茲定於《下廚記 II》於2011年上海書展首發,簽售會定於8月21日中午11:15,會後將有AA制午餐會,想參會的朋友請私信報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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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廚記 VIII]最憶便是鹹泡飯
「儂好少喫點鹹泡飯了!」,家人如是對我說,不是因為健康或者衛生的原因,衹是由於我太喜歡喫鹹泡飯了。對任何事情,太執著都不是個好習慣,哪怕是學習,哪怕是進步,哪怕是「積極」的事情,同樣不能太過痴迷。佛說三毒「貪嗔痴」,盲目地過廣度埶著,既貪且痴。 這段好像很不「正能量」?可能量就是能量,哪來的正負之分? 說回鹹泡飯,鹹泡飯就是個將剩菜剩飯加水或者湯煮在一起的東西。 我喜歡喫鹹泡飯,要從小時候說起,我那時太想喫鹹泡飯了,可很少有機會喫到。一是時間關係,小學的時候,七點一刻要到學校,我家離學校一站半路的樣子,基本上六點三刻就要出門,由於二代單傳的獨養兒子,祖母特別寶貝,天天接送。 第二個原因就是這個「二代單傳特別寶貝」了,泡飯也好,鹹泡飯也好,在祖母的眼裡都不是什麼好東西,值得來喂養這個寶孫子,於是我的早飯是由糖糕、油煎餅、糖餃、蔥油餅、粢飯糕、羌餅、肉饅頭、薄餅包油條這幾樣組成的,每一種都喫到我想吐,真是有種生在福中不知福的感覺。 不知為什麼沒有米飯餅,我聽說米飯餅時已成人父,第一次喫到時女兒已經讀中學了。噢,對了,還有個喫到想吐的是麵包搨白脫油,白脫油就是黃油,「搨」是上海話,就是「塗抹」的意思。什麼?七十年代上海有黃油?當然有,陝西路南京路的泰昌就有,衹是價格不菲,可是為了讓二代單傳的我喫得好點,家中還是會買,塗在一種蠟紙包起的枕頭麵包上。家中有把象牙柄的麵包刀,放在一個自製的紙盒中,那把刀很好用,還是解放前的舊物,七十年代的上海,根本沒有這種「小資產階級」的東西賣。如今,「小資」成了一個褒義詞,但是加上「階級」二字之後,感覺還是怪怪的。 越是喫不到的東西,越是想喫,那時的我,就是很想喫鹹泡飯。可實在是很不容易的,平時沒時間,衹有週末有可能了,可那時的週末衹有一天。你可能想,有一天也能喫一次呀,可問題來了,那時還沒有冰箱,大多數的菜是當晚就喫掉的,特別是在夏天,沒有空調沒有冰箱,剩菜極有可能隔夜就變質了,這也是為什麼上海人喫泡飯時配的是醬菜而非隔夜剩菜的緣故。 那怕在冬天,菜可以放上二三天,可問題是也得有菜啊,或者說要正好週日的早上有個二三樣剩菜,那才可能做得出鹹泡飯來啊!要知道,那可是個豆製品都要憑票的時代。我第一次聽「珍珠白玉翡翠湯」的時候,大概就是七十年代末的樣子,我就在想,朱元璋時代該要多富有啊?連乞丐都能要到如今要憑票供應的東西,他居然還要帶人推翻朝廷,實在不是好人,老師說的,「帝王將相」都不是好東西…… 大多數東西是定量供應的,河魚倒是不要票的,祖母燒的紅燒青魚、紅燒河鯽魚,都極好喫,特別是冬天,湯汁結凍,可以直接喫,香甜得很。問題是紅燒魚雖然好喫,卻是做不得鹹泡飯的,因為有魚骨,至於用撕骨魚凍燒來燒,那已經是幾十年後我的「發明」了。 如此一來二去的,鹹泡飯就成了我「心心唸唸」的東西,大約在每年過完年後,總有那麼一天二天是可以喫到鹹泡飯的,那時我正好放寒假不用早起,就和祖母一起燒鹹泡飯喫。