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申明,我追求的上海話是接地氣的上海話,是在小菜塲討價還價的上海話,是在醫院裡講得清爽哪能勿適意的上海話,是在弄堂可以幫鄰居吵相駡的上海話,是家長可以駡學生笨、爺娘可以講小人皮的上海話,是市民可以駡領導「儕是吃屙呃」的上海話,是領導也可以囬敬「戇屌懂隻屁」的上海話。
我不要那種「也可以讀名著」的上海話,不要「每條成語都可以發得出音」的上海話,不要「分清尖團很優雅」的上海話,不要「這個音該這樣那個音不可以」的上海話。
我不要專家的上海話,我不要層層選拔定下標凖音的上海話,我要販夫走卒小市民的上海話,我要的有屙有屁有屌有屄的上海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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洋
有個朋友的孩子寫了一篇《上海的元素》,說到黃包車,說到有軌電車,那個孩子其實都沒見過。前段時間大紅的《色戒》,也不是真實的上海,電視中的《今日上海》也彷彿少了點什麼。 要說上海的元素,乃是兩個字——「洋」和「土」,大大小小地構成了一個真實的上海。 我們來說說「洋」,「洋人」、「洋槍」、「洋炮」、「洋鬼子」是常見的愛國主義教育內容,這些「洋」好像總與侵略和壓迫聯繫在了一起,其實,「洋」也帶來許許多多的好東西。 「洋山芋」就是其中的一件,這個外來物種,到了中國生根發芽,成了中國人喜聞樂見的東西,早已溶入了尋常百姓的生活,雖然上海人一直把馬鈴薯稱之為「洋山芋」,但它早就沒有了「洋氣」(見《裡廂與外頭——內外有別》一文,查篇名),成了土氣十足的東西。 洋中帶土的還有那著名的「洋涇濱」,上海話中「洋涇濱」是個形容詞,形容他人對語言掌握的「不熟練」程度,外地人學不好上海話,小朋友說不好普通話,都是「洋涇濱」,放在一起,就「洋涇濱上海話」,「洋涇濱普通話」。 「洋涇濱」原本是上海的一條河濱,長約兩公里,寬不過十幾米,位置呢,就在如今的延安東路,這條河濱的本身並沒有什麼稀奇,稀奇的是它的北岸是英租界,南岸是法租界,住在河濱兩岸「討生活」的上海人,或多或少會那麼幾句外語,而這種外語,是不符合語法的,不分語態、不分時態、不分詞性,按中文的次序把詞分別譯成外語而已。這種的勞動人民外語,就像「give you some color to see see(畀儂點顏色看看)」,這種外語與當年大量的留學生所說的科班(商業)外語是全然不同的。這種外語只是販夫走卒、娘姨大姐與洋人進行簡單交流的簡化外語,這種語言,也就因河濱得名,叫做「洋涇濱英語」。 「洋涇濱」已經在1916年被填平了,但是這個詞被流傳了下來,並且引申到英語之外的一切方言,與之同義的「皮欽語」詞早已無人知嘵。 但凡舶來之品,當時上海人均冠以「洋」字,也並不稀奇。諸如「洋火」、「洋蠟燭」、「洋釘」、「洋囡囡」、「洋線團」、「洋裝」、「洋布」、「洋泡泡」等。及至後來有了自主品牌,但是這些稱呼始終保留了下來,都是上海人生活中的常用詞。 