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天 2005年10月2日 日喀則市 上海廣場——古玩市場——札什倫布寺 晚住日喀則丹增賓館
著實睡了一個懶覺,九點多才醒來。起床後,Sam決定洗掉一點衣服,便讓我去「偵察」一下哪裡可以晾衣服。我逛了一圈,到了丹增賓館的房頂上,發現有現成的架子,已經晾了一些被單了。下樓的時候,見到三樓的走廊裡,放著一張搖椅,於是回到二樓叫小豆去玩搖椅。
Sam也洗完了衣服,和我一起帶著小豆上樓。屋頂上不僅有晾衣架,還有成排的太陽能板,看著水管的粗細,估計功率不小。小豆子在三樓的搖椅上躺舒服死了,嚷嚷著不肯走,我們則幻想著半夜到搖椅上來看星星。
離開丹增,走在熟悉的路上,東逛逛西晃晃,領略民風。路上都是各種各樣的雜貨店,有專門賣酥油的,各種各樣的包裝都有,散裝的一大塊放在案板上,有人要就用刀切下來稱;小的黃色塑料袋的,經常在廟裡看見有人捧著,用藏刀挑著給酥油燈添油;大的包裝有藍色的塑料桶,一桶估計有十斤多;包裝最漂亮的是深圳出的,不知道那裡出的酥油,是butter香味,還是酥油香味。最奇怪的是居然還有用羊皮包的,幾塊小羊皮拼成一個圓球,看上去很有地方特色。
別的雜貨店裡也有各式各樣的怪東西,其中一家居然有成堆的通心粉,長的、圓的、貝殼狀的、螺螄狀的,都有。想來要是真的移民至此,小豆子依然可以喫到心愛的通心粉。有的店是賣自動酥油茶機的,樣子有點像我們的果汁機,其實我認為壓根就是一種機器,但Sam堅持是不一樣的。
Sam又一次看到了各種銅盆、銅壺,賴在人家店裡不肯走,結果是我在這家店裡拽出了Sam,小豆又在另一家店呆著不走了……就這麼,一直晃到了山東路。
山東路上的日喀則百貨大樓,據說曾經是西藏第二大樓,我想應該指出是「現代式」(我並不願意用「現代化」)大樓,其實,藏式的大多數寺廟,都要比這些「現代式」建築宏偉,所以這個「第二」也是自詡罷了。走到這裡,肚子也餓了,我想著前天晚上的羊雜美味,就在百貨大樓邊上找了一家賣羊雜的川菜館子。
要了一斤羊雜,味道還可以,衹是羊肚偏少,儘是羊肝,想著昨晚的嫩黃瓜,又要了一份黃瓜,也很嫩,但和昨晚的相比,還是差點。
喫完飯,叫了輛三輪,到上海廣場去「尋根」,並不是尋上海的根,而是去尋找一個六年前的感覺,那時的日喀則,到處是土路,衹有一個上海廣場。上海廣場在市中心,如今附近都是時尚小店,邊上有什麼皮爾卡丹、香港老爺車的專賣店,對面還有中國銀行,很是熱鬧。廣場前的路邊(這個路邊不是上海的路邊,那裡的路邊大多了)開了一個露天茶室,很多人聚在那裡喝茶。
上海廣場下,有個超市,我們買了點紅牛和水,小豆子眼尖,居然在超市裡還找到了紙包裝的大白兔奶糖,實在是久違了的好東西啊。記得小時候,那時結婚所發的喜糖是自己把糖稱來包的,放在一種淡粉紅的小塑料袋中,每個袋子裡放上八顆糖,一般是七顆硬糖一顆軟糖,如果那顆軟糖是大白兔奶糖的話,那家人會很有面子,因為在那個時候,不是有錢就能買到東西的。
對,就是這種蠟紙包裝的大白兔,是我小時候的寶貝,難得有時喫上一回,是絕對不捨得咬的,輕輕地放到嘴裡,輕輕地含著;糖紙頭也不捨得扔掉,可以做成小人玩,也可以洗乾淨晾乾,和別人換糖紙玩,那時,有許多人收藏糖紙呢。
