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貝扁尖豆腐煲

想那豆腐,絕對等閒之物,要挑個大淡黃的新黃豆,放於水中浸泡,不能起泡發酸,就要勤換水。天不亮,就要起來,用大石磨將之磨成豆漿,雖可畜養牲口幫忙,但也是服侍牲口,喂草、洗刷,也是累活,便是一勺勺地將豆和水舀入磨口,簡單的重複勞動也頗累人。 磨好豆漿,燒起火來,大鍋大灶,呼呼地拉起風箱,別看小小的風箱,不把人的份量壓上去,還真拉不了幾下,每次往後拉,灶膛裡的煤灰飄出來,再往前推,星星汗珠灑在地上,拉風箱,實在是件苦差事。 火燒熱,鍋也架了起來,將磨好的豆漿倒在大鍋裡煮,陣陣香氣溢出,街坊四鄰都可以聞到,天也漸漸不再沉暗,遠處的天邊已經有些亮起來了。 燒好的豆漿沸滾發燙,用大銅勺一勺一勺地舀到容器裡,用滷水點鹵,點鹵可是大學問、硬工夫,點得少了結不起,點得多了會散開,只有恰到好處,才能做出好豆腐。 鹵點上,天也已經亮得差不多了,夫妻倆稍稍喘一口氣,女人又要忙著讓孩子起床了,再用豬油炒點豆渣,就權作孩子的早飯了…… 男人卸下門板,把一板板的豆腐搬到案上,女人終於有時間洗了把臉,這才發現,她還挺白,好像做豆腐的女人都很白。 女人不但白,其實還挺漂亮,頭發黑、眼眼大,由於整天勞動的關係,雖說生了兩個孩子,身體卻沒有走形,依然挺著高高的胸脯,束著細細的腰,這樣的女人賣豆腐,當然就是”豆腐西施”,豆腐被這樣的女人賣,當然就是”西施豆腐”。 豆腐還冒著熱氣,遠近的男人們都來排隊,豆腐很嫩,不用佐料當場就可以吃,我們不妨也切上一塊,做個豆腐乾貝扁尖煲。 對,豆腐是用”切”的,一大塊豆腐放在案板上,用一把一邊平一邊圓的批子,切下一塊來,放在秤中,約好了份量,輕輕地抄起放入買主帶來的容器中。 豆腐買回家,切成鴿蛋大小,燒一鍋子水,待水沸後,將豆腐放入,汆脫一潽,焯一下沙沙,豆腐焯水,不但可以去除豆腥,還可以使豆腐變嫩、變白。 乾貝,是鮮貝曬乾的,但是叫做瑤柱,就詩意多了。不料”瑤”是個錯別字,正字當為”珧”,乃是”江珧”的乾品,這次不說乾貝的製作和挑選,反正到正規店裡挑貴的買,反正這道菜又用不了多少,有那麼十來個就可以了。 乾貝很硬,不能直接用水煮,要先發,以前發乾貝很麻煩,現在有了微波爐,就容易得多了。將乾貝放在小碗裡,放料酒浸沒,浸泡半小時左右,放入微波爐裡用高火轉半分鐘,那小碗會很燙,就留在微波爐裡好了,再過半小時取出,試試乾貝是否可以撕開,如果撕不開,則再轉一次。將大多數乾貝撕開,撕成一條條、一絲絲,留取幾個原只的,做點綴用。 要一點扁尖,扁尖是醃過的嫩細筍(詳見拙著《扁尖老鴨湯》),扁尖有許多咱,長短粗細圓扁都有,製法各不相同,配伍也都有講究,這回要用細細圓圓長長的,也就是最普通的那種,要個三條,用溫水退鹽後洗淨切成三毫米左右厚度的薄片。 豆腐,當然不鮮,而這道菜是極鮮的。其實幹貝也不鮮,就像魚翅、鮑魚一樣,非得要靠”外力”才會鮮出來。什麼是”外力”?高湯也,高湯製作繁複,我們就用家燉的雞湯來做。 用雞湯浸沒豆腐,放入剝好的乾貝和切好的扁尖,用小火燉著,豆腐的老嫩是點鹵時就決定的,所以用小火燉得再久,也不會變老,倒是會吸入湯汁的鮮味,變得既嫩且鮮。 燉這玩意,只宜小火慢燉,不宜旺火急燒,若用旺火,燉碎豆腐不說,燒乾了雞湯中途加水,味就不均勻,不是老饕做法。 說是老饕烹菜,其實此菜容易得很,水多則可為湯,水少則可為羹,是個可進可退的好菜。

碧樹泉名字好聽 東北菜價廉物美

  滬青平公路航華的牌坊邊開了一溜食店,雖說此處車水馬龍,無奈一排小店與大街隔著厚厚的綠化帶,生意好不起來,眾多店面竟是屢易其主。約於一年前,其中的一家韓國燒烤店變成了東北菜館,價格便宜了許多,味道卻是”酒香不怕巷深”,生意做得有聲有色,約三四月前,老闆娘不見了,服務員也換了人,倒是店名依然,味道更是越來越好,難能可貴的是價格始終未變。    不管它老闆到底是誰,我輩食客只求”價鈿”、”味道”兩樣,恰好這家店都能滿足。    好歹也去了四五回,故以女兒雖幼,倒也點菜自如,一份”白菜豬肉水餃”外加一道”鍋包肉”是每次必點的,可能”依例”兩字。    東北的水餃,多喜韭菜、蛋黃等餡,又喜歡放茴香、大料等物,美則美矣,口味太重,我輩無福消受。倒是大白菜豬肉餡,中規中矩,合上海人的胃口。這家店的水餃乃是現搟面皮,現包現煮,所以很是新鮮,皮糯而有咬勁,餡香而帶汁水。若是一人食用,叫上一份五元十八隻,再討一碗下餃子的湯,就可打發一頓,許多人不諳餃子湯的妙處,實在餃子湯清而味厚,混而不濁,若是不就白酒吃餃子,這一碗清湯就是最好的飲料了。特別是在冬日,先喝半碗餃子湯,讓身體熱活起來,再蘸著辣子吃餃子,終於滿頭大汗,豈不快哉。    現搟現包,必定要等些辰光,等得懨氣,就點些小菜,所以現搟現包雖然麻煩,如此卻有了商機,此等好事,卻有眾多店家不諳,亦是怪事。    店裡東北大拉皮,乃是麵粉洗成,麵筋另作它用,洗出的細粉,做成粉皮,切成長條,拌以香菜、醬油、香醋等物,吃口且韌且滑,小店賣小東西,卻依然做出大味道,實屬不易。    鍋包肉乃是裡脊片裹上生粉,油炸後再用胡蘿蔔、大蔥、蒜片、香料製成芡汗,澆淋在肉片上而成,其芡汁酸中帶甜,用東北話說是”酸甜口的”,很是引人食慾。鍋包肉外面包漿酥脆,裡面肉片肥軟,兩種口感相輔相成,再夾個幾條蔥絲、胡蘿蔔絲同食,齒頰生香。最最可貴之處是半年來豬肉飛漲,該店的鍋包肉依然16元一份,非但肉片的數量未見有缺,芡汗更是由紅醋改成白醋,色面更加漂亮,酸味也得”正點”了。    昨天請假與女兒在家做月餅,午飯並無著落,天熱不想遠走,便與小豆又去了”碧樹泉”,這回於”依例”之外,又吃到一樣新奇物事,好東西不敢獨享,說與諸君聽。    此菜名為”酥黃菜”,不過十六元一份,想北京人的熘黃菜乃是用蛋做成,此菜多半亦如。一問之下,果然用蛋,至於做法,服務員說不清楚,欣然點之。    不一會兒,此菜端上桌來,第一眼,頗像土豆,塊塊菱形如蠶豆大小,外裹不知甚醬,晶瑩剔透,整盤撒了白芝麻,頓時活躍起來,讓人不覺得單調。    及至用筷子挾之,發現此物甚輕,挾起之後,拉出絲來,原來是拔絲的做法,上面的裹醬不過是白糖熬的糖漿而已,送入嘴中輕而又脆,一口咬下,裡面是半空的,入口即化。    仔細看了一下,裡面中空,間或有些如蛋黃醬的東西,其質地與顏色,像極了上海新雅名菜”炸鮮奶”,外面有層殼,極薄,所以油炸之後,又鬆又脆。    上海的時候,服務員端來一碗熱水,乃是拉絲不斷的話,可以連塊浸入,其絲自斷。    此物稀奇,不敢獨享,打包回家,用微波爐高火”叮”了兩分鐘後,依然可以拉出絲來,只是其中的”蛋黃醬”收縮殆盡,不如堂吃的味美。    該店還有一菜,是用厚豆皮包裹大蔥、生菜、辣椒等蔬菜,蘸醬而食,亦很有風味,只是上海人不吃生蒜,不吃辣,浪費很多。    此店還有哈爾濱啤酒供應,傳說中此酒創於1890年,乃是全中國最早的啤酒,夏天飲來沁人心脾,再配上道地的東北菜,是為”絕配”。