「洋」的本身作為一個名詞,也被上海人保留了下來,如果你聽到上海人說「搿包茶葉廿五隻洋」,千萬別以為那是絲綢之路上的物物交換,上海人買東西,從來都不是趕著羊群去換的。地上海話中,「一塊錢」就是「一隻洋」,有多少錢,就有多少隻「洋」。 說來又話長,中國以前的流通貨幣是銀子和銅,銅是銅板,而銀子,是碎銀子和元寶,碎銀在使用的時候,居然還要用到剪刀,至於元寶,簡直就是卡通產物,別的不說,就是堆放也麻煩啊。 這點,洋人們比較務實,發明了銀元,最早的是西班牙的「本洋」,而後是墨西哥的「鷹洋」,及至中國有了自己的銀元,卻已回天無術,只能沿用「洋」名,喚作「龍洋」。其實中國以前也有銀幣,然而卻是在妓院中的「花錢」。既然最早的大規模使用的流通銀元,是外國來的,是「洋」的,普通話叫做「洋錢」,上海話則稱作「洋鈿」。 作為「洋鈿」的「銀元」,自然的計量單位當然是「塊」,本來就是一塊塊的嘛,由於銀元攜帶方便,成色准足,銀元成了以前中國「喜聞樂見」的流通貨幣。上海這個金融中心,更是與銀元密不可分,而「洋鈿」與「塊」兩個字,成了上海話中「錢」的代名詞以及標準計量單位。 直到現在,上海人沒有說「元」的,小到一塊兩塊,多到成千上萬,計量單位永遠是「塊」,而「塊」後,跟的往往就是「洋鈿」兩字,銀元退出歷史舞台已經有許多年了,可上海話依然留著它的痕跡,紀錄了它的輝煌。 「十塊洋鈿」,就是「十元人民幣」,在上海,誰都會說,誰都懂。「洋」與「羊」是同音的,「羊」的計量單位是「只」,所以也有人戲稱「十塊洋鈿」為「十隻羊」。 有人說,因為人民幣符號「¥」其實就是羊的篆體「●」,所以稱作「幾隻羊」,我覺得那樣的說法不對。第一,稱「幾隻羊」的用法,解放前就有了,其二,全國人民都用人民幣,卻唯獨上海人稱其為「羊」,歸根結底還是因為「洋」啊!所以我建議,在書面寫的時候,還是用「幾隻洋」,反正「只」在上海話中是個通用量詞,就連男人、女人也可以用「只」的。 上海話中帶「洋」的詞有許多,除了那些舶來品之外,還有許多有趣的詞,「洋盤」就是一個。 上海人稱不熟悉門道之人為「洋盤」,在電腦市場買東西,問了價格就買,是「洋盤」,因為電腦市場是留出還價空間來報價的,買蹄膀選前蹄的是「洋盤」,因為前蹄肉少骨多,後蹄是骨少肉多。餘錢不存定期存活期的,也是「洋盤」,因為利息有別,坐出租選藍色聯盟的,是「洋盤」,因為服務質量區別很大…… 反正,「洋盤」就是「勿懂經」之人,就是被騙上當之人,然而,這個詞是哪裡來的呢? 有人說,中國人盛菜用碗,而洋人用盤,盤的深度淺,猶如人的學問少,故有此詞。這種說法,我不認同,過去請客常說「十六圍淺」,這個「圍淺」就是圖在邊上的淺盆,所以存疑。 再來看看另一種說法,說是交易市場中有一個名詞,叫做「盤」,所以如今的股票市場有「開盤」、「收盤」等詞,又說這個盤是虛擬的,可以用來指代「一批貨物」,所以一批肉,是「肉盤」,一批魚,是「魚盤」,而「洋盤」倒不是賣洋人的盤,也不是洋人賣的盤,「洋盤」是專門賣給洋人的盤。 那麼,「洋盤」也是同樣的貨物,又有什麼訣竅呢?有的,關鍵在于洋人不懂行情,所以「洋盤」要比一般的盤賣得貴。