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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USA][崑曲] 華府夏日逢華宴 誤戲在先機誤我
(我們兩在上海見過無數回了,從來沒合過影,我說在美國碰到不稀奇,稀奇就稀奇在美國碰到,而且都穿布鞋) (梁老師已經滿頭是汗了) 這回過來,我真的很慘,來的時候,應該在三藩住上一晚的,那樣的話,可以足夠調整調整,結果連著趕路,弄得很累,以至於到了週六,然後高強度的日常生活,結果弄到週六,我累得快趴下了。可是我還要打包,將近花了一個小時,才把所有的東西都打好完。雖然七點不到就醒了,然後吃早飯,打包,上網查郵件,磨磨蹭蹭,此時已經是上午十點了,把行李寄存在酒店,就出門去Smith Sonia了。 從地鐵,Smith Sonia是有專門的站的,從地鐵出來,繞了一大圈,到了Holocaust Memorial Museum,這個博物館是說大屠殺的,我並不是很感興趣,而且進入分展室要另外領票,我就決定直接去Freer Gallery了。倒是禮品店裡有個coin necklace很別緻,coin上有個不規則的洞,上面鐫著remember never again,我覺得這句話實在說得很好,除去戰爭之外,還有許許多的事,希望我們能夠remember,永遠都不要again了。 繞了一大圈後,終於到了Freer Gallery,其實Freer Gallery我來過很多次,是我非常喜歡的一個博物館,這回又故地重遊,由於時間不多,就走馬觀花吧。當然,我最喜歡的,是Freer裡的中國展品,特別是其中的敦煌壁畫,其色彩,要比我在敦煌看到的還要好,而且也沒有被水泥塗掉…… Freer Gallery這回有個特展,是Yellow Mountain,對的,就是中國的黃山,規模不大,檔次不低,黃山長卷很是「到位」,後來的故事,就由這個「黃山特展」而起,過一會再說。 Freer Gallery的樓下,就是地下一層,與Arthur M. Sackler Gallery是通的,而且一路可以通到African Art博物館,在非洲館裡,我看看時間不多,突然想起了那個「著名」的「猴子撈月」,所謂的猴子撈月是Sackler Gallery裡的一個裝飾,用各地方的文字,半個字都有半米大,一個個地掛在一起,從天花一直吊到底下層,是一件裝置藝術品,而這件東西的名字就叫「猴子撈月」,「著名」的是故事的本身,不過我想如此的設計,看到過的人也一定深有印象。 然而,我找不到那個「猴子撈月」,我甚至搞不清自己在哪個博物館裡,前面說過,三個是通的,而且我也想不起那玩意到底在哪個館裡,於是我去問服務台,我和服務台的老太太交流了半天,不過看來她根本不知道我在說什麼,難道我說的不是英語? 沒辦法,我只能靠自己了,隨手拿起了一份介紹資料,隨手打開,有幅照片讓我嚇了一跳。這份資料是介紹Freer和Sackler兩個「畫廊」的,「Gallery」可以譯作畫廊,但這兩家實實在在是博物館,或者我們把「Gallery」譯作「藝術館」比較好。 說回這份資料吧,這份資料是粉紅和黃色油墨的雙色印刷品,所以上面的照片是「紅白」、「黃白」的,而不是「黑白」的。讓我嚇了一跳的照片是「黃白」的,是兩個人的合影,都穿著中國的戲服。最關鍵的是那張臉,我都不用「仔細一看」,因為我一眼就認出了那是梁谷音(一定要叫「老師」嗎?為什麼不能叫「老闆」呢?) 在Freer的介紹資料上,突然看到梁谷音的照片,你說會不會嚇一跳?我就嚇了一跳。仔細看了(這回是「仔細看了」)邊上的文字,原來就在昨天,就在Meyer Auditorium,就有一場崑曲的演出,當然一定是照片上的人演啦。…
