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回家的路上,看到郵局的職工騎著自行車收取郵筒裡的信件,郵筒是衹有寥廖數封信,那人放進一隻馬夾袋,走了。哎,一個郵筒,一天才幾封信,卻還要 派專人定時定點收取,得不償失卻不能不為。想起以前,郵局開郵筒是用大籮筐的,而且,那時的郵筒,一天要開上好多次,要是碰到聖誕節,整整有半個月要增加 開郵筒的次數,整個郵局都要加班加點分揀郵件。互聯網的威力可真是不小,加之還有手機、短信等等各種通信和通訊工具,把個郵政業擠兌得捉襟見肘,真是威風 掃地,衹能感吧科技發展的速度實在是快啊!
在用手寫信的年代裡,還有一種遊戲,就是你會莫名奇妙地收到一封匿名信,信上說,在 9 天之內,將此信抄後寄給另外的 9 個人,再過 9 天就會有好運降臨云云。這種遊戲,俗稱「金鎖鏈」,有許多版本,區別在於抄送的數量和期限,承諾都是「會有好運」。可能是業餘生活極度貧乏,也可以是對生活抱有太多幻想,有 許多人收到此信,奉為聖旨,依計而行。那時,並沒有複印機,衹能用手抄,也有人用藍印紙(藍色的複寫紙)謄抄,一次能抄寫兩到三份。
然而, 「金鎖鏈」不過是好事者拿來消遣別人的把戲罷了。其實,衹要稍有數學常識,就不難算出,一個人發 9 封信, 9 個人就發 81 封信, 9 的 11 次方是 300 多億, 世界人口的六倍多;也就是說,這封信從第一天發出,在第九十幾天時候,全世界不分男女,可以人均一封。這衹是簡單的棋盤堆米的故事,小學生都懂,唯獨玩 「金鎖鏈」的人不懂。
自那以後,又過了許多年,大學快畢業的時候,我又聽到了似曾相似的說法「你衹要每 3 天發展一個下線,一個月,你就有了 10 個下線,這 10 個下線,也衹要每人發展 10 個下線……你就發財了」,說這話的是「安利」。
對於一個快要大學畢業,前途渺茫的大學生來說,有什麼比「發財」更有誘惑力呢?無奈,「發財」是要有條件的,條件就是我得先繳 400 多元錢,成了她的下 線。我那時很窮,交不起那些錢,白白地喪失了發財的機會。機會總是稍縱即逝,失不再來,所以,我至今沒有發財,然而奇怪的是,當年跟我說那些話的女人,現 在比我還窮。
當然,那時我更窮,窮得衹能到徐彙區圖書館看書,經常騎車路過宛平路斜土路,就看到那裡幾個大字 Amway 。有人告訴我, Amway 就是「 American way 」,就是「美國的生活方式」,那時的我,只聽說美國有的是可樂和漢堡,可我依然拿不出那 400 多元錢,沒法過美國人的生活。
後來,「安 麗」又找到我,說其實那 400 多元並不是「老鼠會」的入會費,主要的目的是想送給我 400 多元的禮物,可那些容器是要錢的,所以我要墊付容器的錢,等我把 東西用完了,再把容器還給她們,錢就可以退給我。可我還是拿不出那筆錢了,衹能再次放棄了拿到高額禮物的機會。其實那時我還有點怕,怕什麼呢?要從大街上 「賣拳頭」說起。
「賣拳頭」是上海話,就是賣大力丸的,三四個人一堆,刀槍劍戩,舞弄一番,吆喝著「有錢出錢、有力出力」,看熱鬧的人叫好、 扔錢,一片混亂。等到人聚多了,當中有人一抱拳,說是什麼「初到碼頭」,要靠大家幫助,所以帶了祖傳的大力丸給父老鄉親,但是,大力丸不多,衹能給四個 人,於是,人群中有人擠到圈裡,嘴裡叫著「我要、我要」,那人一看,衹有三個人,便說他有四顆大粒丸,於是再叫一個看上去挺有錢的,半推半就,也到了圈子 裡。
賣把式的拿出四顆藥丸,作勢就要送給四個路人,突然一轉身,說他的丸子非要心誠才能醫病,於是舉著藥丸到了第一個人那裡,問他有些什麼 病,無非全是瞎掰。然後再問他「我們有這麼多弟兄,今天問你討口飯,你肯不肯,給個一角、兩角的都可以」,路人便說「當然可以,可我沒多少錢」,那人便說 「你心不誠」,路人急了,非說自己心誠,那人就說「你要真心誠,把身上錢都給了我」。結果,路人從口袋裡掏出錢包,取出一疊十元的票子,當著眾人的面,全 都塞在賣藥丸的手裡,賣藥丸的一看,說到「我衹是試試你心誠不誠,我哪會真的要了你的錢,拿回去,拿回去」,說來也奇,那路人還不肯拿,兩人推推搡搡,賣 把式的急了,說「你要不拿回去,就是你心不誠,也醫不得病」。
路人終於收下了錢,也得了大力丸,歡天喜地地去了。賣把式的來到第二、第三個人 那裡,又是這麼一套,也都得了丸子沒丟錢,高高興興。最後,賣把式走到最後被他勸進圈裡的那個看似有錢的人面前,又是問人「心誠不誠」,那人看著前面三人 都拿到了丸子也拿回了錢,心想這遊戲規則便是如此,喉嚨叫得比前面更響,「我心誠、我心誠」地拿了身上所有的錢出來,賣把式的接過錢……忽然一下,人群四 散,只剩下那人獨自發呆,才知道已經著了道、上了當。
那時,我怕「安利」,便是怕在這裡,我是那種「叫花子不留隔夜食」的人,總是信奉一句「老鬼不脫手」的哲理,「老鬼」是上海話,「精明人」的意思。自那以後,安利倒也不來煩我,相安無事了好多年。
一直到了 1996 年,我們一幫子上海的「第一代網蟲」經常聚會,探討剛進入中國的互聯網技術,無奈那時英語差、資料少,總有捉襟見肘的感覺。突然,一個 朋友帶來喜訊,說是美國有位華裔電腦博士,回國探親,抽空搞個講座,歡迎我們都去聽;後來,朋友說,博士要為我們開個專場講座,於徘徊處得遇良師,真是欣 喜若狂啊!