[福州] 三坊七巷有迷信 市井小街真心情

  在我”心中”,我是個非常喜歡故鄉的人,我喜歡上海的老城廂,喜歡那些板樓,喜歡鄰里之間的雞毛蒜皮……在我”眼裡”,福建人是最迷信的,當然,這裡的”迷信”沒有絲毫的貶義,因為我自己就是一個挺迷信的人,我總是認為有了迷信才繼而會有誠信,只有迷信鬼神的存在,才會油然而生敬畏之心,若是什麼信仰都沒有,誠信也不會有,所以迷信總比沒有信仰來得好。   福州是我”心中”與”眼裡”的結合點,這裡有著上海老城廂的風韻,同時,還生活著一群迷信的人。福州有條旅遊戲路,叫做三坊七巷,神州就是在三坊七巷的基礎上建立起來的,我並沒有興趣去觀看裝修一新的假古董,倒不如隨意走走來得好。   過了林則徐紀念館是道山下,有一排簇嶄全新的高層樓房,房子很新,小區裡堆放著黃沙水泥,可見是全新的樓盤,多半還沒有多少人入住。   樓房的對面有片矮房子,走進這片所在,才是真正的老福州。地方叫做”老營房”,進去的路很窄,僅容一人通過,各式各樣的訪子錯雜在一起,有木板隔的,也有水泥牆的,有木門的,也有新式防盜門的,鄰居們詫異地看著我,想必很少有端著大相機進出的外來客。   房子雖然破,但是各條通道都很整潔,福建人給我最大的感覺就是愛乾淨,記得當年去客家的土樓,勤勞的女人們總是不斷地衝洗著門前的空地,雖然是鄉下,倒比城市乾淨多了。老營房的路都很短,每每過了兩戶人家,就要轉到另一條道上,一轉就是一片新景像,各不相同。   轉過幾條小路後,才到一個稍微開闊的所在,就有些東西足以引發起我的好奇心。幾米外的牆上貼著兩張紅榜,走近一看,左邊的一張寫著”聖位電費”,上面列著些人名,名字下面還標著數字。紅榜的左下方貼著一張”福州市供電局”的電費單子,一下子喚起我的回憶來。記得上海人以前也是幾家乃至幾十家共同一隻大電表,每家每戶則各有小電表,擁有大電表的那戶人家,每到月底都要到那些只有小電表的人家去抄讀數,所有的小電表的用量加一起,其數值一定小於大電表的,於是要根據搭載的小火表來平攤這些損耗,然後再由大電表的主人挨家挨戶地去收取電費。小時候每個月都能見到樓下的鄰居拿著小本子來收電費,小本子上寫著戶名,戶名邊寫著價鈿,就和這牆上貼的一模一樣,不過上海倒從來沒有將每月分攤的電費貼出來示眾的,或許老營房的做是為了以示公允吧?(梅璽閣主按:當時寫文章的時候還沒”悟”出來,後來才想通的,所謂的”聖位電費”,其實不是各家人家的分攤電費,聖位就是下文中的神龕,所以”聖位電費”,其實是神龕上的燈籠和電蠟燭所用的電費,大家分捐的)   ”分攤榜”下面還有幾行字,以及一張”香包”的發票,再細看上面的字,其中有”戲兩台”、”戲堂兩天”、”花加官”以及”紅袋”、”紅紙”之類的款項明細。看來是這個小社區分攤的其它費用,從幾個”戲”字來看,這裡平時的業餘活動,恐怕不少呢。   紅榜左邊十幾米處有個架在牆上的神龕,其實就是一個大木盒要,兩米見長,一米見高,離地一米多一點,深大概五六公分的樣子,神龕兩邊掛著兩隻大大的紙燈籠,左邊的一隻寫著”大法院”三字,右邊的寫著”監雷法主”,字是印上去的,紅色的字已經發暗,可見已經掛了不少時候。神龕裡供著三尊像,有點像是道教一路的,神龕上還掛著串綵燈。反正,這是第一次看到此種類的迷信。   根據神龕上的對聯”百拜恭迎三世神,一封朝奏九重天”想來那三位就該是三世神了。神龕的對面,是個水泥砌的香爐,上面有些殘香,後面還有幾個牌位。   前面沒有路了,路是掉頭走。有一家砌了只雙層的花壇,上層種花,下層養魚,倒也一舉兩得。再往前走,遠遠地看見幾桌牌局,走近一看,可謂大開眼界。老頭老太們都在打一種奇奇怪怪的牌,長長的紙牌有著各種顏色,上面寫著”車馬炮”之類的字樣,後來我瞭解到,那些紙牌叫做四色牌,是福州老年人常玩的一種東西,再後來我在煙紙店裡買到了四色牌,原來四色牌共有紅綠黃白四色,每色都有”車馬炮將士象兵”各四張,紅色的還多了”公侯伯子男”各一張,總共一百十七張,煙紙店的老闆娘還推薦了一種紙牌給我,其實就是半副四色牌,沒有了”公侯伯子男”,分為兩色,共五十四張。   據說四色牌的打法和麻將有相似之處,聯想到我在重慶看到的長牌,也是這樣的紙牌,也和麻將有相似之處,我原以為”葉子”早已絕跡,沒想到各地仍有存在,正是印證了一句話,所謂”讀萬卷書,行萬里路”啊!   看完打牌,繼續走,依然是窄窄的小路,依然是亂亂的電線,不遠處的過街樓下有四尊像放在石凳上,”像”穿著戲服,頭部則像是大頭娃娃,”像”只及膝,衣擺下面還可以看到木架子,牆上有塊黃牌子,寫著”天南趙天君”,下面寫著”由此進巷尾”,或許是算命起卦之類的吧。   四尊神像的中間,有間小房間,裡面則佈置得像道觀一般,正對著小房間的牆上,也貼著紅榜,上面寫著”壽包”、”紅燈”之類的支出明細,看來雖然離剛才的那張紅榜不遠,卻已經又是個社區了。   再往前走,就沒能路了,是條河,沿著河走,看到一座紅牆的廟宇式建築,上面寫著”玉山老佛殿”,牆上還有南無阿彌陀佛的字樣,讓我可以確定這是卒廟,廟門口圍坐著一群婦女,不知在幹些什麼。廟的左面牆上,也有一個神龕,供著玉山白仙師,卻不應該是佛廟的東西 ,或許”佛道俗”的融合,就是福州人的迷信吧。   福州的老街就是這樣,有位朋友問我為什麼拍了那麼多破破爛爛,我告訴她那些不是破破爛爛,那些是真正的生活,鄰里和睦,一起信奉著相同的迷信,那才是真正的寶貝啊!

