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回,我們來聊聊價格,我先把在阿嬌喫過的幾樣價格列出來。
響螺,350元
醬爆毛肚,250元
山瓜子,280元
彭湖酸菜炒蚵仔,250元
烤黑喉,720元
客家豬肉,250元
墨魚腸,250元
三杯中捲,400元
魚翅頭,280元
烤紅目鰱,550元
烏魚標,350元
絲瓜文蛤,250元
以上的價格,都是新臺幣,至於匯率,請自行查找。大家查了之後,一定會說「不貴,不貴,我在北京點個外賣都要多少多少……」或者「便宜,便宜,我在上海喫頓海鮮,比這貴多了」。
價錢不能這麼比,特別是上海,那根本就是個奇葩的存在,同樣的東西,各地都要比上海食材新鮮滋味更好,但就是在上海能賣得出價錢來。特別象是雲南菜,雲南菜在上海的價錢,要是在昆明也能賣出相同的價格來,估計老闆睡着也能笑醒。至於川菜,在上海的某堂傳人,真正把上海美食界整成了個笑話,整成了一個衹會聽故事的笑話,沒見過市面沒關係,但沒有常識和基本邏輯,那就是個笑話,有興趣者,請自行細挖。
我們要橫向比較一下,在士林夜市邊上,也有家海鮮館子,一盆海瓜子是100元,注意,不是上海人說的小小的海瓜子,而是象蛤蜊大小的那種花蛤。山瓜子進價要比海瓜子貴一點,但也衹是貴「一點」而已,阿嬌的炒山瓜子,則是280元。同樣,這家店的三杯中捲,是250元,而阿嬌的,則是400元。而且,士林那邊的是家專賣外地遊客甚至是中國遊客的大酒樓,這麼比起來,阿嬌是偏貴的。
至於另一道菜,同樣是毛肚,通化夜市附近的老店「老李牛雜」,一份毛肚是130元,阿嬌的是250元,而且相對來說,老李牛雜的一份毛肚衹有衹根洋蔥,幾乎是淨毛肚,然而阿嬌的那份,毛肚的量大概衹有老李的一半左右,一來一去,其實就要貴上不少了。
相對來說,阿嬌在小飯館中的價格,還是挺貴的,但是人氣高,有底氣,所以不怕價格把人嚇走。
最後,我要是告訴你阿嬌的廚師是圓山飯店的主廚,你還會覺得她貴嗎?對的,阿嬌的兒子,就是那位帥小哥,他是圓山飯店負責鐵板燒和燒烤的主廚,你是不是就覺得值得一試了呢?
阿嬌海鮮,是少有的我連一點毛病都挑不出來的飯店,甚至在我的記憶裡,可能是唯一的一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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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臺灣紀遊]18年老鋪魷魚焿第六
