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所追求的上海話

我申明,我追求的上海話是接地氣的上海話,是在小菜塲討價還價的上海話,是在醫院裡講得清爽哪能勿適意的上海話,是在弄堂可以幫鄰居吵相駡的上海話,是家長可以駡學生笨、爺娘可以講小人皮的上海話,是市民可以駡領導「儕是吃屙呃」的上海話,是領導也可以囬敬「戇屌懂隻屁」的上海話。 我不要那種「也可以讀名著」的上海話,不要「每條成語都可以發得出音」的上海話,不要「分清尖團很優雅」的上海話,不要「這個音該這樣那個音不可以」的上海話。 我不要專家的上海話,我不要層層選拔定下標凖音的上海話,我要販夫走卒小市民的上海話,我要的有屙有屁有屌有屄的上海話。

網站改版了

朋友們可能已經發現,網站改版了,從沉悶陰鬱的黑色,變成了枯燥單調的白色,在這個非黑即白的社會裡,也衹能這樣了。 大家放心,終有一天,會變成彩色的! 這囬改版,釀成大錯,嚴格地說,是發現了一個大錯。 先是用category to tag這個工具玩了一下,結果陰差陽錯所有的欄目都消失了,好在有上週的備份,於是刪了所有的舊貼再從備份恢復,不就解決了嗎? 說幹就幹,結果有23個貼子(固定的)始終「導入失敗」恢復不了,於是去手工恢復,結果發現這些貼子都有不同程度的丟失段落的現象,於是真是後悔手賤去玩那個欄目標籤的轉換。 後來,找出了2013年的備份,發現當時這些段落已經受損了;又找到了2010年的備份,也已經出問題了。 所以,禍不是這囬闖的,這囬是意外地發現了問題,要想辦法找到以前MovableType時代的備份,然後再來比對。 導入失敗的23個貼子,但受損的可能更多: 哭泣的遊戲 引子 哭泣的遊戲 下篇 第一部 我與洋薊有個約會 [菲律賓] 走馬觀花看呂宋 點點滴滴看民生 [菲律賓] 唐人街行行走走 吃中菜點點滴滴 洋 梅璽閣主吃點啥?(10年10月) 梅璽閣主吃點啥?(11年1月) 梅璽閣主吃點啥?(11年2月) 臘味煲仔飯 手撕風雞 五香魚凍‧千層魚凍 粉皮炒肉片…
FLY

777 FMC設定秘訣

原文地址:http://forums.x-plane.org/index.php?showtopic=66345&page=1 梅璽閣主翻譯 ------------------------------------ 我有一個玩AVSIM的朋友希望我幫助他設置B777-200上的FMC。於是我寫了一個很長的私信給他,後者我想可能其他的一些新飛機員也會被B777與其它機型的細微差別所困擾。 所以如果你飛Ramzzess B777 Worldliner, 這就是為你寫的:(梅璽閣主註:原文是this Bud’s for you,這是百威啤酒的廣告語,很酷很容易讓人記住) 還需要更多的信息?請參考由Ramzzess在Youtube上發佈的關於Boeing 777的視頻。(梅璽閣主註:靠,又是牆外的,哪位小夥伴做搬運工啊?我倒是看得到,但上載太麻煩了,沒準我會放到www.yuleshow.com去,下一步吧 ) 你必須觀看這些視頻以得知如何正確地啟動飛機以及如果調出菜單以便加油。不要使用X-Plane自帶的加油屏幕來加油——B777必須在引擎關閉、地面電源組接通、並且從機首數起第二排的兩扇門都開著的時候才能加油!當加油的時候,777的菜單必須保持打開,當然你可以把菜單拖到一邊去同時開始配置飛機。 我在這裡寫的指示只針對Ramzzess Aviation出產的X-plane插件波音777。如果你還沒有這架飛機的話,考慮買一架吧。單單FMC本身,就比X-plane中的其它飛機先進上好多光年,甚至可以打敗某個競爭對手的收費FMC。 壞消息是這架777強迫你在引擎關閉的情況下加油,就像真實世界一樣。你永遠也不可能給一架發動著的飛機加油,是不是?所以,你一步步地在菜單上連續地面電源,打開艙門,再加油,然後再啟動飛機,隨後調出FMC來設定飛機計劃以及相關的性能與用油數據。 為了預計油量,到 www.fuelplanner.com 這個網站。你需要先註冊才能免費使用它的下拉菜單功能以使用磅(VATSIM連線飛行中使用的美製單位)和公斤(X-plan中777使用的公制單位)。在計劃窗口中確保在AIRPLANE中選用了Boeing 777-200,然後在DEPARTURE和DESTINATION中分別輸入起降機場的ICAO代碼(舉例中使用KLAX到KLAS),然後在FuelPlanner.com上按LOADSHEET按鈕。 哇,你的燃油荷戴錶(fuel load sheet)就生成了,這裡包括了儲備燃油(reserve fuel),飛行所需燃油(fuel to be used in…

《清稗類鈔》中關於上海、蘇州方言的記載

上海方言 南海,即南面,居租界者稱南市為南海也。北海,即北面,居城內南市西區一帶者,每稱公共租界北為北海也。地皮,未有房屋之空地也。搬場,移家也。碰和,鬬麻雀牌也,以四人為一局。露天牌九,牌九,亦賭博之一,然露天牌九,非真在屋外鬬牌,實指男女之野合也。灘黃,灘黃者,以彈唱為營業之一種也,其組織,集同業者五六人或六七人,不加化裝,素衣圍坐一席,箏琶雜奏,歌白並作,所演多彈詞,間以諧謔,猶京師之樂子,天津之大鼓,揚州、鎮江之六書也。特所唱之詞有不同,所奏之樂有雅俗耳。而以手口為營業則一,婦女多嗜之也。老虎灶,設灶煮水售錢之肆,即茶爐也。押頭店,小質庫重利盤剝,無所不至也。大湯,浴池也,日本謂之溫泉。出水,浴畢而出水也。屁股裡喫人參,受人恩惠,當時無可酬謝,以報恩之事,期諸異日,多以屁股喫人參一語代之,其歇後語為後補也。