[廈門] 于勒叔叔吃牡蠣 四方風俗各不同

廈門並不以蚝著名,雖然也是個盛產海鮮的地方;記得有一次去廣州,許多的店裡都有蚝賣,著實讓我爽了一次。 上海也有烤蚝,吳江路上,只要夜幕低垂,便有十來個烤架,如隕星散落般地吳江路擺開,有雞翅,有扇貝,也有蚝,不敢恭維的是,這些攤主大多來自河南、安徽,從來沒見過海的他們,根本不知道烤蚝到底是個什麼味道。他們只是把剝開的牡蠣放在烤架上,放上無數的蒜末,把個好好的蚝,硬生生地烤成了又老又小如淡菜般的玩意,上海人把這種東西叫做”安徽料理”。 由於那些攤位擾民過度,前不久終被取締,也算是件好事,在我看來,擾民的確是要取締,而暴殄天物,更應該被取締才是。 上海的”安徽料理”還不是最過份的,就在赴廈門前,我去了成都,特地找到了青石橋,就是成都的海鮮批發市場,倒是蟹蝦魚貝,各式盡有,絲毫看不出是個內地城市,只覺得和沿海的地方無甚分別。 海鮮市場的對街,一溜有五六家鋪子,都是賣海鮮的,奇怪的是,雖然批發市場近在咫尺,卻鮮見活蹦亂跳的東西。樓下的都是小鋪子,倒是二樓有有叫做”廣州灣”的賣相不錯,於是信步上樓,準備打打牙祭。 到的時候,天色尚早,也沒有服務員招呼我,我便樂得自在,在門口看廚師烤蚝。不看不知道,一看嚇一跳,嚇得我乾脆就沒在那家吃。 原來,烤架上放著一排牡蠣殼,裡面都是空的,廚師正從一隻不鏽鋼飯盒裡,夾出”事先”(其實來路不明)剝好的蚝肉,放入殼中,再蓋上蒜末,便算是”現烤生蚝”了。 下得樓來,找了家生意看似不錯的,再三再四地問清楚了,生蚝是現剝現烤的,於是點了半打,外加青口、貝殼之類,篤篤悠悠準備享用美食,老闆娘將我選定的東西都拿到後面剝洗,我則倒了杯酒,欣賞成都街景。 過了十幾分鐘,東西就拿出來烤了,跑去一看,又嚇一跳,這回倒真是現剝的,也是現烤的,只是在”後台”加工的時候,多了一道工序,所有的蚝都已經燙熟,這叫人如何吃法?奇怪的是,這家店如此的烤法,生意還很好,我一說不要,立馬退,因為後面還有人等著呢! 說過了上海、成都的”不正宗烤蚝”,來說正宗的吧,廈門雖說不並不時興吃蚝,卻有著味道挺好的店,鮮蚝館就是其中一家。 我是在網上看中這家的,查明了地點,就打了車過去,我是在湖濱南路的打的車,只要筆直往前開,就可以到鮮蚝館,本來就在同一條路上。 誰知那個司機,聽說我要吃蚝,居然異常興奮,立刻一個轉彎,把我開到了禾祥西路上,一中說要介紹我一家烤蚝店,並說那家如何如何的好吃,又說他們出租司機們也時常聚會在那兒吃烤蚝。 我是看到過鮮蚝館的門面的,很有好感,所以會決定晚上來吃,結果出租司機,硬是把我”扔”在了禾祥西路的路口,告訴我自行往回走,過馬路就可以找到他推薦的烤蚝攤了。 你說氣人不氣人,這司機還鐵定要我嘗嘗他的推薦了,過馬路,東尋西找,總算找到一個小鋪,裡面放著幾張桌子,雖然昏暗,卻很是熱鬧。 可惡的司機,沒有座位,也根本沒人招呼我,讓我怎麼個吃法?環顧四周,都是一個個不鏽鋼盤,裡面放著羊肉串,雞翅串,蔬菜串等,也有吃烤魚的,無非是些小黃魚之類的”蹩腳貨”。 然而卻沒有人在吃蚝,不但沒有人吃,偌大個店,也蚝殼也沒有找到半爿,撤吧! 好不容易,走回湖濱南路,跨過天橋,總算走到了鮮蚝館,原來好好的事,給司機耽誤了至少半個小時。好事多磨吧,鮮蚝館總算是家象像樣樣的店,可不是路邊的小攤子了。 入座,點菜,菜單印刷精美,品種多樣,光是蚝,就有各種各樣的烤法,原味的、蒜味的、黑椒的、cheese的,這才叫”烤蚝專門店”嘛,美中不足的是,有些烤法,必須三隻起售,而像酥炸生蚝,則要半打起售。另外,我想吃的酸醃生蚝也沒有,據說只有夏天才有。 菜一個個上來,白瓷的盤子,感覺要比不鏽鋼盆好多了,生蚝很是肥美,又壯又新鮮,肥而而多汁,絕對不是燙熟了再烤的。 Cheess烙生蚝很有特色,奶香撲鼻,不但如此,用筷子挑起蚝肉,便拉起cheese的絲來,就像pizza一樣。 不但吃了生蚝,還有香菇和茄子,也很入味,吃到後來,終於吃不動了,點上一碗生蚝海鮮粥。當然,廈門所有的粥都是”咸泡飯”,這家店用料講究,就連粥裡的生蚝,也是新鮮現剝,讓人大是過癮。 鮮蚝館其實並不貴,至少和上海的價位比,還要便宜一些,烤蚝分品種四元到六元一個,海鮮粥也不過20元左右,不管怎麼說,都算物有所值了。 (這篇文章寫於07年的6月11日,及至到8月底,我又去了珠海,特地趕到橫琴吃蚝,才知道好的蚝是啥樣的)