臺灣有個字,寫作「焿」——什麼?臺灣用的字難道不是中國字嗎?我不是這個意思啦,我是指有些字這邊不用那邊用,各位請別擡杠,不要把語言文字政治化。想起來,香港也有自己的字,十來年前,如果要上香港的網站,除了big5編碼的繁體字,還要特地下載一套香港政府掰佈的《香港增補字符集》,達4702字之多,其中有許多字,也是中國,噢,不對,也是大陸所不用的。象是「有冇(有沒有)」的「冇」,「啱啱好(剛剛好)」的「啱」,都是這類字,還有近年在簡體中文網絡爆發的詞語——「曱甴」,本來也是香港特有的詞彙,現在弄得好象全民都會廣東話似的。 這個「焿」字,讀作「羹」,它有兩個意思,第一個意思,就是「羹」,但是一般在主料是魷魚、豬肉時用「焿」而不用「羹」,吳瀛濤在1969年出版的《臺灣民俗》中的第九章《食住‧飲食攤》寫到「焿類:魷魚焿、肉焿、蠔仔焿」。同時,如果是蝦仁羹、花枝羹、豆簽羹之類的,則常常「焿」「羹」混用。唯「羊羹」一道,必須用「羹」而不能用「焿」,「羹」字的上半部分就是「羊羔」的「羔」,下半部分是「美」,這個字最早就是指「美味小羊」的,所以「羊羹」必須是「羹」。 肉焿或者肉羹的歷史可悠久了,甚至可以說打从中國人喫肉从烤變煮開始,就有肉羹的存在——癈話,帶湯的熟肉嘛,衹要是煮的,就有湯了。古代先民喜歡把肉煮得酥爛才喫——大塊的不夠分啊,用勺舀才夠,所以煮肉基本就煮成羹了。大家還記得那句「何不食肉糜」嗎?晉惠帝說的「肉糜」其實就是一種「肉羹」或者「肉粥」,粥也是羹,不是嗎? 中國古代普通民眾衹喫得起肉羹,然而眾所週知,孔老二是長期脫離勞動人民的(1974年1月28日《人民日報》《勞動羣眾不容污衊》),所以孔子才會說出那句「割不正不食」的名言來,也為後世肉食類美食的處理、烹調、擺盤指明了一個方向。臺灣都是勞動人民,所以臺灣的「焿(羹)」也特別好喫。 「焿」字,還有一個意思,就是「指用來煮成焿之魚、肉所製之材料。外表須裹以魚漿,事先煮熟待用。」,簡單說,就是「用『魷魚焿』做成魷魚焿」,通常,魷魚鬚、瘦肉絲外都會裹以魚漿,常見的魚漿有沙魚漿、旗魚漿等,都是把魚肉打碎成糊狀後使用的,單獨還可以做成魚丸,同樣彈牙鮮美。 說了半天背景知識,我們去實地喫一下,臺灣到處都有賣魷魚焿的,我先說一家特別好喫的。从怡亨酒店下樓,出門右轉,就是信義路四段,往前走十五米,過了花旗銀行,就有一家叫做「18年老鋪赤肉羹魷魚羹」的鋪子,哎,不照規矩寫字,我們還是用「焿」這個正字。 這家鋪子很小,衹有三分之一開間門面。何謂三分之一開間?就是一個門牌被竪着隔成了三個鋪子,他們是其中一個,因此是狹長的象條備衖似的店堂,裡面衹能擺上幾張桌子,大多數人是買了打包帶走的。 店中的東西不多,明碼標價,大片的黃色色塊,貼上紅的即時貼字,很是顯眼,一塊寫「本店菜餚特色不加味素」,另一塊寫「弱勢群體免費」,讓人看了心生好感。店小,能做的東西並不多,價目表上也衹有綜合焿、赤肉焿、生魷魚焿以及麵、米粉、粿條、魯肉飯、燙青菜等幾樣,邊上有些小碟,要喫的話自己拿,喫完再結賬。 我們是下午去的,不是飯點,不用心急火燎地喫完給人讓座,老闆也清閑,看我們喫着也和我們聊天。我們要了一碗綜合焿,注意哦,這個「綜」要念第四聲,我想起經常在電視中聽到「東森新聞綜合報導」「中天新聞綜合報導」,讀的就是第四聲。 一碗綜合焿70元新臺幣,真的是非常的便宜,我數了一下,裡面有三塊生魷魚、三個肉焿、三個花枝,生魷魚是乾魷魚,就是過去上海人過年必喫的水發魷魚,薄薄的一片,可以發成很大的一個,然後剞花刀後切塊炒芹菜的那種,是上海人家一年一度的美食。 