瘟孫,或作瘟生,此輩無社會交際之經驗,自作聰明,而動輒喫虧,冥然罔覺,猶京師之冤桶、冤大頭也。洋盤,凡事莫名其妙,受人欺騙而不自知者,與瘟孫略同。蠟燭,喻不知好惡、不受抬舉之人也。死蟹,喻外行也,有死蟹軋殺之諺。蹺辮子,人死也,雖對於無辮子者,亦有此言。曲辮子,土頭土腦,其狀一如瘟孫,猶文言之曰鄉愚也。壽頭碼子,狀如瘟孫,而聰明不及,木訥過之者是也。曲死,與壽頭碼子同意也。豬頭三,為罵初至上海者之名詞,其源蓋出於豬頭三牲一語,呼為豬頭三,歇後語則為一牲字,牲生諧聲,言初來之人,到處不熟之謂也。今引申其義,以為罵人之資,不必盡施之初來之人,殊失豬頭三之本義。近又有豬頭四之名詞,乃從豬頭三上孳生而來,已無獨立之意義矣。且又有作為者頭三,者字起首三筆為土字,譏其土頭土腦耳。飯桶,假借為罵人無用之名詞,取其僅能盛飯之義,猶之罵人為造糞機器也。阿土生,人地生疏一切不知之謂也。阿木林,懵懂呆笨,頑冥不靈之人也,猶紹興語之呆大也。其實阿木林三字,當為呆木人之轉音耳。戇大,與阿木林同。豬玀,豕也,假借為罵人無用與頑冥不靈之詞。江北豬玀,江北者,揚子江以北各縣之通稱也,假借為專罵江北人之詞。連襠碼子,言人之狼狽為奸,彼此相倚,如所著之褲,其襠相連也。格擋碼子,猶言此人也,下流杜會習用之。眾生,猶言禽獸也,假借為罵人之名詞。滬上英文教習於英文中之十Animal輒譯之曰眾生。拆老,鬼也,假借為罵人之詞。接眚,鬼也,假借為罵人之詞,形容其兇殘也。癟三,蹩腳者之稱也,【參觀蹩腳下注。】或作鱉生,猶言小烏龜耳。蹩腳,侘傺無聊,落拓不得志也,義與京語之沒有樂兒相似,猶文言之落魄也。著底,言其人之流品最劣下也。鴨矢臭,矢,糞也。鴨矢臭本義甚簡單,今假借為羞惡之名詞,凡人有不光榮之事實發現,或有不名譽之行為,即謂之鴨矢臭,深鄙之也。或謂鴨矢臭,乃阿是醜之諧聲,其說頗能與假借之義相脗合,亦一別解也。 喫區,喫虧之諧聲也。喫虧者,自身之權利被侵害或受障礙之謂也。嘸清頭,不知輕重之謂也。呀呀糊,糊塗也。馬馬虎虎,顢頇也,實即模模糊糊之轉音耳。混天糊塗,糊塗之至也。假痴假呆,以知為不知,復矯飾茫昧之狀以欺人者,謂為假痴假呆,猶京師之裝糊塗、裝著頑兒二語也。像煞有介事,自以為能,故意裝腔做勢,復靦不為怪者之謂也。神氣活現,與像煞有介事同。搭架子,亦裝腔做勢也。拆爛污,凡人有意令其事得不良之結果,或竟至於不可收拾,而遺累他人者,謂之拆爛污,或作撒爛屙。屙,糞也。瞎三話四,妄語也,猶京語之瞎撩,揚州語之嚼咀也。徵之《紅樓夢》第三十九捲回目村老之信口開河,信口開河四字,取以詮釋瞎三話四,最為確切。熱昏,皆也,罵人之詞,猶京語之罵人為渾蛋或洋小子也。小熱昏,取裡巷瑣聞,編為有韻小曲,擊竹板以為樂器,沿門唱買者,謂之小熱昏。邪氣,凡事之出人意料之外而成功,或驟然發達者,謂之邪氣。邪者,言其不由於正也。又社會上發現一種新異之事實,國民對之發生一種狂熱,亦曰邪氣,大之如光緒乙巳之拒美貨,小之如張園之開賽珍會,哈同花園之開遊覽會等,時滬上人士,皆曰阿要邪氣也。陰陽怪氣,喻人之對於種種事物,輒以冷靜態度對之也。垃圾馬車,不拘種類,兼收並蓄之代名詞也。故人之濫嫖濫交者,與夫妓女之濫結狎客者,咸以垃圾馬車諡之,狀其污且雜也。走油,所做之事不佳,猶京師糟了、不得了二語也。老門檻,凡精熟一項事業者之稱也。滑頭,虛偽狡詐,不顧信用之小人也,猶京語之琉璃蛋也。小滑頭,滑頭之幼者,或滑頭之身份地位較卑賤者,皆謂之小滑頭。流氓,無業之人,專以浮浪為事,即日本之所謂浪人者是也。此類隨地皆有,京師謂之混混,杭州謂之光棍,揚州謂之青皮,名雖各異,其實一也。擦白黨,與流氓同,專以引誘富貴婦女騙取財物為事。女擦白黨,女流氓也,專以引誘男子騙取財物為事。拆梢,以非法之舉動,恐嚇之手段,借端敲詐勒索財物之謂也,凡流氓慣以此為生涯。拆梢之語,猶杭州語之敲竹槓,江寧語之敲釘鎚兒是也。 大好老,贊人之出類拔萃也,然微有譏諷之意。出風頭,出其所長,以炫於人、因而得美滿之讚譽,以自鳴得意者,謂之出風頭。例如妖姬艷女,明妝麗服,招搖過市,途人屬目,以及夜入劇場,翩然下降,光豔照人,一座皆驚,皆出風頭之謂也。他如偉人演說,全場鼓掌;文士屬稿,一時紙貴,狎客豪舉,千金不吝;名優獻技,四席傾倒,亦皆出風頭之謂也。是以出風頭為最榮譽之名詞,亦人所極願自出,而深妒他人之大出也。白相,遊戲也,娛樂也。摟白相,對於人行遊戲之行為,以自取樂之謂也,猶京語之開頑笑、鬧著頑兒也。寫意,適也,愉快也,蓋取樂之名詞也,即快活舒服之義也。掉槍花,對於人故設疑陣以眩惑,或用空言以搪塞者,謂之掉槍花。掉槍花者,滑頭手段之一,社會上承認其為不正當之行為也。搭赸頭,對於與己毫無關係之人,或與己毫無關係之事,而臨時加入,隨意兜搭談話,欲使無關係而變為有關係者是,猶揚州語之答話說話也。打棒,對於他人為無意識之談話,或無意識之遊戲動作,謂之打棒。打棒與搭赸頭雖相似,然有時因搭赸頭而得結果,打棒而有結果者甚鮮,此其相異之點也。罵山門,登門辱罵也。嚕哩嚕囌,言語煩絮也。嘰哩咕嚕,語言糾纏不清也。老鬼三,凡指一物而不明言其物之名,彼此以意會之,曰老鬼三。鬼讀如舉。搭漿,對於應盡之責任,不肯實力做去,僅以敷衍掩飾為工者,謂之搭漿,猶京語之糊弄,江北人之搨些麵糊者也。照會,凡一切納捐之執照,俗呼照會,今更移以稱人之面貌,貌俊者謂之大英照會,亦稱特別照會,又法蘭西照會,普通照會,要皆區別貌之美醜也,最醜者曰包腳布照會。扳面孔,因種種事故發現,嚴辭正色,對於對手人以詰責之謂也,國際法上所謂嚴重交涉者是,揚州人謂之紅臉,以其聲色俱厲也,故扳面孔者,交際上、感情上不幸之現象也。扳差頭,故覓謬誤之點,以責難對手人之謂,即吹毛求疵也。 