[廈門] 深海魚可涮火鍋 魚皮粥別有風味

(05/24/07) 我是無意中找到這家店的,在網上,點評網,說這家店的味道好,也很有特色,只是位子很少,於是便抱著試試看的心情,租車前往。 可能是中午的關係,店裡的生意並不十分好,停車的時候,只覺得店裡暗暗的,無甚人氣。店面挺大,座落在一個轉彎角上,所以分別在兩條街上。 走進店堂,看到的是作坊,漁作坊,開放式的,一溜排開,有四五隻砧台,還有一個大師傅正在剁魚。從魚的樣子和尺寸來看,必是深海魚無疑了。 店堂大概可以放下三十桌左右,裡面還有包房,不過現在只有四五桌有人,每桌上面都有個電磁灶,灶上燉著一大鍋水,不鏽鋼的鍋子鋥亮。每桌上也都有幾盆叫不出名的魚肉(除了壽司上的魚,我一概分不出來),兩三盆蔬菜,吃客們安靜得很,與我不久前去的成都,風格迥異。 找了個臨街靠窗的位子,亮亮堂堂,服務員倒也慇勤,立即端來了蘸醬和蘿蔔,又過來一個,收走了桌上的電磁灶。 咦?一個人就不能吃火鍋了?我一個人少說也吃過幾十次的火鍋了,要不是急著趕到南普陀去,我就真點它一桌,慢慢涮著吃了。 問服務員索取菜單,服務員說要什麼就跟她說,然後問我要什麼粥,我為什麼非要粥啊?我就不能先吃點菜,喝點酒? 服務員的閩南普通話,我不是很聽得懂,搞了半天,還是說沒有菜單,無奈之中,看到別人桌上有只砂鍋,就問那是什麼,服務員就是魚頭干鍋,八兩魚肉53元錢,於是要了一個,再問有些什麼菜,報出來的都是些蔬菜了,只能作罷。服務員下單時,又問我要什麼粥,唯有告之”慢慢再說”。 八兩魚肉?應該有許多,將就著就這八兩了吧,看來學好方言真的很重要啊!點了瓶啤酒,等菜。 等了”半半六十日”,魚頭煲還是沒來,邊上新來的一桌,火鍋已經熱了,正往裡倒東西呢,原本想少花點時間的,不料…… 終於來了,一個小小的砂鍋,外面用鉛絲綁過,鍋裡很淺,不過十幾塊麻將大小的魚塊,幾瓣蒜和幾縷香菜。 仔細看了看,基本全是魚骨,轉念一想,本來就說是魚頭嘛,魚頭上當然就是骨頭啦。錢是深海魚,所以骨頭很大,不像花鰱魚頭要擔心魚骨頭哽住,這種魚骨,一塊麻將牌,不過是一塊魚骨上的一段。 烹調很是入味,魚骨上多少還沾著點魚肉、魚皮,倒是很鮮、很香,然而卻有個問題,濃油赤醬的太鹹了,按理說,福建菜以清淡為主,講究的就是原汁原味,可為什麼這玩意要這麼咸呢? 可能要就著粥才行吧,看服務員的意思,到這裡來的人,default都要點粥的。果不其然,就是邊上那些吃火鍋的人們,也是每人面前一隻大大的粥碗(是不是半碗就不知道了),看來粥是必點的。 叫了服務員來,點粥,被告知有兩種粥,反正都是魚皮粥,一種是脆皮,也就是魚背皮,另一種則是軟的,都是25元一碗。 還得等,這也難怪,時間已晚,有些廚子、服務員都開始吃午飯了,剩下個把要服侍這麼多人,怎麼快得起來? 粥上來了,黃黃的湯上漂著幾絲香菜,要知道,福建的粥與港粵的生滾粥,江南的米燒粥大不相同,福建(至少廈門)的粥,其實就是上海人的”咸泡飯”。 咸泡飯是沒有任何稠性的,而且用燦米做成,就加米是米、水是水、料是料了,料就是所謂的魚皮了,網上說有一釐米厚,照我看,還不止,不過那些厚度裡,真正的魚皮不過三分之一,其它的則是魚肉。 味道倒是不錯,雖然魚皮並不是想像中的”脆”,然而硬實有嚼勁,也算別有風味。湯水很鮮,把魚頭煲裡的”麻將”放下去,正好鹹淡適中,看來的的確確要配著粥吃的。 吃得以前,在廈門的南海漁村,也吃過海鮮粥,雖說也是咸泡飯,依然鮮美異常,至今不忘。吃完魚粥,趕赴南普陀,隨喜了些許”銀兩”,也算還了個願。天氣實在太熱,回酒店休息一會,就準備去吃生蚝嘍!

