這些「老客人」,多做幾年,祝她身體健康。

包腳布

  咦?怎麼有這麼噁心的怪名字,是喫的嗎?是的!每每說到這個詞,我總會想起那句著名的歇後語來,不過後者是「裹」,所以是一長條的,而前是「包」,因此是一整片的。要說「小籠」的確還有可能是上海人「發明」的,那麼這個「包腳布」多半是從外碼頭傳來的,之所以把「包腳布」作為上海的特色小喫來介紹,因為它在上海到處可見,而「包腳布」這種促狹的名字,也衹有蘇滬人士才起得出來。   「包腳布」到底是什麼東西?我和許多外地的朋友說起,朋友們都說在上海只見到過「小籠」、「生煎」的字樣,從未見到過哪家店寫著「包腳布」三字的。事實上,包腳布從來都沒有在店裡出現過,可能這就是所謂的「不登大雅之堂」吧,雖說飯店和「雅」其實沒什麼大關係,包腳布是早點,衹有在早上街邊的小攤才有。   那些攤子,有點樣子的用大栢油桶做成一個爐子,放在一輛大推車或是黃魚車上,小的呢,衹有一輛嬰兒的推車,老式的嬰兒推車是純鐵製成,把座位拆除後可以放下一隻小煤爐。包腳布不像小籠、生煎之類的小喫,其大小、口味、配料都有一個基本的共識,包腳布可謂全無規矩,光是上海一地,就可以找出幾十種不同的包腳布來。   賣包腳布的攤子,都有一塊鐵板,攤主舀起一勺事先準備好的面漿,倒在鐵板的中央,然後用一個「丁」字型的竹爿將面漿攤開,成為一張極薄的餅。那個竹爿很簡單、也很有趣,就是一塊一虎口長、二指寬的薄竹片,中間打個洞,插上一根細竹籤而已。那玩意的樣子和竹蜻蜓一模一樣,衹是竹片沒有弧度,飛不起來。面漿沒有什麼稀奇,就是水加麵粉而已,衹是要浸透,浸的時間不夠就會有顆粒,影響美觀也影響口感。   做麵餅的訣竅全是手上功夫,手上功夫又全在腕部的巧勁,師傅用三隻手指捏住竹蜻蜓,竹片向著自己,放在面漿上輕輕一轉,就攤出一張薄薄的麵餅來。同樣的一勺面漿,在好的師傅手裡攤得又大又薄又圓,而水平不濟的就「慘不忍睹」了,餅厚且小不說,坑坑窪窪還有破洞,等塗上醬後,醬會從破洞裡流出來,喫起來很是狼狽。   攤主手裡還有樣法寶,就是泥水匠常用的批子,木柄的一個三角形鐵片,攤主用批子剷起薄餅,迅速地將薄餅翻個面,然後打一個雞蛋在薄餅上,再用那個竹蜻蜓將雞蛋搗碎鋪平在餅上,然後依然迅速地翻個面,等反面的雞蛋熟了之後,再將餅翻回來,撒上蔥花和榨菜末子,然後用一把大刷子刷上「獨門秘製」的甜麵醬。這種甜麵醬是豆瓣醬做的,但是市售的咸且有豆腥味,大多數攤主買來之後,都會再加工一番,加糖燒熟是取基本的,有的甚至還會兌點肉湯,當然也有人衹是胡亂加點味精了事。   有的攤子,塗麵醬之前,不但有榨菜,甚至有肉鬆、蝦皮之類的「好東西」,反正是各出噱頭,各有特色吧。塗了麵醬之後,喫辣的朋友可以要求再塗一層辣醬,最後攤主撒上一把香菜,再橫著放上一根油條,將薄餅捲起來,包腳布就算完成了。看我寫了這麼多,其實從舀面漿開始,到捲上油條,不過一分鐘不到的時間,快的攤主,如果有人幫著收錢,一個小時真的可以做到上百個呢,厲害吧?   過去,包腳布里只包油條,所以也叫做「薄餅包油條」,後來,可以包的東西漸漸地多起來,在普通的油條之外,又有了脆油條,小朋友們胃口小,就不要油條包根火腿腸,有的地方也包一種方形的脆脆的油炸薄餅。我呢,則喜歡多加一個蛋,其它什麼都不卷,折成方的喫;我甚至還聽說有人捲上整條的獵尾巴喫呢。   包腳布有兩大流派,一派用油,一派不同用油。用油的往往有個小瓶子,每次在光鐵板上灑幾滴,再舀上面漿,打雞蛋之前再灑上幾滴;不用油的,則更厲害,幹烤易焦,就需要攤練就一身真本事,眼明手快,方能做出好東西來,不用油的,是幹烤,做出的餅更香更脆。不論用不用油,火候都是關鍵,火大了,要關小風頭,墊起鐵板,火小則反之。火候掌握得好,做出的餅,色微黃而均勻;否則中間黑兩邊白,勉強入口罷了。點心這樣東西,做好了是打牙祭,做得不好是充饑。   將近三十年前,包腳布在上海並不流行,萬航渡路後街有個老頭,做餅用油,真正的「獨門秘製」麵醬,香味可口,是謂一絕。   十幾年前,在長順路上有個攤子,一溜排開四隻爐子,不用油純幹烤,那個攤子不管哪個師傅,做出的餅都是既薄且香又脆,天天早上,那裡都會排起四個長隊來,蔚為一景。那個攤子還有一個特色,就是自己可以帶雞蛋過去,攤主表示不靠賣雞蛋掙錢,靠的是做餅的真本事。雖然衹是一個小攤的攤主,可那才是做生意的至理啊。   如今上海的街頭,到處可見賣包腳布的攤子,一副(上海話,一套)一隻蛋、一根油條,基本在二元左右,也不乏美味。衹是千萬不要到長途汽車站附近買已經做好了的,那裡的攤子,不是將雞蛋打開直接鋪在麵餅上的,而是事先將蛋打成蛋漿,做餅時薄薄地舀上一調羹,做好後將有蛋的一麵包在外面,看似不錯,實在是個「滑頭貨」。   曾經有好事者,設計過一個上海話的四六級測試題,其中有一道就是說「包腳布」的含義,如今有許多上海小孩子都不會說上海話了,不知是件好事還是壞事,語言的退化倒也罷了,衹是有時語言的退化,也會引起美食的退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