尋開心,調弄對手人,而自引以為樂者,謂之尋開心。弗識頭,自怨所遇不遂之詞也。北人出遇不祥曰喪氣。南人曰晦氣。弗識頭,亦喪氣、晦氣之義也。蹙眉頭,眉皺也,所事不諧之狀,不滿意之名詞也。坍台,因種種事實之發覺,致貽笑於他人,或不齒於社會,無面目以對人者,謂之坍台,猶杭州語之倒楣,揚州語之丟醜,蓋極不榮譽之名詞也。三禮拜六點鐘,此為醋字之拆字格,蓋每七日為一禮拜,三禮拜為二十一日,六點鐘為酉時,今假借為喫醋之義。喫醋者,妒也。喫生活,受人之笞責或罟罵也。喫耳光,被批頰也。五分頭,與喫耳光同,蓋批頰輒用手,手有五指,故曰五分頭,象形名詞也。外國火腿,外國人以足踢人。受之者,謂為喫外國火腿,人力車伕恆喫之。光火,怒也,京語之炸啦也。嘸心相,鬱灪無聊也。厭氣,煩悶而厭倦之謂也。也司,是也,然也,其源蓋出於英文之Yes,今通用為應諾之辭。叨光,受人嘉惠之謂也,且其中實含有感謝之意義焉。搨便宜,討便宜也,殆有獲得意外利益之義。揩油,與搨便宜同。溫大拉,銀元一枚也。考其源,實出於英文之One Dollar,販夫走卒咸解之。四開,兩角之小銀元也,粵語謂之雙毫。金四開,英幣之鎊也,以其大小與四開相等,乃有此稱。銅四開,銅元也,猶杭州人謂之銅板,江北人謂之銅角子,北方謂之銅子也。銅生斯,即銅四開也,其源出於英文之Cent,即一分也,值一分之銅幣也。八開,一角之小銀元也,京語謂之小毛錢,粵語謂之毫子。大塊頭,呼肥碩之人為大塊頭。大讀作杜字音,形其肥碩而已,不含他項意義也。小開,店東之子也,其父開店為老開店,其子自為小開店。稱小開者,省去店字而已。剛白度,洋行之管事人,即經手也,亦即買辦也,英文曰Comprador。洋行小鬼,執業洋行之職位不高者也。呼曰小鬼,卑之也。跑街,商店洋行所僱在外收賬之人也。式老夫,洋行所用,與跑街同,英文曰Shroff。西崽,洋行侍役之稱也,一件侍者。掮客,無資本,無商店,專以口頭說合買賣,而居申賺取佣錢之一種商人也,猶臣本之仲賣人也。白螞蟻,地皮房屋之掮客也,倚此營生,猶白蟻之慣喜蛀屋耳。地皮蛀蟲,與白螞蟻同。銃手,即剪綹賊,汽船、汽車及碼頭上並鬧市中均有之。紅頭阿三,印度巡捕之稱也,以其首紮紅布,故雲。世人每呼猴為阿三,今移以稱印度巡捕,賤之也。二房東,以己所租之餘屋轉以賃與他人,己所處之地位即二房東。 家主公,即正式之夫,蓋家主婆之相對名詞也,猶京師所謂當家的是。家主婆,正式之妻也。寡老,婦女也,為下流社會習用之名詞。小姐,普通尊閨中未嫁之女子為小姐,上海麼二以下之妓亦有此稱。大姐,未嫁之女受傭於人家者。小大姐,與上同義,特專指年齡之十歲左右者耳。娘姨,女僕也,稱母之姊妹行亦曰娘姨。老蟹,婦人老而猾之稱也,其有年未老而手段老猾者,亦適用之,如江北所謂老口,京師所謂老手之類是也。特滬語之所謂老蟹,專適用於陰性,竟以為蟹狀女也。老槍,老於吸鴉片煙者之稱也,今假借為老而無力者之稱,或又引申其義為老妓之稱,其義以為所吸者多耳。長三,妓之高等者為長三。大先生,長三妓院稱妓曰先生,年長者曰大先生,又曰渾倌人。小先生,妓而猶處女者,北里謂之小先生,又曰清倌人。尖先生,妓女已有大先生之事實,而猶冒擁小先生之名號以欺客者,則為尖先生。尖,象形也。北里中之先生,尖者多而小者少,瘟孫每誤尖為小,遂令金錢作莫大之犧牲,此孫之所以為瘟也。下腳,在妓家擺酒,以錢犒賞妓之男女僕者,曰下腳,蓋北里之專門名詞也。下手,在浴室翦髮,翦畢入浴,出浴後,復召原翦髮者加以櫛沐,堂倌則高呼下手,意蓋了其下半截之手尾也。調頭,妓女遷移住所曰調頭。調頭二字,普通人不能適用,亦北里之專門名詞也。燒路頭,長三妓院每值佳節,則燒路頭。燒路頭者,即迎接五路財神之謂。凡遇收賬時之年節,舉行二次,曰開賬路頭,曰收賬路頭。燒路頭之日,客對於妓必以和酒為慶,實則假借一種名義以博客之財耳。麼二,次等妓亞於長三也。。移茶,生客入麼二妓院,院中諸妓皆出,聽客自擇,謂之移茶。叫局,喚妓侑酒也。擺酒,在妓院設席讌客也,普通讌客,不能用此名詞。打茶圍,熟客入長三妓院,與妓女茶敘小談者之謂也,粵妓謂之曰打水圍。野雞,雉也,今喻妓之下等者為野雞,以其隨人求合,有類於雉也。又引申其義,凡營業之無行無幫,或無統系者,皆為野雞,如野雞挑夫,野雞東洋車,野雞輪船等皆是。故野雞二字,可隨意冠之各種名詞之上也。住家野雞,野雞中之最高等者,不上茶樓,無人介紹不得其門而入。碰和檯子,操賤業之婦女,闢精舍供客,為碰和之場,謂之擺碰和檯子,實則高等之住家野雞耳。檯子,棹也。湯排,似野雞非野雞之婦女,往往有老嫗為之勾引也。花煙間,妓之下等者,又稱煙妓。釘棚,更下於花煙間之妓也。跳老蟲,下等之勞力者,挾少許金錢,投諸花煙間,以行樂之謂也。老舉,廣東妓女之上等者,猶滬妓之長三也,近年幾淘汰盡矣。鹹水妹,西人呼妓曰鹹飛司妹,華人效之,於接應西人之粵妓簡稱之曰鹹水妹,然有時亦接本國人,惟不能使與西人相遇耳。兜圈子,閒暇無事,遨遊街市,以自娛樂之謂也,猶京師所謂遶灣兒,及溜躂溜躂者是也。 弔膀子,男女相悅,眉目傳情,以相挑逗之謂也。其有由於一方面之挑逗,而相手方不表贊同者,則謂之弔不上,成曰弔弗著。釘梢,躡行人後,左則左之,右則右之,跬步不離之謂也,今則專適用於男子追隨女後之稱矣。半開門,祕密賣淫,非公然開門也。私門頭,與半開門同。小房子,男女幽會所賃定之祕密室也。台基,以房屋供人為野合之所,於以取得租金者曰台基,營此業者,多老嫗。拉皮條,介紹雙方不相識而為相識,謂之拉皮條,初僅適用於男女非正當之交際,今且引申其義,為一般社會上介紹之代名詞焉;然高等社會之人,仍鄙而弗道。軋姘頭,男女以非正當之結合,而為夫婦之行為,且同居處飲食者,是也,亦有僅結合而不同居處者,亦曰軋姘頭。姘頭,男女於既軋姘頭以後,姘頭名詞遂完全成立。