肉焿是裹了魚漿的瘦肉,瘦肉才叫赤肉;花枝則是花枝漿做的花枝丸,花枝是烏賊的一種,非常有彈性。就這三種,每種三塊,已經很豐富了,湯底是用鰹魚也就是柴魚熬的,清爽鮮香,常喫日料的朋友應該可以輕易地分辨出來;焿中還放了魷魚焿必有的筍絲,當時冬天,想必用的是腌筍絲,更有風味。 焿一般是用澱粉勾芡的,至於用玉米澱粉還是土豆澱粉尚屬業界派系鬥爭,前者不會回水,也就是不會「澥」掉,而後者則晶瑩剔透,愈加漂亮。該店巧思,於太白粉(木薯澱粉)外加上了石花菜,使得焿湯濃稠而不黏膩,又保持了透亮的風格,非常不錯。 石花菜又名瓊脂、洋菜或者寒天(日語名),是一種藻類,用以煮湯,熱時則瑩亮,冷時則成凍,該店還主打石花凍,每碗30元,衹是我們當天去得晚,已告售磬。 店中賣酒,也有下酒小菜,品種不多,却深諳酒鬼之好,一小碟豆腐乾是大塊批開的,可能一塊大的都不到,拌以香油香菜;一小碟肉皮,也有六七塊,倒是和豆腐乾葷素同價;還有海蜒花生,下酒最佳。不論葷素,每碟都是30元。肉皮軟爛,入口黏厚,讓人喫着過癮;豆腐乾則耐嚼鮮香,亦很不錯。 綜合焿中的魷魚沒有去皮,倒是看得着喫不出,這就相當好了,要是反過來,看着清清爽爽,每一口都要从嘴巴裡再拉出一條外膜來,豈不大煞風景?魷魚很爽脆,赤肉軟嫩,花枝彈牙,三種主料,不同的風味與口感,搭配起來,使得一碗小小的焿湯,顯得豐富多彩,讓人開心。 與老闆聊天,我說你這招牌麻煩,現在叫18年老鋪,明年不得改成19年,豈不是年年要改?老闆笑答,這十八年老鋪的的牌子,已經是十幾年前翻新店面時所掛,前後算來,其實已是三十多年的鋪子了。 真是好喫的一家老店,過不了幾天,我們又去喫了一回,同樣的綜合焿,同樣的美味,可是衹有兩塊魷魚、兩枚肉焿和一個花枝,這臺灣的物價也太飛漲了吧?不過,這一回的魷魚要比上次的大上一圈,瑕不掩瑜,東西是真好喫,希望下回老闆再多給點,希望他四十年五十年地開下去。
[臺灣紀遊]臺南竹屋海產火鍋第廿
一地的建築,與當地的的氣候、物產乃至歷史有很大的關係,湘西多吊腳樓,因為那兒地面潮濕陰冷,蛇蟲百腳又多,所以就有了吊腳樓;徽州富裕,富到自古造房子就寸土必爭,富到兩幢房子緊貼在一起,各有各自的馬頭墻,既能分清產業,又可以防火。 唐朝的宮殿廟宇高梁廣柱,遠比明清的層叠斗拱來得宏偉大氣,究其背後的原因是大的樹都被砍完了,衹能通過技巧來讓小木頭叠起以分佈與大木頭要支撑的相同的重量。至於黃土高坡,不管大樹小樹都沒被砍完了,於是乾脆不蓋房了,反正降雨量低,直接往下挖,整成窰洞也照樣可以生活。 雨水多的地方呢,象南方,整條街的二樓伸展到人行道上,下面的行人就不必打傘了,哪怕雨大也不怕,這種樓,叫騎樓——上海的金陵路以前是南方人聚居區,那兒的建築就是騎樓。 我又見到了騎樓,那天晚上,在臺南的復興市場喫了頓非常不錯的臺南式日料,喫完之後呢,我們往東門圓環走,不到五十米,就是横道線了,對面就是座騎樓,第一家是一家叫做「三好一公道」的「當歸鴨」,於是……第二頓。 