[珠海] 烤蚝姜雞鮮嫩味 人間美味在橫琴

還有四個小時要上飛機,從酒店出來,問出租車司機”橫琴有多遠”,司機說大概四十分鐘的路,我說那就去吧,去那個”吃蚝的地方”。先說一下,珠海的地形有點象”W”,橫琴在W的右腳上,而機場在左腳上,換言之往南一直到了橫琴後,要再往北迴來,才能到達機場,其中有許多路是重複的,若不是像我這等貪吃之輩,估計是萬萬不會冒著趕不上飛機的危險,定要去打牙祭的了。 其實,出租司機也騙了我,四十分鐘到橫琴的確沒錯,但是四十分鐘絕對到不了”吃蚝的地方”,著名的”橫琴蚝生態園”在W的最尖尖上,車子開了”半半六十日”(滬語:很長很長時間的意思)才到,計價76元。出租司機索價100元,條件是等我吃完送我去機場,其實他根本不可能空車再放出去,不值得,而且從這裡到機場也有一百五六元,如此的好差事,他豈肯放過? 一路上有許多茅草房,在海邊,都是吃蚝的,那些茅草房連成一片,不過生意冷清,想想也是,如此熱天,誰高興坐在茅草屋裡碳火旁呢?其實,蚝生態園也沒好到哪裡去,也是沒有空調的。 所謂的蚝生態園,在珠海”W”的右腳最最尖尖上,有一個大園子,裡面有些房子而已。進入園中,有一個類似於碉堡似的東西,全用蚝殼壘成,有三四米那麼高。我想,蚝殼或許是一種很好的建築材料呢,至少可以打到混凝土裡去,有可能人們早就發現了蚝殼的用法,只是我不知道呢。 坐下一看時間,離飛機起飛還有二個半小時多一點,定要抓緊時間快點吃了。一問價格,不禁咋舌,原本以為橫琴以蚝聞名,應該是很便宜的,誰知竟然要比新海利貴上一倍,烤蚝每隻8元。不過,既來之,則安之,100元的車錢也付了,難道還在乎幾塊錢小事嗎?反正,盡我的胃口,非要吃到爽才行! 最早端上來的是三隻碳燒蚝,及至挾起一隻送入嘴中,一掃剛才的”賺貴”心情,真正感覺到”不枉此行”四字。這個蚝竟然有這麼好?是的,是我吃過的最好的蚝了。首先是個頭大,雖然一隻賣到兩隻價鈿,但是一隻絕對有兩隻那麼大,絕對有過之而無不及。其次,夠新鮮,要知道,哪怕都是活貨,也有新鮮與否之分,當然這一點,只有老饕才能分辨。最後,這個蚝夠嫩,嫩到入口即化,絲毫沒有拖泥帶水,既肥且嫩,絕對物有所值。 橫琴的烤法也與市面上的一般烤蚝不同,不是用新鮮的蒜蓉,而是用油煸過的焦蒜蓉,所以更香。芝士焗蚝也是用相同的蚝做成,一樣嫩,一樣鮮,不過可能芝士的選用不對,烤好的蚝總覺得芝士過於稀薄,沒有奶味,同時可能用了原味的芝士,絲毫沒有味道,若是用帶鹹味的可以拉絲的芝士,效果和口感都會更好。 黃金酥蚝是面拖的,一盆七隻30元,算是半斤,最大感覺是依然是嫩,既嫩且燙,蘸甜辣醬吃,外酥脆裡鮮嫩,很是過癮。沙姜雞端上來,煞是好看,薑黃色的童子雞,上面覆著一層姜蓉,又肥又嫩,一下子就吃了好幾塊,沙姜雞雖小,卻也要30元半隻,不過物有所值,倒也不錯。 看看周圍的人,大多數是靠十個人一桌,每桌上都有個電磁灶,廣東人稱之為打邊爐,也就是涮鍋,不過喜歡親自下廚的人,多半不喜歡火鍋,我也不例外,我還是喜歡一個個清清爽爽地炒出來,慢慢挾來吃。 難得吃主食的我,點了一份蝦醬炒飯,這玩意曾經在天津吃過,是用油將蝦醬煸開,打個蛋下去,將之炒在一起,然後再倒入冷飯炒勻而成。蝦醬本是極咸之物,加了蛋後減咸增鮮,再與飯炒在一起,其味與揚州大不相同,咸鮮之外,還有回味…… 酒足飯飽之後,信步走回車子,看到牆壁上掛著”一年生”、”二年生”、”三年生”、”五年生”以及”百年生”的蚝殼,從小到大,亦挺好玩,只是我時間不夠,實在來不及細看了。 回到車上,立刻駛向機場,路上睡了一覺,及至醒來,已經到達,立刻辦理手續,立刻上機,二小時後到上海,依然有著橫琴烤蚝的回味。 (傳說中溫家堡吃過的蚝店) (蚝園,圖片正中央的是澳門觀光塔和新普京賭場) (橫琴沿海的邊防哨所) (一路的烤蚝攤) (瞭望台,不知是否在役) (離開橫琴的路上,遠處是澳門的觀光塔) (依然是在離開橫琴的路上,正中央的是澳門新普京賭場)

[珠海] 灣仔海鮮一條街 似賤實貴兩風味

要到珠海的灣仔海鮮一條街,從情侶路打車的話,據說要四十分鐘,聽上去挺遠的,於是我玩了一個”曲線救國”。線路是這樣的:從拱北口岸到澳門,坐車到大三巴,走到澳門的灣仔碼頭,然後擺渡回珠海的灣仔碼頭。雖然有點”城頭上出棺材”的意見,不過這段旅程很有趣,不像在出租車上坐四十分鐘那般無聊。 我在下午四點半左右,上了擺渡船,不過三四分鐘,就到了珠海這一邊,兩邊真的是很近很近,好像還沒有黃浦江寬。不像拱北口岸老是需要排隊,這灣仔這邊,我幾乎是在十分鐘裡完成了”出關–擺渡–入關”的所有事項,十五分鐘後,我已經站在了珠海灣仔碼頭門口的大街上了。 大街上太陽老辣,雖然已經將近五點,照度依然不弱。灣仔碼頭周圍很是冷清,根本不見高樓,道路也很寬敞,反正所有的景象告訴我,這裡是”鄉下”。鄉下的問題在於出租車很少,口乾舌燥的我,無奈地站在路邊,希冀有輛車來…… 終於來了一輛出租,還是專程送人到碼頭來的,我上了車,告訴司機”去海鮮一條街”,司機怔了一怔,出發了。路線是這樣的:往前開一百米,調頭,往回開一百米,右轉,向前二十米,停車。就這樣,我花了將近半個小時,等到了一輛車,然後讓這輛車,帶我過了條馬路。 海鮮街並不長,不過百來米的樣子,有點二十個左右的攤子,每個攤上都有些貝殼、有些蝦,東西看著挺新鮮,不過品種並沒有新海利那麼多,然而我實在累死了,無心力馬打拚,先找了家涼茶店,”黃振龍”的連鎖店,喝了點苦苦的涼茶,與店主聊了一會天。 五點半的時候,身上的汗已經幹了,元氣也已恢復,準備回到海鮮街去”廝殺”一番了。走進海鮮街,就有三四個”半老徐娘”圍上來,口中說到”到我們那裡去吃”等等,終究有位”面皮特別老的”,如”盯霸”吧地跟著我,只能就範答應”買好東西,去你的店裡吃”。 於是那個女人陪著我”買菜”,20元一隻的大海膽要了一隻;還有25元一斤的瀨尿蝦,買蝦的時候,攤主”搶手奪腳”要把小蝦裝在塑料袋裡,無奈我是何等樣人,難道會讓她得逞?於是她放進小蝦,我則撿出來,一番”明爭暗鬥後”,稱了八兩。 轉了一圈,看到有活的沙蟲賣,這玩意最早是在廈門吃到,廈門的土筍凍也是這東西做的,這是海裡的腔腸動物,不見頭眼,如手指般粗細,一尺來長,圓圓滾滾,很像蠕蟲。沙蟲並不便宜,35元一斤,挑了八九條,一稱正好半斤。陪我買菜的那個女人要求攤主加工一下,結果攤主拿出一根尺把長的不鏽鋼條來,對準沙蟲的一端插進去,扯開,放在水裡漂洗,如此這樣,把每條沙蟲都用不鏽鋼條插通,擠出裡面的污泥,然後把所有的沙蟲都放在小淘籮裡摔打、漂洗,不過三五分鐘的樣子,所有的沙蟲都洗好了。 繼續買菜,問了那女人,說是她的家,只收加工費,”白灼5元,蒸8元,炒10元”。隨後買了一隻八兩的膏蟹,38元一斤,外加八兩28元一斤的八爪魚,就來到了那女人的店裡。她把我帶進店堂,就有服務員來招呼我,那女人則繼續到海鮮街上”拉客”去了。 店其實就在海鮮街的頭上,第一家,叫做”金港魚村”,和服務員一起看了看我買的菜,說好白灼八瓜魚,膏蝦整隻蒸,椒鹽瀨尿蝦,沙蟲燒胡蘿蔔絲,海膽則是生吃。想想這麼多東西,不過二三十元的加工費,這麼大的店,不知這個”錢點”在哪裡。 海膽一共開了五片出來,每片有兩個一元硬幣的大小,這也是我吃過的最大的海膽了。在上海,但凡有到海膽的日式料理,價格便要翻上一番,而且那些海膽,還很小,不過半截小指的樣子,而這裡的海膽,有一隻拇指的大小呢。海膽放在蒙了保鮮膜的冰上,蘸醬油、芥末吃,海膽經過冰鎮,清涼軟滑,而且現剝現吃,新鮮而沒有絲毫的腥味,實在是不可多得的美味。 沙蟲是和胡蘿蔔一起燒的,胡蘿蔔絲切得極細,放了幾片蔥和幾片大蒜頭,燒得湯湯水水,味道挺鮮,美中不足的是沙蟲中有點沙。四隻八爪魚,用水焯出來,裡面還有薑絲、辣椒圈、綠豆芽和蔥,估計是一起過水後,澆上醬油,再淋熱油而成。八爪魚的味道還不錯,也脆,只是可能大了,有點老。 瀨尿蝦很新鮮,肉絲毫不糊,八兩總共有九隻,說是椒鹽,其實是用辣椒和洋蔥起的味,倒也有特色。整隻的蟹,在這裡叫做”元蟹”,所以這道就是”清蒸元蟹”了,打開蟹,果然全是膏黃,只是感覺上沒有蒸透,膏還沒有完全結起。吮一口蟹黃,覺得其味甚怪,有很重的泥土氣,實在是大煞風景了。蟹肉很厚實,不過也帶著絲絲的泥土氣,莫非是由水質污染所致? 吃完結賬,比預計的多了許多,一開始以為不過二三十元加工費,實際卻遠遠不止。細究下來,原來店家自有賺錢的法門,白灼是5元,然而白灼八爪魚就不是了,就要加1元,清蒸是8元,但是”原只”就是10元了,服務員說整隻不劈開蒸的話,更費火…… 最貴的是生吃的海膽,每隻收費20元,而沙蟲則是13元,外加沒有動過的小食、毛巾算了16元,所以光是加工費加上”起步費”,就是65元,而不是什麼二三十元了。 總的來說,海鮮一條街是”玩一次可以,不必再來”的地方,東西比市裡稍微便宜那麼一點點,感受一下”自己買菜,代客加工”的經歷也不錯,但是從食材來說,不見得比城市的大酒店來得好,比如瀨尿蝦吧,明顯就是新海利的更大。 海鮮街的確便宜了一點,這僅僅是指原料的價格,你要加上加工費,就差不多了,若是再加上車費和來回的功夫,算下來,可要比城裡貴得多呢。 (沙蟲近景) (“新式椒鹽”近景) (白灼八爪魚) (店裡還看到一條小壁虎,一併登出來,給大家看看,記得有次在柬埔寨喝酒,酒吧牆上有幾十條壁虎,呵呵)