男女雙方,固各自承認,而第三者亦加認可,如語云,某為我之姘頭,某為彼之姘頭者是。蓋姘頭者,猶文言所歡之謂也。京語謂之外家。【特外家有固定家屋之義,而姘頭則不必有固定之家屋也,此其微有不同耳。】拆姘頭,姘頭兩方面以事實上衝突而決裂,或因利益相反而解散,皆謂之拆姘頭,猶商業中股份公司之拆股是。姘頭既拆以後,相視如陌人矣。仙人跳,男女協謀,飾為夫婦,【亦有出之正確之夫婦者。】使女子以色為餌,誘其他之男子入室,坐甫定,同謀之男子以夫之資格猝自外歸,見客在則偽怒,謂欲捉將官裡去,客懼甚,長跪乞恩,不許,括囊金以獻,不足,更迫署債券,訂期償還,必滿其慾壑,始辱而縱之去,謂之仙人跳。紮火囤,與仙人跳同。 蘇州方言 天官賜,此即歇後語、縮腳詩之例,不言福字,以代之也。徐大老爺,鬼也。俗語每言今日碰著徐大老爺,猶言今日遇鬼也。王伯伯,凡作事之不可恃者,為王伯伯。瓦老爺,呆子也,吳人謂瓦老爺與壽頭碼子同一意義,即京語之傻子也。纏夾二先生,喻人之對於事混纏不清也。淡老三,不知何許人也,以其行三,因而名之,與徐大老爺拆老皆同。老蘇鏟,喻人之老也,中含譏誚之意。大阿福,無錫慧泉山有設肆出售之泥美人,曰大阿福。美者固美,醜者不堪矣,今輒假藉以譏男女之肥碩者。碰頭,與人相遇之義,文言所謂邂逅也。鬎鬁頭上搨漿,禿頭以漿塗之,可生髮,髮、法音同,喻人之得法也。得法,即得意也。鬎鬁兒子,人莫不愛其子,雖鬎鬁亦不為醜,喻人之自以為好也。扁面孔,紙紮之輿夫,面目手足無一不扁,故曰扁面孔。坐扁面孔轎一語,用以罵人,人坐鬼轎,其得生乎?戴仔箬帽親嘴,喻事有阻隔,不能如願也。仔,語助辭。親嘴,即西人之接脗也。歪嘴吹喇叭,喻人之一團邪氣也。打去牙子自肚裡咽,喻人之有苦惟自知也。空心湯圓,本可獲有利益,而意外失之,猶所食之湯圓,中空無餡也。背心浪捱胡琴,背心,脊骨也。浪即上,脊上拉胡琴,喻其捱不到我也。搭腳,主人與女僕有私,謂之搭腳。猢猻屁股,譏婦女之兩頰敷脂,紅如猴臀也。蒲鞋出租蘇,一場嘸結果。嘸,無也。蒲鞋破,則如人之有鬚。俗呼髭鬚二字之音為租蘇,破則不能著矣,喻事之無好結果也。鄉下人弗識秀眼,秀眼,小鳥也。俗語讀鳥字如刁之上聲。因以喻人之刁也。鄉下人弗識走馬燈,所人見走馬燈旋轉,不知何名,惟見其人物之來而復來,故稱其名曰又來了,喻事之重複也。烏龜抬轎,龜有硬甲,轎亦硬物,喻事之硬做也。硬做者,不能為而強為之也。烏龜生發背,發背,疽也,龜生發背,其漲矣。好馬弗喫回頭草,馬之喫草,必向前進,喫回頭草者非好馬,喻人之不可無決斷也。船頭浪跑馬,浪即上,船頭跑馬,必至墮入水中,喻人所處之境,狹隘已甚,無路可走也。騎馬弗見親家公,騎牛時偏遇親家公,騎馬時乃獨不遇,喻不欲人見之事,適為人所見也。出馬一條鎗,喻人之初入交際場中,須力爭先著也。老鼠跳在秤盤裡,秤盤,所以權物之輕重也。權,即稱也。鼠在稱盤,喻人之自稱自讚也。老鼠躲在書箱裡,鼠在書箱中,無物可食,僅可食書,俗稱書一冊為一本,喻商人之坐食資本也。羊肉只當狗肉賣,羊肉價較狗為昂,今與狗同價,喻物之減價求售也。羊肉弗喫惹一身羶,羊有腥臊,今未喫而先惹羶氣,喻事未成而先受氣也。牯牛身上拔根毛,牛毛甚多,僅拔一根,喻事次細微已甚也。豬頭肉三弗精,精,細也。豬首之肉多肥,喻人作事之不精細也。 姜太公釣魚,俗雲,太公釣鉤,不彎而直,魚之上其鉤者,出於自願也,喻人之受欺,實出於自願也。打蛇打在七寸裡,打蛇之七寸,則致其要害矣。喻作事之須到恰好地步也。惡龍難鬥地頭蟲,龍雖惡,而自遠來,將為當地之蛇所困,喻人地生疏者之不可強橫也。打狗要看主人,狗有主人,若打之,不啻憎惡其主矣,喻事須顧全他人面子也。狗嘴裡無象牙,象牙為珍品,非犬之齒可比,喻其人之不可與言也。猢猻戴帽子,猢猻,猴也,沐猴而冠,譏其徒具人形也。小雞交與黃鼠狼,小雞為黃鼠狼所嗜,今以小雞交之,必為所食,喻人之不可誤託也。黃狼躲在雞棚浪,畜雞之具為棚,黃狼既至雞棚,自必就而食之,喻事之不做不休也,浪即上。老虎頭上拍蒼蠅,虎喜食人,若其首有蠅而欲撲之,必為所噬,喻人之有冒險性質也。缺嘴咬跳蝨,唇之缺者,翕合不靈,嚙蝨而蝨必遁,喻事之不望成而姑以嘗試也。螺螄殼中做道場,啟建道場,必於廣大之地,螺螄則甚隘,喻地方之侷促也。百腳喫油火蟲,百腳,蜈蚣也。油火蟲,螢也。蜈蚣食螢,螢尾有光,蜈蚣之腹亦有光矣,喻其人之胸中明白也。老百腳,語曰,百足蟲死而不僵,其毒可想而知,今加老字以諡老鴇及老口之妓,意甚確當。兔子弗喫家邊草,兔食草,必於遠處,喻大丈夫不可老死牖下,宜出外進取也。熱石頭浪螞螘,浪即上,熱石之蟻,無路可走,僅可四周旋轉,喻人之走投無路也。教化子喫三鮮,教化子,乞丐也。三鮮,以三種美味之物合為一肴也。乞丐不常得食,欲於三種之外別有所得而不能,喻人之所如不合,動輒不能如願也。教化子喫死蟹,蟹為動物食味之鮮者,死則鮮味大減,乞丐不常得食,遇之,則更饕餮無厭,雖死蟹,亦甘如飴,喻人之不擇精粗美惡而一例視之也。啞子喫黃連,黃連味苦,啞子口不能言,忍而食之,喻人之有苦說不出也。閒話多仔飯泡粥,閒話,言語也。飯自飯,粥自粥,以飯泡粥,則既不成飯,又不成粥,喻人之語多無用也。仔,語助辭。冷鑊子裡熱栗子,鑊,鍋也。炒栗須熱鍋,炒畢則鍋冷。冷鍋忽有熱栗,喻事之突如其來也。甘蔗老頭甜,蔗近根者味甜,喻物之以老為貴也。吳江菜心早上甏,菜心,薹菜之心也。甏,壜也。吳江之薹菜,收穫較早,醃之於壜亦較早,此有罵人夭壽之意,猶短棺材三字之謂不及長成而死也。路倒屍,罵人之辭,謂其死於道路,不及壽終正寢也。戳千刀,亦罵人之辭,謂其罪大惡極,非一刀所能蔽辜也。 飯店裡回蔥,回,買也。買蔥宜於市,今向飯店購之,其價必昂,蓋飯店須得贏利也,喻人之明知喫虧也。