顯而易見,這個「一直貴」的「洋盤」漸漸的就被傳了開來。 不是還有個叫「洋相」嗎?「洋相」者,並不是「洋人的照相」,而是「洋人的樣子」,洋人什麼樣子?反正和中國人不一樣,中國人打恭作揖,洋人見面握手不算,還要親嘴,別說當時,就算現在,還有許多人不習慣。對於以前的人來說,「洋相」就是醜態,「出洋相」就是「出醜」。我就碰到過一次,在洋場合中出了洋相,那是有一次,一個美國護士在酒會上,見到我就要「啃」,嚇得我頓時額頭冒汗,臉紅脖子粗,手忙腳亂地著實出了回「洋相」。 我這種參加外國酒會,卻又不敢「啃」的,就叫「洋勿洋,腔勿腔」。上海出了一個路名英文翻譯方案,照那個方案,「永興小馬路」要譯成「永興小馬road」或者「永興little horse…
繼續說頭
上次說了許多「頭」,很好玩,這回繼續。「頭頭子」,也是個挺好玩的詞,在上海話中指長條形事物的一端。「馬路頭頭子」說的是「路口」;「鋼筆頭頭子」說的則是「筆尖」。 如果有人看到「腳腳頭」一定搞不懂到底是啥。「兩隻腳一個頭」,那不是人嗎?又或者是鵝?鴿子?哈哈,都不是。上海人把物體特別是帶湯汁的食物最後剩下的那點叫「腳」,一大鑊子羅宋湯,「湯吃光,菜吃光」,最後剩下鑊子底上薄薄的一層,就是「腳」,上海人通常稱之為「腳腳頭」。 正如「腳腳頭」一樣,「頭」在上海話中經常出現在詞尾,並不表達什麼特定的意思。比如上海人喜歡叫可愛的女孩子「妹妹頭」,這裡的「頭」就沒有什麼意思。 「妹妹」在上海話中發「美美」的音,如果加了一個頭在後面,則發「咩咩」的音,可以試一下學一聲羊叫,然後加個「頭」上去,「妹妹頭」本身的發音,就很可愛。 小姑娘可以叫做「妹妹頭」,男孩子則是「小鬼頭」(「鬼」音「舉」),也很可愛,家中小孩多的話,光靠「妹妹頭」、「 小鬼頭」是分不清的,所以編個號可以容易些。除了老大享有特權外,從老二開始,就是「阿二頭」、「阿三頭」排下去了,一直可以排到阿七頭、阿八頭等,最小的那個,還可以叫做「奶末頭」,可能是指「吃奶的最後一個」。 不僅在家中,就是在社會上,最小或者最後的,乃是排名最差的,名次最低的,也被叫做「奶末頭」。 男孩子除了「小鬼頭」之外,還有「光鎯頭」的稱號,「光鎯頭」的本義是光頭,然而不管到底是不是真的剃了光頭,只要是男孩都可以叫「光鎯頭」。如果有人說「阿拉班級廿四隻光鎯頭」,千萬別以為那是少林武校,那人只不過是指全班有二十四個男生而已。 既然說到「鎯頭」,就從這一句說下去吧,「飯鎯頭」也叫「吃飯鎯頭」或者「壓飯鎯頭」。許多小朋友吃飯永遠是一碗,胃口不好是一碗,胃口好也是一碗,反正絕不肯添,這種小孩叫做「一碗頭菩薩」,於是家長盛飯時往往將飯撳實,可以讓小朋友多吃點。然而,飯勺並不是「壓飯鎯頭」,此物另有其義。 壓飯?壓成什麼樣?如何壓?把糯米飯壓成年糕?也不是,「壓飯鎯頭」乃指極咸之菜,只要吃一點點菜,就可以吃下許多飯的那種。比如鹹菜、乳腐、咸鯗魚,這個詞來自於寧波話,寧波人管菜餚叫「下飯」,「壓飯」可能是「下飯」的訛音。 還有「皮鎯頭」,皮鎯頭可不是皮做的鎯頭,乃是包著皮的鎯頭,皮裡是肉,肉裡是骨……對了,皮鎯頭就是的人拳頭,有句話叫做「勿識相,請儂吃皮鎯頭」,就是說要動手打人了。 