[珠海] 廣闊合食湛江雞 路邊小店有美食

(08/30/07) 廣東湛江雞是很有名的,在上海的粵西庭吃過一次,並沒有覺得很好吃,這回在珠海,跑到維也納酒店找一家叫”小蠔皇”的店,但是沒有找到。夜色已晚,於是信步來到一家”廣闊合食湛江雞”飯店,很奇怪的名字。 珠海的晚上很奇怪,不像任何一個大城市,珠海的晚上是一塊塊的,一塊燈火明亮的地方,隔個三五公里,又有一塊,塊與塊之間,則完全是黑燈瞎火的了。每塊之內,有三五家店,只要到了這一塊,想吃,也並無多大的選擇,只能在這三五家之間選,我看下來,也就只有這家”廣闊合食”的還行。 門口的熟菜櫃裡有半隻豬腳、一隻半雞和一塊脆皮燒肉,把老闆叫來,要了四分之一的雞,半塊肉。 雞和肉是擺在一個盤子裡的,我在想,雞這樣東西,可能和上海的三黃雞也是一回事。許許多多的外地人,到了上海來吃三黃雞,大多數人都說不好吃,所以我吃過的湛江雞也沒覺得好吃。這回的湛江雞,從外觀上看也與尋常的雞差不多,由於上面塗了油,倒是黃燦燦煞是好看,蘸料是醬油加蒜。吃了一口,最大的感覺是雞的皮很厚,很有嚼勁,肉質倒反而在其次了。 燒肉呢,味道還不錯,不過有兩大缺點,首先是冷的,燒肉肥的部分多,若是帶著點溫,感覺要好許多,其次脆皮燒肉,當然要皮脆才行,然而我吃到的是已經”回韌”的皮,也就是根本就咬不動的皮,大煞風景啊! 另外點了一個鹹魚茄瓜煲,13元一份,味道還可以,只是有點咸;魚很少,真正是”屈指可數”,茄瓜是用刀切的,考究的話,則應該用手來撕,因為手撕的話,截面積更大,更容易入味。茄瓜裡已經有籽了,把籽挑去,可以吃外面的肉,皮倒也脆,估計是事先煎過再燒了。 又點了道山水豆腐,從牆壁上的照片來看,既像蛋又像豆腐,問服務員,說是豆腐。等到端上來,是一個類似於蒸蛋的東西,上面撒著一些豆腐乾。舀一勺嘗之,感覺至少不是有蛋黃的那種蒸蛋,或許是蛋清蒸出,或許是蒸蛋清再加了”獨門配方”而成。這道菜相當好吃,既燙又嫩,香甜可口,我根本沒想到在路邊的小店,竟然會有如此美味,所謂海水不可斗量,店也不可貌相也。 山水豆腐裡還有胡蘿蔔、蝦仁和香菇,蝦仁是大的海蝦,去了殼獨留蝦尾的那種,有的地方稱之為鳳尾蝦,最神奇的就是那個底了,吃上去厚厚的,甜甜的…… 最後,又點了份五元的鹹骨粥,鹹骨粥此物,絕對不能放鹽,必要將鹹骨的味道燉出才行。廣東的粥和福建的大不一樣,廣東的粥都是搗得碎碎的,而福建的粥就是”咸泡飯”,連一個粥都有不同的流派,一國之大,可見一斑。這份鹹骨粥,很是得鹹骨粥之真韻,味在粥中,咸香四溢,吃出一身汗來。 這頓共是70元,有時不必去大館子,就算路邊的小店,也有美食呢!又便宜又好吃,多好。