油汆棋子,汆,以物置水中也。棋子已滑,復以油汆之,則更滑,喻人之浮滑已甚,猶京語之琉璃蛋,杭州語之油浸枇杷核也。肉骨頭敲鼓,俗以動物食品為葷味,肉骨頭,牛羊豕之骨也。此專就豕言之,肉為葷,其骨亦屬於葷,以骨打鼓,鼓聲鼕鼕,葷昏同音,懂懂二字音與鼕鼕近,即作昏懂懂解,喻人之糊塗顢頇也。撐籬竹燒水豆腐,撐籬之竹最硬,水豆腐極薄而最軟,喻軟硬之不勻也。燒香望和尚,燒香自須入寺,寺有僧,既禮佛,自可順便訪僧,喻人之一事可兼二事也。和尚拜丈母,和尚不娶妻,今乃有妻之母而須往謁,豈非創例?喻事之第一次也。師姑養倪子,師姑,尼也。倪子,兒子也。養倪子,生子也。尼無唯一無二之丈夫,今乃育子,必為公眾所盡力者,喻事之須大眾扶助也。扶小娘過橋,小娘,纏足之女也,過橋不易,須人扶之,喻事之須恃他人也。過橋拔橋,己已過橋面即將橋拔去,喻人之專顧己不顧人也。趁水踏沉船,船將沉而踏之,若惟恐其不沈者,喻人之助人為惡也。拔短梯,先已許人任事,繼而失約之譬喻也。板門,喻肥碩之人大如板門也。描金箱子白銅鎖,箱既描金,而又有白銅之鎖,外觀有耀,其內容實不堪問,喻人之外強中乾,猶言金玉其外、敗絮其中也。象牙肥皂,以皂浣物,日久而皂自日薄。象牙所製之皂,永不稍減,喻人之吝澀也。鞋子未著落一樣,鞋未著而鞋樣已為人所得,喻事未成而反著痕跡也。黃連樹底浪操琴,浪即上,黃連味苦,而操琴為樂事,黃連樹下操琴,喻人之苦中尋樂也。油條,與滑頭意同。剪稻樹頭,稻已長成,自可收穫,而剪其頭,喻人之湊現成也。楊樹頭,喻人之宗旨不定,東風西倒,西風東倒也。牽絲扳籐,糾纏不休之謂也。蓋絲與籐為最易棼亂之物,牽之扳之,如何能清?敲菱殼,喻房屋既售於人,再向需索也,與敲竹槓意同。黃落,謂事之終成畫餅,如木葉之黃落也。板板六十四,鑄造制錢之模,範土為之,必有六十四孔,即一板也。每板必有六十四錢,此以喻人之不苟言笑,不輕舉,不妄動也。城頭浪出棺材,浪即上,柩須出自城門,今由城上出之,則必紆道繞越,喻人之赴事迂遠也。扛棺材弗下泥潭,泥潭。土穴也。抬柩者必送柩入穴,今委而去之,不下泥潭,是喻作事者之不負責任也。麻子搽粉,面麻則多凹,欲其光澤,粉多消耗,喻商業之多費資本也。瞎子檔稱,擋,以手執物也。稱,所以權物之輕重也。稱之銅釘曰星,所以區別斤兩也。星、心同音,瞽者目無所見,自不能知星之在何處,此以喻人之遇事不留心也。窩心,適意也。夾糊《金剛經》,糊,麵糊,所以粘物也。《金剛經》中夾有麵糊,喻事之混雜也。四金剛騰雲,騰雲,則足不著地,喻事之脫空不能有著落也。拆空老壽星,喻事之已成畫餅也。 上海語言分五類 上海五方雜處,語言龐雜,不可究詰,大別言之,約有五類:一、廣東話。西人由廣東北來上海,故廣東人最佔勢力。二、寧波話。寧波瀕海,開通較早,來滬亦最先。三、蘇幫話。由妓館孳衍。四、北方話。京、津、山、陝富商大賈及優伶一派所流衍者。第五、乃始及上海本地土話。蓋上海為海濱小邑,生齒不繁,俗諺所謂十里洋場,其在昔日,固荒煙蔓草也。故上海語言,除城南城西一帶,尚有完全土著外,其餘一變再變。所謂上海白者,大抵均寧波、蘇州混合之語言,已非通商前之舊矣。純粹上海話,呼兒子曰後子,尋人曰梭人。自海通以來,不僅本國各地方之語,均集合於上海一隅,即外國語之混入我國語者,亦復不少,例如剛白度之為買辦,密司脫之為先生,引擎馬達之為電氣用品,德律風之為電話。有本國本有其名而習用外國語者,有無其名而不得不用外國語者,有無其名而新立一名,其效力仍不及外國原名者。至鹹水妹為鹹飛司妹之省音,寓有美麗之意。鴉片亦唉柄之訛音,然社會上則竟不知其為外國語矣。 上海洋涇濱話 洋涇濱話者,用英文之音,而以我國文法出之也。相傳業此者三十六人,曰露天通事,大抵均歇業之西崽、馬伕等集合而成,遇外國水手及初至上海之外人購買食物,則自願為之嚮導而從中漁利者。其實匪類祕密之結合,自施耐庵《水滸》創為天罡地煞之說,其後,遂率以三十六數為其內部之組織。露天通事以無賴著名,滬上是否衹三十六人,無故實可徵,猶鄭子朋、范高頭黨之亦以三十六著名,實則呼朋引類,無業流氓,要未可以數計也。 洋涇濱話為不中不西之特別話,滬上盡人所知者。相傳外人初至上海時,尚有一種特別字焉。英文字母二十六字,當華人初與外人接觸時,此字母之音,華人頗能學舌,其字形則屈曲旁行,難於摹擬。黠者因以中文部首之、 凵○等,指定二十六式,以代英文字母之二十六字。此項字體,道光季年頗盛行,咸豐癸丑劉麗川踞城時,賊首暗與外人通,嗣經官吏多方偵緝,劉尚以此項字體致書某外人,以免華官窺破。上海縣署舊卷中,尚有此項字體也。 松江土音 松江土音與蘇州、嘉興同,間有小異。楓涇以南類嘉善,洙涇以南類平湖,泖湖以西類吳江,吳淞以北類嘉定,趙屯以西類崑山,即境內亦自不同,大率均為吳音而微別耳。

有個朋友的孩子寫了一篇《上海的元素》,說到黃包車,說到有軌電車,那個孩子其實都沒見過。前段時間大紅的《色戒》,也不是真實的上海,電視中的《今日上海》也彷彿少了點什麼。 要說上海的元素,乃是兩個字——「洋」和「土」,大大小小地構成了一個真實的上海。 我們來說說「洋」,「洋人」、「洋槍」、「洋炮」、「洋鬼子」是常見的愛國主義教育內容,這些「洋」好像總與侵略和壓迫聯繫在了一起,其實,「洋」也帶來許許多多的好東西。 「洋山芋」就是其中的一件,這個外來物種,到了中國生根發芽,成了中國人喜聞樂見的東西,早已溶入了尋常百姓的生活,雖然上海人一直把馬鈴薯稱之為「洋山芋」,但它早就沒有了「洋氣」(見《裡廂與外頭——內外有別》一文,查篇名),成了土氣十足的東西。 洋中帶土的還有那著名的「洋涇濱」,上海話中「洋涇濱」是個形容詞,形容他人對語言掌握的「不熟練」程度,外地人學不好上海話,小朋友說不好普通話,都是「洋涇濱」,放在一起,就「洋涇濱上海話」,「洋涇濱普通話」。 