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打算好好睡個懶覺,養養好精神的,誰知六點多的時候,天雖然還沒亮,可街上的車輛越發多了幾點,到了七八點鐘,豆豆也嚷著要起床了,這個小家夥,上學的日子永遠睡不醒,可一到週末或是出遊,就急著要起床。奇怪的是,雖然晚上頭痛,夜裡又沒睡好,但真的起床倒也精神抖擻,頭也不痛了。
Banakshol的門口是板”BBS板”,”驢友”們喜歡在那裡貼條子,我仔細看了一下,大多都是到珠峰大本營的或是Katmandu的,沒有符合我們的,算了,過一會,我自己來貼吧。
八廊學的一樓有一塊水泥板,上面有三隻水籠頭,邊上就是熱水房,一家三口捧著盆到水泥板前洗臉刷牙,沒有刷牙的瓶,我們就用一個”脈動”(一種運動型飲料)的瓶子,小豆子拿著瓶子刷牙的樣子,讓我想起上次她在福建土樓蹲著刷牙的可愛相。後來我發現,用飲料的瓶子刷牙是件非常好的事,而且飲料瓶子還可以用來裝牙刷和小支的牙膏。
洗完臉,我們又來到了Namtso Restaurant(在八廊學的三樓),Sam讓我點份cereal給豆子,結果沒有,我就點了oatmeal,小豆子覺得糊糊的不好喫,給了Sam,於是我又點了一個chocolate pancake給豆子,自己要了一壺酥油茶和一份煎蛋。我是很喜歡喫煎蛋的人,而且一定要sunny fried,雖然據說這種煎法沒有什麼營養。這裡的蛋煎得衹能說一般,好在沒有煎破,聊勝於無吧。小豆的pancake上來了,上面澆著一層厚厚的巧克力醬,小豆子一看就皺眉頭,小家夥向來喜歡把調料和食物分開的喫法,可能是自己做主的慾望比較強烈吧。
Sam喫完了oatmeal,小豆喫了六分之一的pancake,嘟嚷著嘴不肯再喫了,Sam剛要教訓小豆子,小豆子看著pancake自言自語「沒有媽媽做的好喫」,一霎時Sam板著的臉滿面笑容,說「不好喫就不要喫了」,把我氣得「吹鬍子瞪眼」。
小豆子昨天晚上在Barkor看中一塊刻有六字真言的小石片,我們對她說「可以到山上去撿」,於是我們一起出發,往藥王山去。其實,可以撿小石片的山的確是藥王山,衹是不在常說的「藥王山景點」。常說的藥王山景點,在布達拉宮的對票,就是一個小山坡,爬上去可以看到布達拉宮的全景,是個攝影的好位置,門票也很便宜,衹要兩元錢,當然如果不攝影的話,也衹要花兩分鐘,就沒什麼好玩的了。
我們上了藥王山,發現和我們「上次去的藥王山」大不一樣,根本沒有那些刻經的石頭,問了人,才知道我們想去的是「千佛崖」,在「藥王山景點」的後面,於是叫了輛三輪車過去,笨笨的我居然在坐三輪車時,把小豆子那副酷酷的太陽眼鏡掉了,沒有辦法,衹能看機會再買了。
千佛崖距「藥王山景點」不遠,繞一下就到,不過步行的話,可能也要二十分鐘。千佛崖有很大的摩崖石刻,也有用頁巖堆起的佛臺,進去的路不寬,而且沒有什麼標記,據說也旅遊者到此來的不多。沒有賣門票的地方,我們去的時候,也沒有專門的入口處,衹有一個喇嘛見到生人賣票,每張10元。
進入千佛崖,就是摩崖石刻,看慣了如大同雲崗那種沒有色彩的、斑剝落離的石刻,一開始並不習慣這種光彩艷麗的樣子,這裡的時刻,有人自發地琢磨、上色,藏區有許多地方都是這樣,時刻保持著佛像的「金身」。去機場的路上,有依山而刻的大摩崖佛像,也是日久長新的。
過了摩崖石刻,是一個「工棚」,裡面是成堆的頁巖,有三四個人拿著鎯頭、鑿子往頁岩石板上刻字,刻的是經文,這是藏名的一種修行方式,想想漢地用刀刻在竹簡上已經夠了不起的了,而這裡,在電腦普及的時代裡,還是一鎯頭一鎯頭在石頭上鑿經,實在是很偉大的精神。