喫完當歸鴨,隨便瞎逛,東門圓環有五條路,沿着正西的路往西走,就回到馬公廟也就是我住的地方了。不想這麼早回去,於是沿着朝西北向的那條民權路走——如果發不出來我再改名字。 走着走着,快到府中街的時候,天突然下雨了,說大不大,說小也不小。各位,下雨怎麼辦?不是已經說了嗎,走到騎樓下去呀——騎樓在開山路——可是騎樓下已經滿了。那段路還是挺寛的,沿着已經打烊的捲簾間,擺着一溜方桌,三邊可以放椅子,當中隔開一點,衹容一人走路,沿着馬路還有一溜方桌,四邊都可坐人,這一路二三十張桌子上百個人,都在打邊爐,想象一下那熱閙的程度吧! 每張桌上都有電磁竃,都有個扁鍋子,桌上擺放着各種海鮮、海鮮、海鮮,沒有蔬菜,大家都在聊天喝酒,這是在幹嘛?村裡聚會嗎?我能出個份子錢一起喫嗎?我沿着當中的人衖堂往前走,看到唯一一家還開着的店,哇,全是海鮮啊!這家店沒有店招——其實店招在馬路上——掛在騎樓的上面,衹有海鮮,各種我叫得出名叫不出名的。 和店主搭訕,店主忙着裝海鮮,衹說了一句「自己找位子,找到位子再點單」,哦,看來這一排的打邊爐都是他家的了。擡眼望去,兩排桌前都有人啊!那可怎麼辦?我覺得雨實在太大了——淋雨到住的地方頭髮一定會弄濕那麼大——我怎麼都得找到張桌子——我不是饞——是雨太大了。 正好有人站起身,那個男的站起來了,女的還沒有,我遠遠望見,以百米衝刺的速度跑到那男人的後面,你要是敢說站起來不是為了動身的,我把你塞到打邊爐裡去……男人總是總男人的,他感受到了壓力,回頭看了一眼,催促着女人快點起身。 終於有座了,服務員過來收搭掉了桌子,又上了新的碗筷,然後給了我們一人一個白殼雞蛋。服務員給我們點單,「你們兩個人,喫份拼盤就夠了」,好吧,那就聽你的。另外,我又點了蓬蒿一份,鵝焿一份,總要點蔬菜的是不是? 白殼雞蛋?一人一個?怎麼個玩法?不懂就問,隔壁桌的臺灣阿伯(要念做「背」哦)告訴我,把蛋清打到鍋裡,然後將蛋黃與沙茶料拌匀蘸食,這是當地「規矩」,譯成英文,不是「law」也是「rule」。 海鮮端來了,一大盆,不過比我想象中的小,我是不是太黑心了?店家是照正經晚餐給的量?還是照夜宵來的?難道老闆知道我已經喫過兩頓了? 湯底,漂着幾片香葉香菜,有挺濃的柴魚片的味甜,很甜,甜到我懷疑是加了糖了。水燒得滾滾的,打入蛋清,把蛋黃蛋清分開,我可太拿手了,調好沙嗲。先下蝦吧,服務員說是送的,五隻。好新鮮的蝦呀,新鮮的蝦殼不好剝,所以現在蘇州「拆蝦仁」都是把蝦凍一凍再剝的,那些什麼「活剝河蝦仁」就是騙洋盤的。蝦肉脆而又甜,本以為送的是不值錢的基圍蝦,沒想到居然是臺灣草蝦,在臺灣,當然要喫臺灣草蝦,要知道,臺灣草蝦在上海,死的也要賣到六十一斤。 整個拼盤,我數了一下,一盆中有蟹一隻、蚵(蠔)七八枚、粉絲、金針菇、香菇、生豬肉片、生魚片、豆腐、墨魚和魷魚,墨魚和魷魚是不一樣的哦!東西很是豐富,好吧,我收回量不夠大的話,不但夠大,還夠多樣。一樣一樣慢慢燙,不蘸料都很好喫。 好的海鮮,有甜味,那不是湯的甜,是海鮮本來的甜。蟹並不大,但是很肥很飽滿,黃也很足,雖然已經喫了兩頓,但是——我依然喫得下!