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廚記 VIII]閣主家宴的故事–北美版之五暨閣主拿手腰片
昨天說到我上了個菜,響油鱔糊,這道菜很有噱頭,效果好,能出彩,出風頭的事怎麼可以讓別人來?當然我親自上啦!說著玩的啦,這道菜有一定的危險,既不能燙著自己也不能燙著客人,而且油沒淋上菜就沒算做完,我是個「有始有終」的人。 除了這道菜呢,我就不再上菜了,畢竟我是做菜的,不是端菜的,我們都是做菜的,我、阿杜、E和P,衹管做菜,不管端菜。 那端菜怎麼辦?端菜另有其人,一位叫Elina,一位叫Lisa,都是長得漂漂亮亮的白人,Elina是德裔的稍長一點個也高,而Lisa則有著英格蘭血統,很年輕,個子很小巧,二個人都穿著waitress的制服。 她們是管家給請來的,說好從五點到十一點,工作六個小時,不但負責端菜,還要幫忙收拾桌子洗碗洗杯子。 在請waitress前,管家就問我,要老外還是中國人,我想中國人的圈子太雜,為主人的隱私起見,我要了二位洋人,反正我會英語。 首先,得喂飽這二位,皇帝都不差餓兵呢,我也不能讓她們餓著。她們來的時候,我衹裝了一個菜的盆,就是「銀芽雞絲」,也就是《下廚記》第一本中就出現過的「綠豆芽雞絲蛋皮」,對的,我奶奶從棒棒雞中化出來的一道上海菜,現在比以前又做了很多改進了。 蛋皮不再切絲了,而是切成「很細很細的絲」了,把做好的蛋皮一層層疊起來,一起切,手法像是用刀鋒「擦」出來的。 蛋液是我調的,蛋皮是E做的,切也是她切的,豆芽是她摘的,就連雞絲也是她撕的;雖然都是我教的,這道菜嚴格地說倒是她的,噢,不對,我擺的盤。 不管了,反正這道菜是五點不到擺的盤,擺好後用保鮮膜包了起來;剩下的,我調完了料拌勻後,大家喫了點,從上午十點開始,近五點了,我們都沒喫過東西。 Lisa和Elina喫到的第一個東西,就是這個,我給她們每人分了一小碗,遞給她們,Lisa總是怯生生的感覺,Elina有點大姐大的樣子。 遞了筷子給她們,沒有洛杉磯人不會用筷子的;我特地問了她們有沒有花生過敏,弄頓家宴還要賠「著水人命」,那就犯不著了。「著水人命」是蘇州話,意即無意中的過失殺人,甚至是完全無責任的命案事件;比如你按規定投放老鼠藥,也按規定明文警示了,結果有人卻誤食而亡,這就算是「著水人命」。 她們喫了,問我是什麼,我倒不曾準備,現翻唄,「Chicken salad with eggs and bean sprouts」,她們說「It’s different」;曾經在上海有臺灣的客人說「很像我們臺灣的涼麵呢!」 先讓她們給我撕標籤,大多數餐具都是新買的,除了放湯的玻璃碗,還有十二個準備放米飯的小方碗,與紅燒肉很配不是嗎?宜家買的所有的東西都有標籤,都要撕去,讓她們一邊撕,一邊投喂她們吧。 第二個裝盤的四喜烤麩,叫什麼呢?Braised Steamed Gluten with Peanuts and Fungus and Dried Daylily?好傢伙,又得問一次她們有沒有「麩質過敏」,這種病在中國聽都沒聽說過,美國卻有很多,這些人衹能買「glute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