「洋涇濱」原本是上海的一條河濱,長約兩公里,寬不過十幾米,位置呢,就在如今的延安東路,這條河濱的本身並沒有什麼稀奇,稀奇的是它的北岸是英租界,南岸是法租界,住在河濱兩岸「討生活」的上海人,或多或少會那麼幾句外語,而這種外語,是不符合語法的,不分語態、不分時態、不分詞性,按中文的次序把詞分別譯成外語而已。這種的勞動人民外語,就像「give you some color to see see(畀儂點顏色看看)」,這種外語與當年大量的留學生所說的科班(商業)外語是全然不同的。這種外語只是販夫走卒、娘姨大姐與洋人進行簡單交流的簡化外語,這種語言,也就因河濱得名,叫做「洋涇濱英語」。 「洋涇濱」已經在1916年被填平了,但是這個詞被流傳了下來,並且引申到英語之外的一切方言,與之同義的「皮欽語」詞早已無人知嘵。 但凡舶來之品,當時上海人均冠以「洋」字,也並不稀奇。諸如「洋火」、「洋蠟燭」、「洋釘」、「洋囡囡」、「洋線團」、「洋裝」、「洋布」、「洋泡泡」等。及至後來有了自主品牌,但是這些稱呼始終保留了下來,都是上海人生活中的常用詞。 「洋」的本身作為一個名詞,也被上海人保留了下來,如果你聽到上海人說「搿包茶葉廿五隻洋」,千萬別以為那是絲綢之路上的物物交換,上海人買東西,從來都不是趕著羊群去換的。地上海話中,「一塊錢」就是「一隻洋」,有多少錢,就有多少隻「洋」。 說來又話長,中國以前的流通貨幣是銀子和銅,銅是銅板,而銀子,是碎銀子和元寶,碎銀在使用的時候,居然還要用到剪刀,至於元寶,簡直就是卡通產物,別的不說,就是堆放也麻煩啊。 這點,洋人們比較務實,發明了銀元,最早的是西班牙的「本洋」,而後是墨西哥的「鷹洋」,及至中國有了自己的銀元,卻已回天無術,只能沿用「洋」名,喚作「龍洋」。其實中國以前也有銀幣,然而卻是在妓院中的「花錢」。既然最早的大規模使用的流通銀元,是外國來的,是「洋」的,普通話叫做「洋錢」,上海話則稱作「洋鈿」。 作為「洋鈿」的「銀元」,自然的計量單位當然是「塊」,本來就是一塊塊的嘛,由於銀元攜帶方便,成色准足,銀元成了以前中國「喜聞樂見」的流通貨幣。上海這個金融中心,更是與銀元密不可分,而「洋鈿」與「塊」兩個字,成了上海話中「錢」的代名詞以及標準計量單位。 直到現在,上海人沒有說「元」的,小到一塊兩塊,多到成千上萬,計量單位永遠是「塊」,而「塊」後,跟的往往就是「洋鈿」兩字,銀元退出歷史舞台已經有許多年了,可上海話依然留著它的痕跡,紀錄了它的輝煌。 「十塊洋鈿」,就是「十元人民幣」,在上海,誰都會說,誰都懂。「洋」與「羊」是同音的,「羊」的計量單位是「只」,所以也有人戲稱「十塊洋鈿」為「十隻羊」。 有人說,因為人民幣符號「¥」其實就是羊的篆體「●」,所以稱作「幾隻羊」,我覺得那樣的說法不對。第一,稱「幾隻羊」的用法,解放前就有了,其二,全國人民都用人民幣,卻唯獨上海人稱其為「羊」,歸根結底還是因為「洋」啊!所以我建議,在書面寫的時候,還是用「幾隻洋」,反正「只」在上海話中是個通用量詞,就連男人、女人也可以用「只」的。 上海話中帶「洋」的詞有許多,除了那些舶來品之外,還有許多有趣的詞,「洋盤」就是一個。 上海人稱不熟悉門道之人為「洋盤」,在電腦市場買東西,問了價格就買,是「洋盤」,因為電腦市場是留出還價空間來報價的,買蹄膀選前蹄的是「洋盤」,因為前蹄肉少骨多,後蹄是骨少肉多。餘錢不存定期存活期的,也是「洋盤」,因為利息有別,坐出租選藍色聯盟的,是「洋盤」,因為服務質量區別很大…… 反正,「洋盤」就是「勿懂經」之人,就是被騙上當之人,然而,這個詞是哪裡來的呢? 有人說,中國人盛菜用碗,而洋人用盤,盤的深度淺,猶如人的學問少,故有此詞。這種說法,我不認同,過去請客常說「十六圍淺」,這個「圍淺」就是圖在邊上的淺盆,所以存疑。 再來看看另一種說法,說是交易市場中有一個名詞,叫做「盤」,所以如今的股票市場有「開盤」、「收盤」等詞,又說這個盤是虛擬的,可以用來指代「一批貨物」,所以一批肉,是「肉盤」,一批魚,是「魚盤」,而「洋盤」倒不是賣洋人的盤,也不是洋人賣的盤,「洋盤」是專門賣給洋人的盤。 那麼,「洋盤」也是同樣的貨物,又有什麼訣竅呢?有的,關鍵在于洋人不懂行情,所以「洋盤」要比一般的盤賣得貴。顯而易見,這個「一直貴」的「洋盤」漸漸的就被傳了開來。 不是還有個叫「洋相」嗎?「洋相」者,並不是「洋人的照相」,而是「洋人的樣子」,洋人什麼樣子?反正和中國人不一樣,中國人打恭作揖,洋人見面握手不算,還要親嘴,別說當時,就算現在,還有許多人不習慣。對於以前的人來說,「洋相」就是醜態,「出洋相」就是「出醜」。我就碰到過一次,在洋場合中出了洋相,那是有一次,一個美國護士在酒會上,見到我就要「啃」,嚇得我頓時額頭冒汗,臉紅脖子粗,手忙腳亂地著實出了回「洋相」。 我這種參加外國酒會,卻又不敢「啃」的,就叫「洋勿洋,腔勿腔」。上海出了一個路名英文翻譯方案,照那個方案,「永興小馬路」要譯成「永興小馬road」或者「永興little horse…

哭泣的遊戲 下篇 第一部