使我欣慰的是,小豆子雖然喫過各種的洋巧克力、洋糖果,然而她也喜歡這種大白兔,看來,這個女兒沒有白教。稱了半斤大白兔後,帯小豆子乘「一塊頭」,「一塊頭」是那種超市門口經常有的電動玩具,因為玩一次要扔一塊錢,所以我們叫它「一塊頭」,真沒想到,許多內地城市沒有這玩意,在日喀則居然有,小豆子坐在上面,一面唱,一面笑。
我們約好了四點一起去札什倫布寺,於是兩點多回到了丹增賓館,丹增的對面是個集市,一隻只的簡易棚子,集市的前半段,主要是賣「古董」的,其實和八角街是一樣的意思。當年,這條街上的東西要比八角街貴好多,現在則基本持平吧。
我買了幾串佛珠,Sam買了經盒,皮製針線盒等;小豆買了一個犛牛骨的盒子,又花一元錢買了十隻貝殼,小心地放在盒子裡,很開心。在這種集市裡,還價一定要狠,我三十元左右買來的東西,開價都是百元以上的,甚至有近兩百的,在這種地方,要是不能厚著臉皮去還價,錢包就會一下子溥起來。
四點鐘,我們的司機在丹增等著我們了,其實,步行從丹增到札什倫布寺不過上千米的路(甚至更短),衹是開車的話要繞一個圈子。H和T也來了,大家一起出發。
札什倫布寺是個奇怪的地方,因為他什麼時候開門不知道,LonlyPlanet上說是下午六點半關門,也有人說是下午三點才開門(甚至後來另外一個朋友週末來,差點喫了閉門羹,以後的遊記裡會寫到),我們上次來的時候又被告知五點才開門,反正,去札寺最好事先問清楚。
我們這回去,沒有任何麻煩,札寺開著,門票55元。進入札寺,一般是象轉山、轉湖那樣,以順時針的方向繞著札寺參觀。
連著幾天逛寺廟,小豆子已經「怕」了,她表示能不能不進大殿,就在外面等著,的確,有些殿黑咕隆咚的,小朋友會害怕。於是,我們和小豆說好,爸爸先進殿去瞧瞧,如果好看好玩呢,就告訴小豆,再一起進去。其實,我是自認有足夠的把她「騙」進去本事的,走著瞧吧。
第一個殿是強巴佛殿,強巴佛是未來佛,就是漢傳佛教的彌勒佛,札寺的強巴佛,是世界上最大的銅佛(書上一直是這麼寫的,但無錫的靈山大佛應該更高,香港大嶼山的排第二吧),其實應該是世界上最大的鍍金銅佛,1904年九世班禪建造時,光黃金就用了八千多兩。
逛了一圈,出殿,告訴小豆子「裡面有一尊全世界最大的銅佛,是坐著的,而且一個殿,衹有一尊佛哦。」小豆子昨天在白居寺繞著殿,給每個佛像供錢,已經轉暈了,聽說這個殿衹有一尊佛,欣欣然跳起來,拉著媽媽的手「衹有一尊哎,我們去看看!」
我在門口拍照,等她們出殿的時候,Sam告訴我「小豆說:『怎麼衹有一尊佛也要轉的呀?』」原來,她們也入鄉隨俗,繞著蓮花座轉了一大圈,佛本來就大,座子當然更大,小豆子又開始暈了。
第二個殿是釋迦牟尼佛殿,當然有一尊大的釋迦牟尼,小豆子又被我「騙」進去一回。第三個殿,小豆子還是不肯進去,讓我先去「打探」。這個殿裡供奉的是十世班禪喇嘛的靈塔,十世班禪圓寂後,肉身經過脫水等儀式,再被裹上金粉,肉身供奉在了靈塔的中央,很是神奇。
殿裡有個藏民的導遊,用英語向幾個華人樣子的遊客介紹肉身的製作方法,我也用英語問了幾個問題,攀談中得知,那幾個遊客是從加拿大來的,其中一個見到我,更是興奮地拉著我,硬要我與他們夫妻合個影。