藏文,很有美術字的「天賦」,衹是隨手刻來的經文,也富含著藝術的氣息,更別說眾多的變形字體了。每個藏文字都是那麼的漂亮,它們組合在一起,更是給本無生命的石頭帶來了新的氣息。
衹是我們逛了一大圈,都沒有看到「可以撿」的石頭,小豆子有些急了,說「那怎麼辦啊?」,我說我來刻,然而小豆子明顯信不過我的水平,還是專心致致地要尋一些「可以帶回去」的東西。我於是和她開玩笑說「要不搬一塊大的回去」,小豆子知道我在瞎說,都快急得哭了。
上次來的時候,看到那些刻了經的頁巖被堆在一起,上面還擺放著許多羊頭、牛頭。現在這些頁巖被用來做一個大佛臺的基礎,這個佛臺很高,就是用這些頁巖壘起來的,這些藏名年日復一日、年復一年地在此刻經,我猜想,下次再來的時候,佛臺一定會更高的。
佛臺上供著無數的「擦擦」、貝殼、酥油燈以及別的東西,也纏繞著無數的哈達和經幡,供奉,已經成了藏民生活中必不可少的一部分。我們見到幾個抱著暖瓶的藏民,她們是來給酥油燈添油的,她們專心致志地把暖瓶裡的酥油倒在酥油燈裡,她們倒的並不多,有時衹是淺淺的幾滴,然而她們不厭其煩地重複著這一動作,一盞燈一盞燈地添過去,修行,有時就是積纍……
佛臺上掛著一串串的貝殼,那些打了孔的貝殼,是轉經筒的墊片,我拿了一塊給小豆子來代替「可以撿的石頭」,小豆子拿到後很開心,放在自己的小包包裡。
繞著大佛臺轉了一圈,雖然有的地方不怎麼好走,然而看到高聳的佛臺,想著那些刻經人的執著,路的難走根本不算什麼。
太陽很曬,我們心中盼望著能夠找到六年前留在我們底片上的女孩,那個女孩是個藏民,當時六七歲的樣子,她的笑,是那麼的自然與純潔,其實我們根本就找不到她,六年過去,她應該已經很大了。
回到入口處,有間房子,裡面全是酥油燈,一隻桌子上的酥油燈全都點著,一個小女孩,不過七八歲的樣子,正在往另一隻桌上的酥油燈裡埋燈芯。西藏便是這樣,由於室外的陽光太亮,室內反而覺得挺黑,黑的地方,酥油燈更亮。
臨走的時候,特地帶小豆子再去看看那些「搬不動的石板」,小豆子眼睛尖,居然看到刻經人的架上有塊很小的彩色的「六字真言」,小豆子開心極了,要問別人討,那個說要十元,我想這些人,如果不是刻經,而是做任何別的事,他可以得到更多,這十元錢給他們,應該也是一種供奉吧。
小豆子得到了那塊六字真言,開心得不得了,時不時地拿出來念一遍,後來衹要碰到小朋友,就會拿出來給別人看,分享,也是一種修行。
千佛崖前,有個人盤腿坐著做「擦擦」,這是個藏語的詞,指用泥土做出來的小佛像、小塔,做「擦擦」有個小模子,銅的,那些做「擦擦」人用的模子,內面刻得很精細,和Barkor賣的是不一樣。濕的泥土,捏成與模子相仿的大小,用模子壓實後陰幹,在塗上各種顏色,就成了「擦擦」。「擦擦」被藏民供在佛前,造像時放在佛像的腹內做基礎,造塔時也放在塔裡,也得隨身帶的「擦擦」,「擦擦」是藏傳佛像中最普遍的佛像,到處都可以看到,做「擦擦」的人,把做好的「擦擦」碼在那裡,藏民們隨意取用,放下少量的錢,他也不爭,耐心的做「擦擦」,也是修行。
離開千佛崖,我們到了Barkor的DICOS(德克士),去年春節的時候,我們曾經在酒泉的DICOS喫了好幾頓,帶孩子出來,有些這種地方也不錯。小豆子在一邊玩一個「超級迷你」小滑梯,我則和Sam一起喫「麻辣香雞」,一邊看得Barkor的各式人等。