我覺得一切都沒有意思了。 葉舟實在是個神秘的女人,她到底是不是亞當的殺手?如果是,她好像並沒有對我下殺手;如果不是,她好像給了我一個很大的傷害。我沒有再見到過她,因為我不是經常地去上學。我也搞不清到底是不是愛好?如果是,我為什麼不去追求她,乞求她的饒恕?如果不是,我為什麼又常常望著校門口,希望能夠見到她走進來? 我只知道楊奕很喜歡她,因為我每次在楊奕家的時候,她的名字總是以很高的頻率出現。而且,我還知道他們一直保持著聯係,那是由於我時常在楊奕家中的信箱裡發現葉舟的信。 我開始妒忌楊奕,雖然我們是非常要好的朋友,但我依然妒忌他,妒忌他可以和葉舟有書信的往來,妒忌他可以和葉舟有電話的通訊,妒忌他和葉舟有而我卻沒有或不曾有過的一切,當然現在沒有的,我更妒忌。 可我從來沒有在楊奕面前表現出這份妒忌,因為我不希望我的朋友為了我去放棄一個喜歡的女人。於是我常常在楊奕面前說起葉舟的好處。鼓勵他去嘗試,甚至教導他一些討女人歡心的方法…… 我這樣做到底算什麼?我是為了一個好交友的名聲?還是為了讓楊奕拖住她,使我有一個接近她的機會,可以在有朝一日把她奪回來? 每當我在想葉舟的時候,亞當就出現在我的面前,揭露我的虛偽,說我實在是個卑鄙的人物,說我為了朋友利用了女人,又說我為了女人利用了朋友。我從不向亞當解釋什麼,因為我自己也搞不清是怎麼回事。 亞當不再叫我去死,衹是常常鄙夷地看著我,看得我渾身發冷。亞當也沒有再派殺手來,但我卻更提防起來,因為賊在偷東西前是從不向人警告什麼。 我衹是剩下了一副形骸,走在大街上,絕沒有一個女人會停下腳來看我一眼,但偶而當我走進高檔的商店,女人們都會立刻掖緊衣服,警覺地注視我,於是我衹能怏怏地低下頭,趕快走出店門。我沮喪了,沒有一個可愛的甚至是可惡的女人會為我駐足,哪怕僅僅是對一下表;而那個房東也好久沒有再出現,難道她為了不再見我而放棄了房租? 我實在沒什麼事可做。校刊再不用我編了,甚至連編輯部也成了一家合資企業駐上海的辦事處;「人鬼沙龍」再不用我主持了,甚至有人認為我死了,真正地成了鬼;也再沒有女人肯陪我說話或者是看上一小段電影…… 讀書對我來說,本來就是業餘的,我可不想把自己變成一個只知道讀書而什麼也不會的」能人」,我寧願做一個懂得一切玩法而剛巧及格的」全人」;但我失業了,也就無所謂什麼是業作的了。如果我實在閒得沒事,會拿出政治書當小說看,可我總也看不出什麼名堂;我也不再畫畫,也許由於臭氧層減少的緣故,空氣變得污濁不堪,所望儘是灰濛蒙的一片,沒有綠葉沒有紅花,也沒有完美的模特,巧媳婦尚且難為無米炊,我該怎麼辦? 我實在搞不懂到底為了什麼而活著,可我終究還是沒有去死。 因為我發現了一個好地方。 我忘了是誰引領我到那兒去的,因為從那以後,衹有別人跟著我去,然後再被我趕出來,既然一千次地帶人去而衹有一次被人帶,我當然忘了那唯有的一次。 我好像記得是在我剛讀三年級的時候。 那是個賭場,雖然燈點得很亮,可是透過了重重的煙霧以後,能見度依然很低,只放射出一種昏黃的色彩,空氣中混雜著煙和酒的香味,使我興奮,使我產生了一種佔有的慾望,希望佔有我所得不到的一切。 我不承認我是在墮落,因為我把它看作一種藝術,弱肉強食的社會裡,每個人的意志都在被消磨,每個人都在教訓中成長,誰不願意找個好些的方式?好在我找到了,而且我常常是對的。 「賭友」們送了我一個好聽的外號--「冷面殺手」,可我卻從不承認,因為都是他們自己找死。本來嘛,世上衹有強佔強攻強姦的,哪聽說過強賭的?既然總有人要死,那麼不是我,便是別人。況且,我的臉也並不是很冷。 留鬍子的說到:「我押五元。」 我站在一旁隨口叫到:「我押一百。」 做莊的家夥站了起來,比我高了一頭,對我吼道:「你搶錢啊?」 他的唾黨政機關星子噴了我一臉,使我噁心,我揮拳就朝他的臉上打去,然後笑容可掬地對他悠悠地說:「搶你,怎麼啦?」 這便是我第一次到那個地方,也是那個家夥的最後一次,因為從此再沒有人見到過他。 與其說我沈湎於賭博這種惡習,不如說我陶醉在博戲這門藝術。 與其說那是個集體辦的俱樂部,不如說是個三流甚至不入流的賭場,因為所有玩著「錢作籌」遊戲的人都沒什麼錢。 我是常客,那是由於我認為真正的藝術來源於生活,並非是為了每天的香煙和夜宵。 既然讀書是業餘的,那麼博戲便成了我的工作。所以我從不弄到很晚,每天晚上七點左右我必然會出現在」甜妹妹酒吧」,斟上一杯酒,細細地品味,既品酒,也品人生。 我只玩一種引進的博戲,叫做Showhand,也有人把它音譯成「梭哈」或意譯成「五張」的。在那個賭場裡,沒有固定配備的發牌人,誰贏了便是誰坐莊,便是誰發牌。 我常贏便常坐莊,便常發牌,於是我的名氣漸漸地大了,開始有女人肯和我搭訕,也開始有女人肯跟我纏綿;然而那些女人卻都是我所不屑,我如果把那些女人當作我的肋骨,肯定會被亞當笑死,因為那些女人都是」賣」的。 開始有人特地到那家賭場來找我,找我賭,找我一比高低。雖然我不怕惹麻煩,可我從來都不狠心下注,可即使是那樣,還是有許多人對我恨之入骨,他們都是輸得很多,或者從來就沒贏過我的人。…

哭泣的遊戲 引子

他是…… 他是什麼?我至今沒有搞懂,我只知道他叫亞當。但他究竟是朋友,還是仇人?我至今沒有搞懂。 不過,算起來,他還曾經是我的恩人呢! 我在很小的時候就認識他了,那時我還不會說話,也許是由於母親的疏忽,但也許是由於母親的故意,我被蒙在了被子裡。那時,剛學會撲騰的我力氣還很小,怎麼也推不開那被子。於是就衹能在被子裡面等死。 那是我第一次經歷「死」這樣一件美妙的事物,一種無法用語言表達的美妙,隨著年齡增長,我對這種美妙的理解與日俱增。 還記得那天在我憋得喘不過氣來的時候,我的被子被掀開了。我看見了他,他長得非常漂亮,高鼻子大眼睛,是一個古希臘式的人物,他對我笑著說:「我救了你,你要聽我的!」 他的前額刺著一枚十字架,我的心告訴我,他叫亞當。那時,他常在沒人的時候來找我,陪我玩,給我講故事,教我識字。 漸漸地,我發現,別人根本看不見他,因為他常在我父母吵得不可開交的時候,推開門走進來,把我帶到衛生間和我玩拍手的遊戲。而我的父母根本就感覺不到我在哪兒。 後來,我進了小學,他會在上課的時候來找我,而老師和同學都看不見他,以致於老師和同學都認定我患了「多動症」。 好在,我的書總是讀得很好,才最終沒有被校長趕出來。