服務又拿來一盆捲心菜,也是送的,有趣的店家。 海鮮鍋是500元新臺幣一份,包括拼盤,送的蝦,送的捲心菜,按人頭的雞蛋,鍋底,調料,這價錢,估計在上海衹能喫到那五個蝦。 一樣樣的海鮮放在清湯鍋中,鮮美、香甜,實在叫已經喫了兩頓,否則我一定會去店主那兒再點些蛤蜊或者螺或者鯛魚什麼的。 服務員端了鵝焿來,這是個什麼東西呢?首先我沒搞懂它和「焿」的關係來,一個盤子中有八段金黃的油炸品,明顯是四個鵝焿炸好後再斜切開的,盆子一邊放着椒鹽,另一邊是甜辣醬。到底什麼是鵝焿?我不知道,我衹知道我喫到的東西,類似於鹽酥雞的外賣,外皮粗大的顆粒是地瓜無疑,裡面的東西,我細細品來,裡面有蝦有肉,似乎還有芋頭,香而脆,其中還有蔥段,爆香的口感,很是好喫,細膩而鮮美。 這一頓,至少又喫了一個半小時,喝掉了三瓶啤酒,雨也變小了——小到衹不過會打濕頭髮——可以冒雨走嘍,這一頓,結賬850新臺幣,實在是太便宜了。 後來在網上看到,這家店——竹屋海產火鍋——對了,臺灣人不叫「打邊爐」而叫「火鍋」,已經有幾十年了,不是旅遊熱點,衹是服務鄉里。 好吧,有機會去臺南,等個雨吧!
[臺灣紀遊]小談祀典第卌二
如果你去臺南玩,一定是在臺南的中心——府城玩,所謂的府城,是臺灣府城,過去臺灣的政治文化中心在臺南。府城的中心在哪裡?當然是赤嵌樓,臺南就是从赤嵌樓發展起來的,與赤嵌樓一街之隔的,是祀典大天后宮和祀典武廟,也同樣的府城的中心,臺南的中心。 你看我寫文章很熱閙,臺南十聯境,幾十座廟,但其實這些東西,幾乎都在臺南的中西區,這不稀奇的,你要拿1840年的上海說事,城區就在老南市區的幾個街區內,幾十條小馬路外加個豫園城隍廟而已。 如果你去臺南玩,總會做點功課吧?我不知道這年頭是不是還有人會買地圖,但只要你買了地圖,一定會有赤嵌樓以及週邊的,有週邊就會有祀典大天后宮和祀典武廟,祂們在赤嵌樓南面的對街上。臺南現在總共只有三個地有「祀典」的名號——祀典大天后宮、祀典武廟,還有一個在赤嵌的東北面,斜對着的街區——祀典興濟宮。 來來來,先說說這「祀典」兩字,它表示的是一個地位,就是臺南有一千多座廟,但只有「祀典」是官廟,逢到宗教節日,這幾座廟是由官府出錢祭祀的。雖然現代民主了,沒有了官廟的概念,但祀典大天后宮和祀典武廟,依然被選入了「中華民國國定古蹟」。 大天后宮與武廟,是肩並肩的兩座廟,祂們在同一個街區裡,大天后宮的門在西南角上門朝西,武廟的門在東南角上門朝南,由於臺南的廟都不要門票,所以並不需要進了天后廟再原路返回走到武廟再買票進入,兩座廟的裡面是通的,當然如果你想誠心諴意从三川殿拜起,那還是得退出來的。 江浙的廟,在中軸線上,一般先是一個大牌樓,牌樓後是個小廣場,東西各有鐘樓鼓樓,然後是山門殿和天王殿,山門殿正面是笑口常開的彌陀菩薩,反面是韋陀菩薩,就象大型國企那樣,接待處與保衛處是常在一起背對背辦公的。過了山門殿是天王殿,里面供着四大天王,小一點的廟,山門殿和天王殿是在一起的,還是叫做天王殿。接下來是大雄寶殿,供釋迦牟尼佛本尊,反面通常腳踩鰲魚的觀音立像,背景墻則是善財童子五十三參的海雕,極為壯觀。 