我們的行程還沒有定好,本來計劃明天去Nyingchi(林芝)的,但是暫時還沒有找到旅伴,另外我建議多休息一天,以更好地適應高原。DICOS的邊上,有一家旅行社,是專門做散客組團出遊生意的,報價到Nyingchi衹要280元,比廣東夫妻的六天七千五便宜了許多,我便極力慫恿Sam參加這種團。問了一下,車是金盃,人數大約十個左右,招不滿人也開團,包喫包住包門票,好像挺不錯的。Sam好像有點不樂意,那就再找人吧。
小豆玩了好久,才願意喫東西,買了DICOS的兒童套餐,送一個文具包,裡面有一把「可以走迷宮」的尺,小豆子喜歡極了,可不知道,這把尺馬上就要惹麻煩了。
小豆子很喜歡這把尺,愛不釋手,不停地把玩,尺上有一個迷宮,有兩顆小珠子,要很小心地把珠子從一頭弄到另一頭,小豆子很耐心地玩著,也成功了好幾次。喫完午飯,是下午一點多,我們一路走到了Jokhang(大昭寺)。
Jokhang的大門沒有開,據說衹有早晨七八點藏民蜂擁而入的時候才開,我們是從邊上的側門進去的。Jokhang的門票70元一張,做得很精緻,是張卡片式的VCD,衹是一直沒有時候欣賞。進入Jokhang,是到了邊上的院子,那時的陽光很好,相當於沿海地區的十一點左右的樣子,非常適合攝影。記得以前學攝影時要被爆光表,什麼「春秋天早上十點,下午三點」之類的,這樣的爆光表,在西藏不適用,別說有時差,就是用自動測光的相機來拍,還是會出問題。西藏的陽光太好了,在陽光強烈的時候,陽光下與陰影下的對比度太強烈了,所有的照片,都要重新考慮,權衡以後再舉機器。
走到大昭寺的正院,就是從大門進去的第一進院子,發現冷清得出奇,記得以前這裡有著成排的酥油燈,還有無數的藏民在此磕長頭,每根廊柱下都坐著藏民,用青粿擦著鋥亮的壇城……然而這些景像都沒有了,大院子裡衹有稀稀落落的幾個遊客,牆上的壁畫依舊,可人卻沒有了,所謂「物是人非」,就是這種感覺吧。
後來才知道,Jokhang現在早上對藏民開放,下行對遊客開放。這叫什麼事嘛,本來就是人家的地盤,卻由於旅遊者被趕了出去,用蘇州話來說,真真有點「燒香趕出和尚」的意思。
Jokhang是聖城的中心,所有的藏民都嚮往著到Jokhang轉,就來轉山、轉湖一樣,最核心的一圈,就是Jokhang裡面的轉經廊,外圍是繞著Barkor轉,再厲害點的,就是繞著Potala、大小Jokhang (Tsuglakhang Cathedral和Ramoche Cathedral)轉以及藥王山等地轉大圈子。
我和小豆子轉著經筒,繞著「核心」轉圈,小豆長得不高,手剛好夠著轉經筒的把手,一路轉過去,手一直舉著,以至小豆子嚷「手酸死了」,也以至於後來的幾天,小豆子一見成排的轉經筒就害怕,說「我的手又要酸死了」。
轉經筒在陽光的照耀下閃閃發光,拍了一些照片,後來發現這些照片都沒有六年前的好看。Sam仔細觀察後發現,六年的時候,轉經道上的柱子都是紅漆,和金色的轉經筒相映成景,而現在那些鮮艷的紅漆已經剝落,以至於有了另外一種情調。
正殿裡供奉著釋迦牟尼(Sakyamuni)十二歲時的等身像,是文成公主當年帶到西藏去的,所謂的”藏漢兄弟”的象徵,然而在那段”史無前例”的日子裡,我們的漢族兄弟”紅衛兵”硬是把十二歲的等身像從Jokhang裡請了出來,更是在他的腿上留下了無情的一刀。過去的就讓它過去吧,兄弟還是兄弟。
正殿裡有些小房間,每間小房間都有許多故事,可惜都掛著厚厚的鐵簾子,只能透過鐵簾子的圓環朝裡張望,當然,裡面都是佛,佛前都供著酥油燈。那天下午沒有藏民來供酥油,僅有的幾個藏民也是導遊,說著一口流利的英語。