因為我的作業總是亞當替我做的,而他做的作業,總是對的。 雖然在我的童年,父母從不關心我,但我並不孤寂,因為我有亞當陪伴,他教會了我許許多多的東西,他還教會了我如何撒謊。 母親一直想有個女兒,然而我的誕生,是她一生中唯一沒有如願的事,於是她把我當成一個女孩子來養,給我穿花裙給我紮辮子。 如果我在外面和男孩子一起玩泥玩沙玩水,那麼等我回到家中,母親會給我一個迎頭痛罵,她會打開五鬥櫥的門,把東西都擁在地上,然後叫我去收拾。而這時,如果沒有亞當的幫助,我的母親必然會發更大的火,甚至波及到我的父親。 以後,要是我和亞當玩得衣服上都是泥,亞當會讓我回去告訴母親是被幾個頑皮的男孩子欺負了。那樣,母親就會來哄我,說我是她的「小乖乖」。 這是我第一次撒謊。 等我上了學,不能再打扮得像個女孩子了,母親忿忿地帶我去剪了辮子,還把氣都出在了理髮師身上。從此,我不再有新衣服穿,母親也不再給我好臉。 母親老是和父親吵架,這是我童年生活中最無需記憶的事了,簡單得我根本不用動腦子,就可以複述一遍他們吵架的過程。他們吵架,在我看來是那麼平常的事,就像每天必須洗臉和刷牙一樣。 那時,我們家不太有錢,父親不能滿足母親對衣飾的追求。於是,母親就和我父親吵架,直到母親表示要和父親離婚,而父親則哀聲嘆氣愁眉苦臉地坐在燈下的寫作為止。 他們吵架,我從來都不像平常的孩子那樣坐在一邊哭,我總是拉著亞當的手,到我一個同學的家去玩,那個同學叫楊奕,他很好,他會拿出玩具來給我玩,和我一起幻想長大了可以做什麼。 他說,等長大了,無論他到了哪兒,我都一定要去找他;而如果我走了,他也一定會來找我。 我答應了她,於是我們成了好朋友。 要是我不想或者不敢回家,我就到楊奕家去住上幾天,他的父母都待我很好。他們說他們就像有了兩個兒子,他的父親喜歡喝酒,那些酒放在一個長長的瓷瓶中,上面罩著一個酒盅,每次他父親喝酒,都用筷子蘸著給我嘗嘗,於是我學會喝酒。 那年我八歲。 每次我在楊奕家住了幾天回去,母親都會喫驚地看著我,問我怎麼回來了,問我為什麼沒有死在外面。 母親是個基督徒,但如何來形容她呢?虔誠?還是虛偽?很難定義。她總是每天早上打開窗,跪在窗前祈禱,但她總是唸完「有人打你的左臉就把右臉伸過去讓他打」。之後,就站起來和父親吵架,然後打父親的左臉,再質問我的父親為什麼不把右臉伸過去讓她打。 母親也想叫我入教,我剛識字,她就逼著我去讀聖經,可我只讀了一頁,讀到:「神說『我們要照著我們的形象,按著我們的樣式造人。』」我就扔了聖經,因為我一直聽母親說,耶和華是天上人間唯一的真神,可神卻說「我們」,以致我實在不能再把聖經讀下去了。 母親為此更恨我。因為我出生以後,她不再是說什麼就一定能做到什麼的人了。她百般地看不慣我,她想方設法地要把我趕出家去,我死皮賴臉地呆在家中,聽父母的吵架。 十歲那年,我終於知道亞當就是耶和華神照著「他們」的形象所造的人。於是,我毀了我的諾言,我不再聽他的話,我對他開始陽奉陰違起來。 亞當也不再善意地待我,從我知道了他的身份開始。他起先是威脅我,可我總以為他是開玩笑。 於是他就想用卑鄙的手段殺死我,他陰險地拉著我從很高的地方往下跳,或者和我在馬路上等到有汽車急駛而過的時候,比誰穿馬路快。…

[上海閒話 II]兄弟

  今天來隨便聊聊「兄弟」。   比如這麼一句話:「搿樁事體儂幫小張講沒用場呃,小張幫小王伊拉儕是兄弟道理……」   或者同樣的語境:「搿樁事體儂幫小張講沒用場呃,小張是小王拉兄弟……」   看出區別了嗎?看是看不出的,讓我來告訴你。   第一句話,有兩個人,一個姓張,一個姓王,兩個人不是哥哥和弟弟的關係。「兄弟道理」講的是好朋友,好到他們之間的交往標準就是照著親哥親弟來的。這句話,其實是寫錯的,音沒錯,但「兄弟道理」應該是「兄弟淘裡」,「淘」就是一群人的意思,常見的一個詞是「姐妹淘」,上海話交往交友叫做「擠淘」,其實也是這個「淘」。「淘」有時會被寫作「道」,那麼兄弟就是道上的了。   兄弟道?聽著名字蠻好聽的,不過其實沒這個道。   「兄弟淘裡」就是說這兩個人是一黨的,一起的,非常要好的,他們總是「幫親不幫理」的,所以這事跟他說了沒用。   第二句話,有兩個人,一個叫小張,一個叫小王,要麼都姓陳,要麼都姓張,反正基本上應該是同一個姓,他們是親兄弟。當然絕對的情況也可能發生,比如一個姓爸爸的姓,一個跟娘的,那就是兩個姓了;還有一個跟著現夫的姓,一個跟了前夫的姓,那也是兩個姓。更極端的情況是小張小名叫「阿二」,小王小名叫「阿大」,小張比小王年紀要大,可是「阿大的娘」拖著油瓶嫁給了「阿二的爺」,於是這家阿大阿二不但兩個姓,而且阿二還要比阿大年紀大,你們自己去理解吧!   第二句話中的「兄弟」,就是親弟弟,在上海話中,堂兄、表兄、堂阿弟、表阿弟,都是用詞分得清清楚楚的,而「兄弟」在上海話中是個偏義複詞,只指「弟」,不指「兄」,至於哥哥嘛,在上海話中叫做「阿哥」。   上海話中沒有「哥們」一詞,但凡能用到「哥們」的,不論是稱呼還是指代還是描述,所有的「哥們」都可以用「兄弟」來代替。    「兄弟,幫幫忙,搿樁事體老闆等著要的!」,這裡的「兄弟」叫的是同事。   上海話中,不但有「兄弟」,還有「弟兄」,前者既可以是好朋友也可以是親兄弟,後「弟兄」則一定是指「親兄弟」的。「阿大是阿二的兄弟」,那麼表示「阿大」是「阿二」的弟弟;「阿大和阿二是弟兄」,表示他們兩個是親兄弟。   噢,忘了一件事,「阿大和阿二是弟兄」也可以是同為基督教會的男性教友,阿大叫湯姆,阿二叫傑瑞。什麼?他們不算親兄弟的?這話是你說的,不是我說的,要急就跟  你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