[珠海] 新海利故地重遊 瀨尿蝦饕餮美食

(08/30/07) 在印象中,新海利是個排檔,因為我上次是坐在大街上吃的;這回到了珠海,上網一查,看到有朋友說”新海利太貴”,有朋友說”新海利裝修不錯”,這樣看來,新海利就不是排檔,而是酒樓了。昨天晚上,我出門找新海利,沒有找到,今天才搞明白為什麼,因為上次住的是海灣酒店,這回住的是怡景灣酒店,雖然都在情侶路上,卻要”遠開八隻腳”…… 中午,直接打了車過去,出租車調頭,沿路邊停下,樹幹上倚著一個人,立刻從腳下的紙盒裡拿了瓶礦泉水跑過來替我把門打開。我一看嚇了一跳,這算啥架勢?要小費的?誰知那人只是替我開了車門,並沒有把礦泉水給我,而是遞給了出租司機,看來新海利的生意經著實不錯。 剛下車,穿著旗袍的服務員就小碎步地迎上來,打起一把傘替我遮陽,把我帶到了二樓。由於是中午,太陽日曬厲害,所以並沒有街上的位子,只有室內的,二樓的確佈置得不錯,是家象像樣樣的酒樓。 昨天晚上,在”新海珍”,想吃瀨尿蝦沒有吃到,今天一看,不僅有,還有好幾種。有”本地瀨尿蝦”、”本地有膏瀨尿蝦”以及”長頸瀨尿蝦”,據服務員介紹那種長勁的膏比較多,68元一斤,欣然點之。 新海利的海鮮,品種繁多,而且看著就很新鮮,當然有許多都是我叫不出名來的東西。不但如此,還有許多匪夷所思的東西,比如龍蝨,看著就像是蟑螂一般,只是長在水裡而已,還有蜂巢,每個六角形的洞眼裡,都有活活的蜜蜂,不知如何地吃法。 坐停當等著上菜,服務員拿著一隻小盆來,小盆裡還有一把不鏽鋼鉗子,我想我又沒點蟹,或許這鉗子也算是標準配置吧。服務員拿了個熱水瓶過來,用鉗子夾起碗筷燙了一遍,原來如此。餐前送菜有鹵花生和泡菜,鹵花生又乾又無味,而泡菜是白蘿蔔和胡蘿蔔製成,沒有泡透,還帶著蘿蔔的辛辣味道。 到新海利,是特地為”泊殼”來的,上次在新海利吃了,就覺得好吃,後來又經廣州的美食家吳昌壽的點撥,使我更加喜歡這樣東西。無奈不知是我的廣東話有問題,還是這玩意有不同的叫法,我在珠海多次說起”泊殼”,竟然無人知曉我到底說的是什麼。 泊殼端上來,滿滿的一大盤,總算讓我有機會仔細地看看,到底是件什麼東西。有很長的一段時間,我一直以為泊殼就是上海的青瓜子,但是買過幾次青瓜子後,發現味道是不一樣的。這回仔細觀察,發現泊殼的殼上是有花紋的,而青瓜子則是沒有的。泊殼一定要”壯”,才好吃,否則一隻隻吃來吃去,一定懨氣煞。 瀨尿蝦也端了上來,一斤總共五隻,賣相極好。服務員端來了洗水盅,正等我伸出五爪金龍,準備”上下其手”時,服務員問要不要替我剝蝦。竟有此等好事,瀨尿蝦好吃,可是其殼又硬又有刺,很容易扎傷手。所以有許多人喜歡吃卻又懶得剝,只能放棄,我倒是吃瀨尿蝦的行家裡手,可是有人替我剝,何樂而不為? 不過一兩分鐘,蝦就剝好了重新端上來,服務員把蝦的整個背殼掀掉了,而且絲毫沒有把別的部份扯壞,只要把筷子從蝦的尾部塞入,往上一挑,就能挑出整條蝦膏來。蝦膏很粗很硬,要比筷子還粗上一點,一直通到蝦尾的最後一節,可以說是我所吃過的蝦膏最多的一次了。 盆子的邊上有張貼紙,上面有大師傅的號碼,如果覺得味道好,下回來可以點明由哪位師傅製作。細緻之處,很是到位。 蠔端上來,我現在猜想,他們的蠔一定是肉歸肉,殼歸殼的,因為在點菜的時候看到,邊上有兩個開蠔人,都是把蠔肉割好待用。新海利的烤蠔,放了豆豉烤的,吃著相當嫩,一點不像昨天晚上吃的那種其中有塊很硬的”乾貝”,這玩意,一定要新鮮才行,烹調只是點綴而已。 新海利的老闆可能叫紀少雄,牆壁有他和賈慶林的合影,是參加什麼”西部視察團”的照片,有他和人大常委會委員長布赫的合影,和全國政協副主席阿布來提的合影,好玩的是,阿布來提是個新疆名字,而照片上倒是紀少雄更像新疆人,留著象阿凡提似的鬍子;除此之外還有珠海市委、市政府的領導和勞動模範的合影,看來這位老闆還是個勞動模範呢。牆壁上還有新海利的各種銅牌,其中有”廣東著名企業”、”十大名店”等。 這頓飯吃掉121元,應該還算是很便宜的,吃過了這頓,就準備著下回去海鮮一條街逛逛嘍。