從正殿出來,小豆嚷著走不動了,Sam先上了屋頂觀景,我則陪著小豆在樓下坐坐。其實小豆是想玩她新得到的迷宮尺,所以不肯跟著我們到處走,等到Sam下來,我帶著小豆上樓時,小豆明確地表示「有什麼好玩的」,我聽了當然生氣啦,於是和小豆發生了一小段探討,我問她「是要玩玩具,還是要跟我們『打天下』。」「打天下」是上次去福建時發明的話,就是旅遊的意思。小豆子又想玩玩具,又想出來旅遊,要她兩者擇一,她想不出來,急得哭了。
Sam打圓場,讓我先上到屋頂看看,說她來做思想工作,我上樓逛了一圈,陽光相當厲害,刺得人睜不開眼。在Jokhang的房頂,可以望到Potala,每天下午都有很多人,趴在房頂上,用長焦鏡頭對著下面磕長頭的人,反正在Lhasa,有的是時間。
從屋頂下來,小豆還沒想通,依然抽抽泣泣,Sam剛想和她說道理,我問她「想不想看和尚吵架?」「想!」「那不哭?」「不哭!」
小豆開開心心跟著我走了。
「和尚吵架」其實是「喇嘛辯經」,Sera Monastery(色拉寺)很著名的一項活動,每天的下午都有。有人說我喜歡在文章中夾雜英語,其實在地名上,有時用英語更能說明問題,比如大昭寺的英語是Jokhang Temple,而色拉寺則是Sera Monastery,兩個都是「寺」,然而在英語中卻是不一樣的表達法,其實在漢語裡前者是「廟」,後者是「叢林」,但要是我寫作「大昭廟」和「色拉叢林」,那就更沒有人弄得明白了。
我們打了車,到色拉寺,Lhasa的出租車全是10元,不論遠近。Lhasa還有許多三輪車,三輪車後面背了一個寫著「拉客」的盒子,三輪車從三元到五六元不等,只去近的地方,不去遠的,是很好的代步工具。
我們到Sera的時候,是下午三點半左右,車只停在山門口,剩下的路要自己走,買票(50元一張)的時候,我心中挺害怕的,萬一辯經結束了,如何向女兒交待呢?於是,趕緊往山上趕,走了大約10分鐘左右,遠遠的只聽到劈劈啪啪的爆炸聲,好像遠處有許多小孩子在玩鞭炮的聲音。鞭炮是什麼聲音?就是鞭子抽打的聲音嘛!當時的聲音,像極了遠處的鞭炮。
走到路的盡頭,是個園子,有點象江南的園林,裡面全是高出圍牆的樹,踏進門,可謂尉為壯觀,幾十個穿著紅衣的喇嘛席地而坐,三三五五地坐成一圈,圈中有個站著的喇嘛,光著一條膀子,快速地說著藏語,時不時地把右手的佛珠往光著的右膀上一掄,猛拍一下手,先前聽到的「劈劈啪啪」的聲音,就是他們擊掌的聲音。
我端起相機一陣猛拍,只恨這回只帶了IF鏡頭,沒有把AFS鏡頭也帶來,AFS鏡頭的對焦速度要比IF快得多,可以捕捉更多的動態畫面。小豆子看呆了,繞著喇嘛們轉了一大圈,然而好玩雖然好玩,衹是語言不通,過不多久,小豆子就覺得沒勁了。這時,Sam想出了一個絕妙的主意:教小豆子攝影。除了我的相機,Sam還帶了一個Nikon 7900數碼相機,那是臺很小的相機,正好適當小豆子,我簡單地教了一下小豆如何取景,如何變焦、對焦,以及如何按快門,小豆子一會兒就學會了,拍得不亦樂乎,後來看看小豆子拍的照片,有許多還是不錯的作品呢!不過,教會小豆攝影的後遺症是,在以後的行程中,小豆經常要「霸佔」媽媽的相機,我們說她「很有創作慾望」。
樹林下的場面很是漂亮,太陽從樹葉的縫隙中透過來,酒得遍地都是小光影,在這種地方,要拍出好的照片來,其實是很難的事。園子的周圍,全是好相機、長鏡頭,有人甚至支起了腳架,吵吵鬧鬧的聲音,斑斑駁駁的陽光,構成了絕妙的景緻。
小豆子拍拍照片,地上坐坐,時不時地拿著相機來給我看她的作品,我也指點一二,我和Sam換著大相機拍,小豆一會兒拍喇嘛,時不時地「掉轉槍頭」拍我和Sam,人生如此,夫復何求?