好戲連臺,名家連軸轉——賞評篇
上週在網上預告了 23 日在小劇場的演出,及至週六,與 Sam 匆匆地喫了飯,就趕去了,那時一點不到。正當我倒車尋車位時,來了兩輛大巴,偏偏就比我早停好,衹能看著兩車的人,一骨腦兒下了車,先進了崑劇團。罷、罷、罷,反正搶不到好位子了,先喫午飯吧。 花了一刻鍾,在瑞金醫院對面的一家福建粉店喫了點湯粉、炒粉,味道還著實不錯,有時,路邊的小店也有相當的美味呢,就看你如何去尋找了。一點廿分,回到崑劇團,小劇場裡已經坐滿了人,前面五六排的椅子都保留給了那兩車台灣友人了,椅子上用紙寫著「中華文化研習營」。戲還沒有開始,研習營的營員進來了一批,又被喚出去一批,想必是到後臺合影什麼的去了。 一點卅分,戲正式開場,報幕員上臺報了戲目,還講了些「行當」的基礎知識,這是我第一次在小劇場見到報幕,估計也是專為「研習營」準備的吧。 第一折,是穀好好、方洋的《請神降妖》,本月 14 日,這折已經演過一回了,那時是壓臺戲,放到這場,後面還岳美緹、梁穀音,所以衹能是開場戲了。方洋的關公很有氣派,穀好好是越演越好了,總是笑得甜甜的,很討人喜歡。《請神降妖》是武旦戲,演千年狐妖惑人,關公收伏的故事,武旦的戲份很重,「出手」戲好是熱鬧,衹是整場演出,始終展示的都是狐妖法術高強,等關公最後出一下場,沒有打鬥,狐妖就被「拿下」了,有點「虎頭蛇尾」的感覺,實在有點「突然煞車」的意思。 第二折,是黎安、沈昳麗的《玉簪記●偷詩》,上次在看《請神降妖》時,黎安紮著靠演關平,看著好似長大了不少,這回演潘必正巾生,一下子又「小回去」了,兩個小朋友演調情戲,很是可愛,倒也不錯。 第三折是重頭戲《西廂記●佳期》,梁穀音的看家戲,光是這折,就值回票價了。上次「昆大班」五十週年時,看到劉異龍、梁穀音的《殺惜》,演得很好,這回的唱功、身段都是沒得說,《十二紅》是用了十二個曲牌,一氣唱完,據說衹有《一秤金》可與之比美,除此外再無第三曲,《十二紅》的唱詞如下: 小姐小姐多丰采,君瑞君瑞濟川才,一雙才貌世無賽,堪愛,愛他們兩意和諧。一個半推半就,一個又驚又愛,一個嬌羞滿面,一個春意滿懷,好似襄王神女會陽臺,花心摘,柳腰擺。似露滴牡丹開,香恣遊蜂采。一個斜欹雲鬢也不管墮折寶釵,一個掀翻錦被也不管凍卻瘦骸。今宵勾卻相思債,竟不管紅娘在門兒外待,教我無端春興倩誰排,只得咬,咬定羅衫耐。猶恐夫人睡覺來,將好事翻成害。將門叩叫秀才,噯秀才你忙披衣快把門開,低,低聲叫小姐,小姐嚇,你莫貪餘樂惹飛災,(白:哎呀呀,不好了呀)看看月上粉牆來,噯,莫怪我再三催。 美中不足的是,梁穀音到底老了,與配戲的二十出頭的鶯鶯、張生形成了鮮明的對比,特別是鶯鶯扭扭捏捏,紅娘勸慰的那段,倒有點象王婆與潘金蓮;還有紅娘的那句「你這個沒用的東西」,從一看就可以做張生「媽」的紅娘嘴裡出來,多少有點怪怪的;最後,張生從房裡出來,紅娘問張生病是否好了,竟似老鴇結帳一般…… 北大的駱正先生曾經建議不要讓尚未入門的年青人觀賞老年乾旦的演出,以免引起不必要的負面效應,我覺得像這種戲,更應該注意演員的搭配,就像俞老和張嫻的《琴挑》,大家七老八十,演起來就很自然,若是搭配不當,想來也不會好。 最後一折,主持人出來說「最後一折,是《牧羊記》的『望鄉』,故事情節我就不說了……」,及至蘇武上臺,我霎那間恍然大悟,難怪我詫異為什麼要演這段呢,原來是個「愛國主義教育」。你想,那岸送了百來號「統戰對象」來,這廂怎肯放了這絕好的機會,當年的蘇武有國難報,衹能望鄉興嘆,如今的蘇武有國不報,所以…… 無奈這齣戲選得實在不好,名為《望鄉》,講的卻是李陵忠心報國,國卻忘恩負義,戮殺其閤家老小,讓他陷於不仁不義之地。哎,衹能讓我想起《封神榜》裡的一句「良禽擇木而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