[珠海] 海珍海利一字差 大相逕庭兩不同

(08/29/07)   早晨起來,發現正在下大雨,約了九點十五分的車,九點起床的時候還沒有來,洗過一個澡,司機打電話上來已經說是已經等著了,雨天路堵,於是在車上睡了一覺,等車到浦東機場的時候,已經將近十一點了。辦好登機牌,時間已經不多,上機前買了本《牛康上海話》,打發無聊時間。誰知等我跑到登機口,被告知飛機還沒有來,於是下樓抽了兩支煙,聽了一段說書再上來,飛機依然沒到。   飛機終於在十二點三刻到了,立馬上機,但是上機後說是還有幾個客人沒到,依然要等。無奈睡意朦朧,又沉沉睡去……等到我醒來,飛機早就飛了起來,空服已經在送飯了。飯是雞腿飯,另外還有紅腸和色拉,味道倒是不錯,預計三點半到達珠海機場,結果提早了十五分鐘,倒也不錯。     出珠海機場的時候,覺得相當熱,珠海機場的設計有點問題,二樓的到達廳全是玻璃天棚,活生生地弄出一個暖房來,再開空調也沒有用,太陽光直接照進來,紅外線又出不去。     走出機場,叫車,珠海的機場向來是出租不規範的,果然一走出來,就有無數的人圍上來問我要不要車,我則按規矩上了頭一輛,管他呢?反正珠海機場的車,沒一輛是好好開的。     又打了一個瞌睡,等開到怡景灣大酒店,是143元人民幣,路上看到97號的油是5.19元,要比上海貴了一些,一路上過來其實都是農田,真正進入市區後不過十來分鐘的車程,司機的車相當快,一路上基本都是飈在100公里左右,等看到前面有電子警察的時候,方才帶上一點剎車。     這家飯店在酒店的對面,叫做新海珍魚港,因為我沒有找到其它的飯店。在網上逛了一大圈,沒有中意的地方,而灣仔海鮮一條街,又要三十多分鐘的車程。跑出馬路,本來想找上次吃過的那家”新海利”,無奈人生地不熟,竟然找不到方向,路上的出租又都有客,看來注定今晚是吃不到好東西了。     新海珍的名字可能是從”新海利”偷來的,房子不小,店面很大,門口還擺了十五六桌,在南方,有許多正式的酒店,也會在門口擺起桌來,以供人們乘涼消遣,當然你要是不點東西吃,估計店家也不讓你坐。     點菜的選擇不多,活貨攤上有四五種魚、四五種蝦、四五種貝殼,沒見到什麼好東西,都是大路貨。看到有剝好的蠔肉,連湯帶水38元一斤,攤主推薦做成鐵板燒。既沒看到我”專程”到珠海來吃的”泊殼”,也沒看到我喜歡的瀨尿蝦,據老闆的說法,”現在不是吃瀨尿蝦的時候”(為什麼我記得現在應該有瀨尿蝦吃呢?)。另外點了兩隻藍花蟹,58元一斤,兩隻正好一斤。     一斤蠔肉端上來,只有一點點,縮得像上海的淡菜一樣,品質不佳。從味道上來,倒也中規中矩,盤中還有薑片、紅辣椒、綠辣椒、蔥、洋蔥,洋蔥倒是甜甜的挺好吃,除此之外,乏善可陳,而且這些蠔有一個致使的缺點,就是裡面的那塊”乾貝”又老又硬,都要吐渣,大大影響口感。     藍花蟹不錯,這種蟹叫”藍花蟹”,生的時候的確是藍的,等到燒熟,就成了紅色,好像不管何種蝦、蟹,不管生的時候是啥顏色,一旦烹熟,就會變成紅的。藍花蟹殼很軟,可以直接用牙齒咬,肉頭呢,也相當厚。沒有蟹黃,絲毫沒有,還有一點我沒想通的是,這藍花蟹的腳竟然是空的,活的蟹,腳裡沒有絲毫的肉卻能動,實在歎為觀止。所謂的”蔥姜炒蟹”,一定只能有蔥和姜兩味,再不能有多餘的東西。     這頓著實沒有吃飽,看樣子還要再弄一頓,即便已經打算再弄一頓,我還是又點了一個回鍋肉,特地跑到珠海吃海鮮,居然又點一份回鍋肉,我也算是瘋得可以了。重慶炒法的回鍋肉,裡面還有芹菜,居然相當的爽口,還是不錯的,豬肉挺滑稽的,肥肉雖軟而瘦肉不但硬而且還有渣,可能也是本地特色了,到底遠開八隻腳的地方要炒出一份像樣的成都回鍋肉,不是件易事。除此之外,回鍋肉裡還有大蒜頭、大蒜葉子、辣椒、總的來說,還是蠻”搭漿”的,肉片只是”嚼得動而已”,如果沒有那些爽口的芹菜,整盤菜只能打到45分了。量、溫度也都很好,     我坐的地方,正好月亮正對著我,可以說是我見過的最大的月亮了,不能稱之為”一輪明月”,而是橘黃的月亮,可以清晰地看到月亮上面的陰影,估計就是所謂的環形山了。月亮與地面的夾角大約在十五度以下,因為低所以顯得很大。我在想,如果我能夠早來一天的話,正好可以坐在這個位置上看月全食,弄點小菜加點酒,當然不喝啤酒了,看天狗吃月亮,最好弄點白酒,如此暢意痛快、凶險乖戾之事,不弄點”硬貨”怎麼行?     這頓一共吃掉156元,其中38元蠔,58元藍花蟹,30元兩瓶啤酒,26元回鍋肉,1元錢的消毒碗筷,外加4元的茶水,其實我連一滴茶水都沒有喝到,不過這是人家的規矩,入鄉只能隨俗。     新海珍吃得我很不舒服,於是又輾轉去吃了潮州排檔,無奈”酒勢糊塗”,竟然照片、錄音全都找不到了……   從酒店出來,往左轉,有家小店叫”潮汕風味”,門口有個熟菜攤,全是鹵貨,豬小腸、雞心、鴨頭、雞胗、鴨腸,問了一聲,鴨腸4元一兩,於是讓老闆娘拼一個10元的拼盤,還看到有小魚,象葉子魚那樣的,要了一條”大黃魚”,15元一條,一問之下有兩種做法,一種是蔥姜爆,另一種則是用豆豉來燜,欣然要求燜一條,青鯰魚是現蒸好了的,沒有點。   拼盤裡有雞心、雞胗、豬耳朵、鴨腸、豬小腸,值得一說是這種奇怪的豬小腸,如手指般粗細的一條,說它奇怪則在於小腸外面還有寬寬的一條油附在上面,竟比小腸更寬更厚,想起廈門的”胭腸”,也是很奇怪的東西,不禁感嘆天下之大,無奇不有。   那條類似於大黃魚的東西端上來,不料竟然來得如此之外,恐怕不是”燜”的了,和想像中的樣子是完全不一樣的,原本說用豆豉來做,那應該是黑的才對,不過上來的菜,是黃的,一顆顆的黃豆,上面還綴著一些紅綠辣椒圈,以及幾條極細的薑絲,吃上去的味道倒還不錯,魚可能事先醃過,有些許的鹹味,總歸來說,不是小時候吃過的那種正宗大黃魚的細緻肉感,還是有點爛爛的,不管怎麼說,吃著玩嘛。   又點了一份魚丸湯,5元一碗,由於語言的問題,老闆娘搞不清我到底點的是”魚丸”還是”牛丸”,我不得不做了一個”魚兒游水”的姿勢,她方才領會。端上來,一看有許多,結果仔細一看,每個魚丸都是”半個”的,從外觀上看,其質地不像我在福州吃過的永和魚丸,這種看上去是很粗的,而且從剖面上看,其質地簡直和烤麩並無二致。吃了一個,味道也是烤麩,咬著也是烤麩,而且是老烤麩。第一口上去,就覺得其很有彈性,再咬第二口,嚼也嚼不動。這碗魚丸湯著實稀奇,雖然老得不得了,鮮倒是挺鮮的,而且每隻魚丸都很鮮,連湯也鮮,湯裡還有生菜,很是爽口。   在網上看,說珠海人的生活是很休閒的,每天早上早茶喝喝,牛皮吹吹,我也搞不懂了,在成都,當地人生活悠閒,在廈門,當地人生活休閒,在昆明,當地人生活休閒,為啥偏偏在上海,天天就像打仗一樣呢?   最後點了一份炒粉,單子上寫著丸、粉、米粉,五元、八元、十元,看著許多人都來買外賣,多半就是炒上一盒粉,不禁自己嘴巴也讒了,要了一份雞蛋炒粉。雖然端上來的炒粉,蛋粒幾乎數得清,但味道卻是相當相當的香,非常好吃。炒粉裡有生菜、大蒜葉子、綠豆芽等,是濕炒的,與上海避風塘的鼓油皇炒麵干炒法,稍有區別。   兩頓吃完,總算吃飽,明天再去踏訪海鮮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