除此,又有「骷鎯頭」,我猜多半是「骷髏頭」的轉讀,上海話中,「骷鎯頭」泛指人的腦袋,同時「死人骷鎯頭」則專指死人的腦袋。 「野人」的「骷鎯頭」叫「野人頭」,「野人頭」是專門用來「賣」的。「賣野人頭」在上海話裡指的是招搖撞騙以次充好,或者是無稽之談,又或指把某件事說得天花亂墜,有人說「儂勿要幫我賣野人頭」,意思就是「你不用跟我說好聽的,我不信」。據說以前在上海,真的有用模型野人頭來招搖撞騙的,至於如何製作,如何行騙俱已失傳,流傳下來的也只有「賣野人頭」這句話了,好玩吧? 有人要問為什麼不賣死人頭,偏偏賣野人頭,因為死人受政府保護(好像活人才保護吧?),不允許隨便買賣,而且死人頭常見(活人頭吧?),做假的很容易被識破;野人頭則不同,誰也沒見過,做一個長著毛髮的東西來,就能冒充。 腦袋也叫「帽楦頭」,「楦頭」是一套木塊,放在鞋子裡可以把鞋子撐大一點,保持鞋型。用以塞鞋的充填物就是楦頭,帽子的充填物,當然是腦袋了。 還有樣好玩東西,叫做「被橫頭」,上海人不叫「被子」,而叫「被頭」(瞧,又是一個「頭」),「被」發普通話的「筆」音,過去的被頭不是使用被套的,而是先鋪好「被夾裡」,再鋪上「棉花胎」,覆上「被面子」;被面子比棉花胎要小,而被夾裡則大上許多,將被夾裡比棉花胎大的部分翻折過來,用長的縫被頭針對穿釘好,就成了一條被子。 過去沒有洗衣機,拆洗被子極不方便,許多人家都是過了冬才洗一回,聰明的主婦在被頭的一邊釘上一條白布,平時只要換洗白布就可了,這條白布就叫做「被橫頭」,「橫」字的發音有點類似「汪」,上海話中「王黃」是不分的。 有人要問,一床被頭四條邊,那條白布釘在哪一邊?答案是釘在「頭橫頭」,「頭橫頭」可以理解為「頭橫著的那一頭」,有點拗口,是不是?頭橫頭指「腦袋的邊上、附近」,同理,「腳橫頭」就腳邊,腳的附近了。 除了「頭橫頭」、「被橫頭」、「腳橫頭」,還有「床橫頭」,「床橫頭」是個地方,指的是床上枕頭的邊上、附近。同樣,要是說到「腳跟頭」,大家一定猜著了,就是床上「放腳的位置」附近。 「頭」、「腳」都有了,還有「手」,這回不是「邊上」、「附近」了,「手橫頭」多半是指「手上」正在處理的事情,如「等我手橫頭搿點做脫,就來尋儂」。 前面說到了「鎯頭」,還有一個「浪頭」,就用得更多了,「摜浪頭」曾經在別處說到過(參見《》,要查一下),我們單說這個「浪頭」,這兩個字在上海話中,可謂無處不在。例如「船浪頭」、「車子浪頭」、「檯子浪頭」、「電腦浪頭」等等表示方位的用法。頗有些如英語的「on」「at」,是個百搭,這個「浪頭」只有音,沒有標準寫法,一般通用「浪頭」兩字。 在時間上,也可以用「早浪頭」、「中浪頭」(中午),但是卻沒有與之相應的「晚浪頭」。上海話中根本沒有「晚」,雖然有份著名的《新民晚報》,但只要讀起來,一定是「新民夜報」,有外地人每個上海字都會說,有次把拿著晚報說「新民『晚』報來了」,頓時就露了餡。所以上海沒有「晚快頭」,上海人說「夜快頭」(傍晚)和「夜倒頭」(晚上),也都是有「頭」的。 男性老年人,也被叫做「老頭子」的,在一些文化層次高的階層裡,幾乎是聽不到這個詞的。