不知為什麼,看到這情形,我想起了孔子的杏林來,不知當年他們是怎麼樣的。辯經是喇嘛求學的一個過程,就佛經中的某一點進行深入的探討,辯經過程中人人平等,我們還看到一個十歲左右的小喇嘛象幾個長者發問的情景。辯經有點像我們的辯論一樣,衹是他們的辯經是每天的功課。辨經接近尾聲的時候,有個喇嘛拿著一個冊子過來登記,我也湊過去看了幾眼,即使我不懂藏文,也可以看出那是本簽到簿,上面登記著每天每個人就哪部經進行了「辯論」。
不過一會兒的時間,喇嘛們一下子全散了,遊客們也彷彿突然之間全消失了,偌大的園子恢復了寂靜。
離開Sera的路上,我們三個走走看看,小豆子依然記得剛才的辯經,我便和她一同玩起了「辯經遊戲」,我雙掌一擊,問到「小朋友可以不喫飯嗎?」三個人玩得不亦樂乎,笑聲不斷地下了山。
山路上,走過僧舍,門口的地上用白色的沙和黃色沙畫著很漂亮的圖案,雖然有些已經被踩壞了,但依然看得出那些沙畫的美麗。不知道你看到過網上流傳的一套「壇城」照片沒有,那是在美國的Lincoln中心,兩個喇嘛花了幾個月,用銅管和各色的細沙,畫了一幅精妙絕倫的壇城,其色彩之艷麗,構圖之嚴謹,畫工之精細,都堪稱絕品,然而就在那幅作品完成之時,喇嘛們把那些沙掃在一起,倒入了河裡。如果的藝術品,在一霎時就化為烏有,喇嘛真真是「只求過程,不要結果」。其實,用細沙畫壇城,在藏地是件很辛苦的事,既然在很熱的時候,也不能用風扇,衹能在昏黃的酥油燈下,一點點地去做,一點點地去體會。據說,畫壇城的本身,也是一種修行法門。其實,喇嘛們畫唐卡,做酥油花,又何嘗不是修行呢?
下山後,叫不到車,正好有輛小巴過來,說是也去八廊學的,於是上了車,好像是一元錢一個人,車上坐著許多喇嘛,一車子往城裡開去。車到布達拉宮附近,居然一下子下起了雨,而且越下越大,我們衹能到一個百貨大樓(賽康百貨)去躲雨,還好雨下了不久,就沒了力道,我們從百貨大樓裡出來,到了邊上的王婆香小喫。
王婆香小喫裝修得不錯,我們點了酥爆肥腸(20元)、酸辣粉(6元)和回鍋肉麵(6元),小豆子不喫辣,於是給她另點了一份奶湯麵(60元),另外要了一罐健力寶(5元),王婆香的味道還不錯,我們很舒服的喫麵,就讓外面下雨去吧。
喫過晚飯,信步沿著北東路往八廊學走,在稍稍淋了幾滴雨後,太陽冒了出來,這是西藏特有的景色,一面是烏雲蓋地,一面是艷陽高照,雖然「太陽雨」各地都有,然而明暗對比如此強烈的,還衹有在高原才能見到。
「彩虹」「彩虹」,小豆子和Sam兩個叫了起來,一條彩虹就掛在眼前,它是那麼的近,以至於覺得它好像就在對面的屋頂上。在西藏來之前,Sam曾經給小豆子描述過西藏的彩虹,然而那是夏天,沒想到來了沒兩天就展現在我們的眼前,也算得償所願吧。
到了八廊學,洗洗準備睡覺,等她們睡下以後,我到八廊學對面的康利網吧上網。這間網吧昨天就來過,分裡外兩進,外面一進將近十台電腦,主要是供人玩遊戲的,而裡面二十多臺,主要是供人上網,有中文的操作系統,也有英文的,而且每臺機器都預裝了MSN並且允許自由下載和安裝其它軟件。在康利上網,要登記姓名、國籍、護照/身份證號,以及地址什麼的,然而你管你登記,服務員並不來核實,服務員只負責記錄你上網的時間,上網是每小時5元,雖然相對於拉薩其它地方一元、兩元來比貴了不少,但是這裡氣氛很好,不像在尋常的網吧,所有人都在打遊戲,只剩你一個人上網的尷尬。
上了大約一個小時的網,回到八廊學是十點多的樣子,睡下。頭又開始痛起來,依然起身喫百服嚀的夜片,還是睡了一兩個小時後又醒來,抽了一支煙,再睡,可是睡不著。無奈中衹能再喫一片散利痛,迷迷糊糊地對付了一個晚上。
明天,將是新的一天,我們打算再在拉薩休息一天,不管找得到找不到人,後天都要去「打天下」了。和Sam說好,如果找得到人,就包車;否則,先參加一次散客旅行團去林芝,反正往東的路比較好走,海拔也低,就算坐公共長途車,應該也沒什麼的。
明天,永遠都會更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