視寺廟的大小,在大雄寶殿的後面,有時還會有一座殿或幾座殿,象是釋迦殿、七佛殿、三聖殿、無量佛殿、藥師殿、彌勒殿、毗廬殿、伽藍殿、文殊殿、普賢殿、觀音殿、地藏殿、羅漢堂之類,這些殿有时會不在中軸線上,而是在左右的偏殿,中軸線最後的一進,往往是藏經樓。 臺南因為地方小,大多數廟都在居民區中,甚至左右都是飲食店,共享着同一面牆,這樣的情況下,殿也很小,就象上回提到過的府城隍廟,前殿和正殿已經擠到一處,當中已經幾乎沒有空間了,而且府城隍廟已經不算小廟了。 臺南的廟,一般的型制是直接在路上開門,直接就是前殿,前殿有三扇門,因此通常叫做「三川門」,三川殿和正殿之間會有個天井,當中會有香爐,後面則是正殿,有很多廟,僅此而已了。 大天后宮則要大一點,宮址曾是南明寧靖王府,施琅破臺,寧靖王朱術桂自縊殉國而死,其五位妃嬪亦自縊追隨,這就是我不喜歡明朝的原因之一,明朝有着不成文的嬪妃隨葬制度,可惡之極。寧靖王死後,施琅(亦有他人改建之說)將之改成天后宮,那是1684年的事情。 大天后宮,是臺灣的第一座官方天后宮,也从此開啟了臺灣的天后崇拜,从三川門進去,經拜殿,正殿中供着媽祖,反面是三官大帝,再後面是當中是媽祖父母,上手是註生娘娘和臨水夫人,下手是土地公和月老公,大家注意哦,據說大天后的月老相當靈驗,如果單身朋友有機會去到,千萬要記得拜拜哦! 武廟的建立要比大天后宮早,那是1665年鄭成功之子鄭經建造的,否則的話,寧靖王也就沒法步行到武廟然而告別民眾再上吊了。雖說是被清朝侵略的,但這種腐敗政府,還是被滅了的好,當然,我也反對任何形式的侵略,不論以什麼理由。 臺灣的廟有一個「巡境」的活動,每個廟的主神次神定期或不定期地由信眾擡着出巡,一般是繞行自己的「轄區」,然而大天后宮的天后可不一樣,衪要巡視整個臺南府城,到2011年,甚至擴展到了臺南縣。媽祖巡境的活動叫做「府城迎媽祖」,最臺南最大的宗教活動之一,其時各廟聯動,熱閙非凡。 臺灣有五百多座媽祖廟,有着非常復雜的「分靈」譜系,地位各不相同,我研究了好久,發現大天后宮的「廟位」雖是最早的,但供的媽祖好象並不是「排名第一」的,臺北關渡宮、北港朝天宮以及鹿港天后宮被列為三大媽祖廟,而大甲媽祖的遶境進香活動,被列為世界三大宗教活動之一,據說另兩個是梵諦岡的耶誕彌撒和麥加的朝聖之行,對此我是存疑的,印度的洒紅節和排燈節難道都沒有排名的嗎? 最有趣的是,白沙屯拱天宮的媽祖遶境,事先只知道起駕日與回宮日,天數和路線皆不固定,全憑媽祖旨意,因此被認為是台灣最特殊的進香隊伍,也就是說一路都要擲筊決定下一步的走法,有點象多線程開放式電遊?多有趣呀! 還有一件有趣的事,臺灣人不叫「媽祖」,而是直接叫「媽」,於是就有了「北港媽」「笨港媽」「大媽」「二媽」「三媽」「四媽」「五媽」「六媽」「鎮南媽」「鎮殿媽」「祖媽」「湄州媽」「糖郊媽」等各種稱號,「媽」就該是有趣的呀! 我要讚美一聲,美哉,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