然而,在普通勞動人民的群體中,「老頭子」只不過是一種稱呼而已,與禮貌、褒貶沒有任何關係。「老頭子」、「老頭」經常被用來稱呼「父親」,當然,不是當面的稱謂,而是與第三方交談時的指代。「阿拉老頭子搿兩天身體勿好,我去望望伊。」,「㑚老頭身體好點了」都是平常言談中常見的,在這某個特定的人群裡,稱「父親」為「老頭」沒有任何不敬的意思,許多孝子孝女亦為之。 「老頭子」的地位其實並不低,特別是在流氓幫會中,「老頭子」是指「德高」望重的長輩,甚至於是黑社會頭子,現在雖然沒有了黑社會,但有時依然用「老頭子」來稱呼老的實權派人物。上海人至今依然把毛澤東先生稱之為「老頭子」。 (也有妻子稱丈夫為老頭子的。) (寫於2008年1月9日)
嫖之七——鄉下人到上海
哪末好哉,說脫仔「書寓」麼剩下來就容易多了,除脫仔「弄勿清爽到底阿算妓女」格「說書先生」,檔次頂高格就算「長三」勒,反正到了後來,「說書先生」麼亦只剩「先生」勒,「書寓」麼亦成了「堂子」格代名詞,「長三書寓」變成了一個詞,專門指「長三」格種高檔妓女。聽倪從頭說起吧! 鴉片戰爭後,一方面清朝政府嘸沒用場,人們逐漸失去信心,於是交關讀書人心灰意冷,覺著做官勿是出路,不過把功名掛著,以便不時之虛而已。另一方面,上海、天津等地,門戶開放,越來越多格外國貨湧進通商口岸,亦帶來了許許多多格外國思想。 特別勒浪上海格種場化,租界建立了起來,亦需要交交關關各式各樣格人才,於是各地格人全想到上海來尋生意,而勿是想到北京去做官,上海於是成為「冒險家格樂園」。 關歇辰光,鄉下格殷實之家,全想到上海來碰碰運道,過去格人,特別勒浪鄉下,成家早,一般男人到了十九歲,廿歲出頭,全已經討仔家小了,交關亦已經養仔兒子了,身後無事,亦有銅鈿,全想到上海長長見識。 常州、湖州、太倉、無錫、南京等地,離上海近,語言亦通,所以關搭地方格人,到上海格有勿勿少少。有銅鈿人帶點替換衣裳,帶個底下人,拿點銀票麼就到上海來了,關歇交通已經蠻發達了,周邊地區衹要一天半天就可以到格。 到仔上海麼,借間客棧,一住麼就是幾個月,反正汰衣裳、燒小菜實梗格整體,衹要有銅鈿麼,一點用勿著自家擔心,客棧全可以解決,實際上就像現在格酒店式公寓,一應食宿全有人照顧哉。住下來仔麼,就要去尋同鄉哉,如果同鄉嘸沒勒哚上海「做人家」格話麼,亦是住勒客棧裡,尋著仔同鄉麼,總歸要一道聊聊天,白相相。歇仔幾日麼,同鄉再介紹點朋友認得認得,圈子就實梗形成格。做生意麼,就要圈子呀,有仔圈子麼,樣式全好辦哉啘。 擺勒眼面前格問題麼,客棧終究是客棧呀,小小格一間,亦嘸沒辦法大請客,哪麼那哼辦法囁? 飯店亦可以,不過飯店麼有諸多不宜,譬如說約勒飯店,耐麼約仔六個朋友,另外麼亦有一檔朋友約耐,哪麼作孽哉,耐等俚,俚等耐,人勿齊麼勿好開飯格啘,關歇亦嘸沒啥格手機囉挺格,哪麼只好幹等,假使有羅俚一位格個肚皮瀉,大家白等,連飯都開勿去,倒要問耐那哼去喫下一頓?下一頓囁,依然要等,實梗日日等,頓頓等,恐怕大家全喫勿消,格麼還有個場化好去,就是「長三堂子」,明朝繼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