他用英語問我是不是九寨溝來的,還說前幾他們去了那裡,並且告訴我九寨溝的藏民也是我這個臉,也是這麼黑,我總算明白自己被曬得多黑了。這幾天,每次早晨洗臉的時候,我總覺得自己「有點」黑了,但也沒太在意,不承想,原來已經和藏民一般黑了。
靈塔中的班禪肉身,看睛去很慈祥,小豆肯定不會害怕,於是出門告訴小豆什麼是「肉身」,她果然高高興興地進去了。
十世班禪殿往右,是四世班禪的靈塔殿,再往前,打算去五世——九世的靈塔殿,那裡要穿過一條長廊,黑漆漆的,小豆有點害怕,死活不肯過去了,於是Sam帶著她,從邊上走,我則從長廊穿過去。
轉了一圈,找到Sam和小豆準備離開,這時,碰到了一個很「嚴重」的問題。還未出發之前,在上海的時候,我們就告訴小豆,札什倫布寺裡有許許多多的狗,今天來札寺前,也興高采烈地對豆豆說「我們看狗狗去。」可是現在快要出門了,居然一條狗也沒看見。
六年前,札寺門口的路上,到處是大狗,懶洋洋地躺著曬太陽,進了札寺後,各個殿前也總有那麼幾隻狗或是躺臥,或是嬉鬧,那些狗都是見慣生人的,從不對著遊客吠叫,遊客與之親近,也不躲避,很是可愛。據說那些狗都是喇嘛收養的流浪狗,如今怎麼一隻都不見了呢?
好不容易,在邊門那到一隻狗,總算可以向小豆「交待」了,邊上有個喇嘛,就向他問起狗來,明顯那個喇嘛不諳漢語,衹是重複著「狗,不好」、「狗,不好」,鬧了半天,我還是沒弄明白。
在札寺,還看到一隻羚羊(當時Sam認定是鹿,幾天後司機告訴我們是羚羊),是一進門就看到的,當時它懶懶躺在地上,碰碰它,衹是稍稍地動彈一下,我們甚至懷疑它是不是病了,就在我們看狗的時候,它正歡快在從外面跑來,彷彿是特地來和小豆告別的。
一般來說,羚羊都是很膽小的,然而那隻不一樣,它見了Sam和小豆娘倆,居然像見了老朋友似的,低下頭就往Sam身上蹭,不但蹭Sam,還用頭上的短角去碰小豆,小豆被蹭得癢死,於是跳著躲開,羚羊居然追著小豆跑,小豆就繞著Sam逃,羚羊跟著追,最後小豆沒辦法,衹能一下子跳到媽媽懷裡,讓媽媽抱著逃,笑聲一片……
離開札寺,洞著青島路走,有一排衹有英文店牌的藏餐店,選了一家叫做Songtsen的店,點了咖啡、Lassi、牛肉麵和鐵板燒,味道都不怎麼樣,特別是雞肉鐵板燒,用的全是雞胸,而且片得很薄,這樣一經炸炙,雞片全給弄幹了,喫著象老豆腐乾。雞肉鐵板燒一定要用雞腿做,萬不能用雞胸,後者衹能用來炒雞絲,估計這裡的店,洋人光顧得多了,所以一說雞,便是雞胸了。
味道不怎麼樣的晚飯,價錢倒不便宜,結賬73元,準備離開的時候,又碰到了浪卡子拉薩飯店碰到過的那位漢語極好的德國女人,彼此打了招呼,交換了名片。
她說他們正打算去加德滿都,然後從加德滿都直飛上海,我們問起機票,她說肯定不會比拉薩飛成都再飛上海貴,或許 下回我們也可以試試這麼走。
後來,我們又去上了網,想到納木錯海拔比較高,而且又要過夜,我們又買了一盒高原安,其實,從第四天開始,除了有時氣喘之外,我們已經沒有任何的高原反應症狀了,我甚至還在五千米的米拉山口快速奔跑(找人替我的相機充電),結果被人拉住勸告不要跑。
明天,納木錯,可以看星星。
很多叉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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