鹹泡飯是上海人的叫法,祖母是蘇州人,她稱之為「並百汁」,一個相當生動形象的名字。 現在,衹要我一個人單獨喫早飯,經常會做個鹹泡飯喫,並且還總結出了點經驗,與大家分享分享,或許也有同好吧? 首先,鹹泡飯的「飯」,什麼飯都可以,白米飯、糙米飯、蛋炒飯、鹹肉菜飯,都可以,當然後面二種,除非你和我一樣獨好此口,否則我還是建議你直接微波爐加熱一下喫吧。對了,現在用電飯煲沒有飯煶了,否則用鑊焦燒出來的鹹泡飯有種特別的香味,聞著很舒服。 其次,鹹泡飯的「底」,自然可以放水,但如果有湯,就更好了。不是什麼湯都可以用的,要清湯不要渾湯,象蘿蔔乾貝湯、牛肉清湯、小排骨湯這類燉出來的湯,都可以用來做鹹泡飯,而像豬蹄湯、牛筋湯、羅宋湯之類,要麼有膠質、要麼太過濃鬱,會使鹹泡飯變膩,喫起來口感不佳。我現在做鹹泡飯已經不用水了,反正有盒裝的雞湯,COSTCO一買就是六盒裝,很好用。 還有,鹹泡飯的「料」,所謂的料,自然是剩菜,顏色淡的、無殼無骨的東西,儘可使用。但是有些東西要注意,淺色的菜,湯汁也可以用,但是諸如紅燒、醬爆類的東西,放湯汁要適可而止,我們要做的是鹹泡飯,不是「紅燒泡飯」。蔬菜的話也要考慮一下,豆類依然綠的,可以用,但若是已經發黃的菜葉子,我勸你還是扔了吧。另外,糖醋類菜、辣椒,要斟酌慎用,會把味道弄得很奇怪的;至於嫩豆腐、粉皮、線粉之類,我也勸你放棄,鹹泡飯是一種看著就有食慾的東西,不是豬食。還有,糟醉之物,也不建議使用。 我現在已經發展到有時不用剩菜了,至少不全用剩菜了,隔天留一把豆苗、菠菜,有時留點漿好的肉絲,有時會留一小塊豬肝尖。我甚至為了第二天的鹹飯來設計前一天的晚餐,燒個西洋菜陳腎湯,下了西洋菜後就關火,潷出一小碗清湯來第二天用;炒個蛤蜊,留幾個出來第二天現燙。我有一次居然為了喫頓好的鹹泡飯,特地隔天拆了二隻藍蟹。 鹹泡飯的「量」,鹹泡飯也是有講究的,不是把所有剩菜一股腦兒倒在一起就可以的,那和「珍珠白玉翡翠湯」有什麼區別?我們現在的日子已經比朱元璋落難時好得多了。鹹泡飯同樣要有搭配,大致二個三個菜,最好不要同色的,有葷有素,料件不能太大。同時,飯也不能太多,大概一小碗的樣子,要是二個人喫,就二小碗。三個人?有三個人,好好包頓餛飩當早飯。 鹹泡飯的「泡」,雖然上海人的「泡飯」是「泡」出來的,鹹泡飯卻不是,鹹泡飯是「煮」的。我習慣喫軟一點的泡飯,所以煮得久一點,先用把湯底和飯放在鍋中,煮沸後改用小火,我喜歡煮到米飯有點漲開,這時再加一點雞湯。然後放入待煮的葷菜和湯汁,再煮一會兒,再放入不耐煮的菜。煮鹹泡飯忌經常攪動,反正都是熟的東西了,攪來攪去沒有意義。 鹹泡飯的「味」,食物最重要的是味,色香味三個字,味在最後也最重要。大多數情況,是不用再調味的了,有時,需要加一點點鹽。但我是從來不加鹽的,我喜歡喫鹹漿,所以家中常備榨菜粒,若是嫌湯淡了,我就抓一把榨菜粒下去,庶幾剛好;若是不放榨菜,我會放一塊碾碎的乳腐,在上海時最喜歡廣合乳腐,現在改喫臺灣產的「江記豆腐乳」,我常買一種上面有個大大「梅」字的,裡面有話梅和米粒,可以一起放在鹹泡飯中。若是料中有海鮮,加一點點胡椒粉,會好喫很多。切記,味淡不能放醬油! 好了,記住鹹泡飯的六字真言——「飯底料量泡味」,我相信你也能摸索出好喫的鹹泡來。我有幾十張鹹泡飯的照片,但不知為何,居然沒有一張拿得出手的,我想是因為太好喫了,我迫不及待要下嘴,從來就沒好好拍過照吧?