記得那是一個深秋的晚上,地點是在南京路上的海倫賓館,進去一看,大賓館就是大賓館,一個會議廳,擺了二十幾張椅子,前面就是講 臺,窗明幾凈,後面的桌上,還放著免費的礦泉水。博士已經來了,是個四十左右氣質相當好的女人,我才疏學淺,未敢上前搭訕,衹能四週看看。牆上有個鏡框, 上面是花體和圓體的英文,一時未及細看,只覺得有個標記似曾相識。
大家坐了下來,「女博士」站上講檯,婉然一笑,我當時真是打心底裡佩服。「女博士」簡單了介紹自己的學歷和職務,著實厲害,然後奇怪的是,她還介紹了她丈夫的學歷和職務,然後慢悠悠地說出一個數字來,說那數字是她們夫妻倆一年的收入。
不記得當時有多少的嘴突然張了開來,幾十秒沒有合起,反正,那個數字著實嚇人。那年頭,如果誰給我那筆數字,就算比「女博士」老上一倍,我都肯娶。可 「女博士」說,這些錢,她們不夠花,因為她們的兒子要上大學。她重複了幾遍「錢不夠花」,真是讓我羞愧欲死,衹能暗中嗟嘆「山外青山樓外樓」。
突然,「女博士」的音調陡然一提,說到「還好我找到了它」,隨即迅速從桌底下變出一大堆的東西來……我定睛一看,真是比喫了蒼蠅還難受,我以為「女博士」取出的是什麼最新的電腦之類,結果——整整一桌的「安利」。
「女博士」接著說到「為了你的孩子,可以上大學」,我刷地站起來,微笑著對「女博士」說:「如果我的孩子讀不起大學,那就讓他賣『安利』好了。」朋友哄 然笑了起來,「女博士」卻很有風度,並沒有勃然大怒,衹是微微一笑,說到「其實……」我沒等她說完,就離開了房間,在樓下抽煙的時候,其它一些網友也都退 了場。
那是我最後一次接觸「安利」,後來,聽說「安利」被封了,又聽說「安利」「轉型」了,反正,我知道,「金鎖鏈」的遊戲,衹是消遣人的把戲罷了。
我是一向討厭做「安麗」的人的,到不是因為他們玩什麼類似「老鼠會」的把戲,實在是因為做「安麗」的人不懂裝懂得太厲害。賺錢就賺錢吧,老老實實地賣他們的東西,「安麗」的保健品還是有點可取之處的。但我搞不懂的是,為什麼做「安麗」的人都硬要把自己偽裝成營養專家,其實他們說的那點東西,在我看來(本人是醫院的專業營養醫生),全都是GP,無稽之談,越聽越聽不下去。
拜託先到醫大的夜校進修一下再出來招搖好伐,免得太玷污了營養學。
我是一向討厭做「安麗」的人的,到不是因為他們玩什麼類似「老鼠會」的把戲,實在是因為做「安麗」的人不懂裝懂得太厲害。賺錢就賺錢吧,老老實實地賣他們的東西,「安麗」的保健品還是有點可取之處的。但我搞不懂的是,為什麼做「安麗」的人都硬要把自己偽裝成營養專家,其實他們說的那點東西,在我看來(本人是醫院的專業營養醫生),全都是GP,無稽之談,越聽越聽不下去。
拜託先到醫大的夜校進修一下再出來招搖好伐,免得太玷污了營養學。
我覺得你說的不全對,你不能一桿子打翻一艘船,作安利的形形色色什麼人都有,總有一些素質低的,但總有一些好的,並不全是很討厭的,我想你是沒遇到好的~,不管你接不接受,他們一直都存在著,反正我很佩服他們這樣的人(當然是他們其中一些人)憑著自己的本事掙錢,你不能以自己的偏見來否定他們,它總比一些明明是騙人的傳銷卻還以正言辭的指責別人的公司要來的好!
我覺得你說的不全對,你不能一桿子打翻一艘船,作安利的形形色色什麼人都有,總有一些素質低的,但總有一些好的,並不全是很討厭的,我想你是沒遇到好的~,不管你接不接受,他們一直都存在著,反正我很佩服他們這樣的人(當然是他們其中一些人)憑著自己的本事掙錢,你不能以自己的偏見來否定他們,它總比一些明明是騙人的傳銷卻還以正言辭的指責別人的公司要來的好!
Excellent article! The comments you gave to the Amway lady is wonderful!
Excellent article! The comments you gave to the Amway lady is wonderfu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