薺菜肉絲豆腐羹
人是喜歡嘲笑別人的動物,嘲笑不如自己的人,一定得是自己高過別人才能嘲笑。(以下刪除嘲笑CCTV的若干字) 一般的嘲笑很簡單,飯桌上,認識菜的嘲笑不認識的。上海人管沒有見過世面的叫鄉下人,有些菜這個城市本來沒有,後來才有,走南闖北吃過見過的,就有機會嘲笑別人為鄉下人了,「這不是鰣魚,而是鰳魚」,「這不是魚翅,是瓊脂冒充的」。有人說這種人叫「吃客」,也就是「美食家」。在我看來,還差得遠呢。這些人,有一半,到了廚房就傻眼了,一塊塊切好了放著的,他就分不出到底是芋頭、山藥、紅薯或者葛根了。 於是,天天買菜的家庭主婦,就有資本嘲笑他們了。然而,逢到春天踏青,一群人來到田裡,鮮花朵朵,卻還沒有結果,這回輪到「鄉下人」嘲笑上海人了,「連蠶豆都不認識」,「這個是蘿蔔」。 突然間,有人叫起來:「這個我認識,是野薺菜!」於是主婦們再也顧不得辨認蔬菜植株了,紛紛找個口袋,採摘起薺菜來。 不知為什麼,上海的主婦們總能一眼認出薺菜來。薺菜長得很矮,最下面的葉子是平躺在地上的。薺菜的「賣相」很差,同一株上,葉子也是長長短短寬寬窄窄的參差不齊,如此「不齊」的東西,卻叫做「薺」,這回鄭玄可不能說「薺者,齊也」了。 薺菜不但長得難看,而且葉緣堅硬有齒,難怪《說文解字》中說「蒺藜也」,「蒺」就是有刺的意思。薺菜的齒,厲害的時候可以扎破手,所以長在地裡的薺菜,不能一把捏住往外拔,那樣的話,准保手掌鮮血淋漓。 摘薺菜要用「割」的,用小刀片或是剪刀,齊根剪斷。薺菜很輕,加上長得又「七矯八裂」,菜與菜之間互相撐開,因此看看袋子一下子就裝滿了,其實只有一點點。其實,春遊的時候採摘薺菜,無非就是「圖一快」,那種心情無非就是去了趟虎跑偏要用礦泉水瓶帶一瓶回來煮茶一般。 其實,上海人吃薺菜,主要還是菜場買。菜場裡的薺菜分為兩種,一種是野薺菜,就是農民在田間路邊采的;還有一種,就是因為上海人太喜歡吃薺菜,菜農特地種的,叫做家薺菜。 上海人普遍認為,野薺菜要比家薺菜好吃,要更香,因此買薺菜的時候,要買野薺菜。野薺菜和家薺菜很容易區分,家薺菜是用種子統一播種,統一施肥,統一收割,所以同一批家薺菜的生長環境是一樣的,因此它們的大小也是相仿的。而野薺菜則不同,它們是用自己的方式傳播的,生發各有先後,而同一批的野薺菜要采自許多地方,當然大大小小參差不齊啦。而顏色上,也有區別,家薺菜是經濟作物,菜農往往等不及長老,就摘下來賣,因此顏色較淡,葉緣也不硬,不太扎手;而野薺菜則色深而硬,分別很大,一把捏上去,有些刺刺的感覺。不僅如此,野薺菜人踩車壓的,葉片中帶有許多泥沙,而家薺菜則乾乾淨淨,看上去很是漂亮。 買得到野薺菜的話,當然要野的,只是「揀」的工夫很大。揀薺菜,要一棵棵地來,每一棵都要剪去硬根,把發黃的葉子扯掉,把枯乾的葉子扯掉,把沒有葉片的莖扯掉,把葉片上沾著的大塊泥土弄掉。 野薺菜很髒,有沙有泥,不過沒有農藥,那些泥沙是積得很牢的,所以要將薺菜長時間地浸泡,並且一棵棵地仔細清洗,確保沒有泥沙殘留。將薺菜瀝乾後,需要剁碎,因為薺菜是老的更香,所以大家不喜歡嫩的,然而薺菜一老則咬嚼不易,所以要把它剁碎,剁得越細越好。 揀薺菜、洗薺菜都是個累活,剁薺菜也不輕鬆,薺菜很蓬鬆,抓抓一大把,其實沒有多少。家中的砧板能有多大呀,所以剁薺菜,要分好幾次來,先抓一把放在砧板上,用手捏緊、壓實,用刀一刀刀地切成小「塊」,再把切好的碎葉子攏在砧板的中央,再切,直到葉子足夠小了,不會四散飛揚了,這才可以放手來剁,剁好一把菜,移在一旁,再切再剁一把,最後再把它們放在一起再仔仔細細地剁上一回,方算完事。 薺菜剁得越細越好吃,要多細呢?細如芝麻是最好的,如果達不到這個境界,至少也要像綠豆的大小。 燒薺菜豆腐羹,薺菜可多可少。此道亦是食堂中常見的湯,食堂中的只能稱之為湯而不是羹。食堂裡的湯盛在一個大桶裡,勾得厚厚的芡,一勺下去,就是一碗,漂著五六條豆腐絲,懸著些許薺菜碎,在湯中便如繁星點點。別看這樣的一鍋,居然還挺好喝,當然主要還是清水打底味精唱戲,然而即便如此,依然帶著薺菜的香氣,可見薺菜是樣多麼香的好東西。 家中做,可沒有這麼小氣的做法。家中做此菜,喚作羹。羹與湯的區別,不在勾芡的厚薄,而在於物料的多少。 薺菜肉絲豆腐羹,原料只有三種,卻要起四次鍋。首先,要煸薺菜,薺菜本就是草,而且是野草,因為能吃,亦冠以「菜」名,但依然是野菜,有較重的生腥氣,要煸透才能去腥。起一個油鍋,油要多一點,待油炒熱之後,倒入剁好的薺菜末子,用力快速翻炒,待薺菜完全吃透油之後,將大火改為中火再燒煮片刻即成(聲音變輕即可)。薺菜煸好之後,最好換到另一個敞口的冷鍋裡,並且用鑊鏟快速地打散以便讓熱量散盡。這道菜,由於薺菜特殊的香味和口感,再燒得好,則碧綠生青,間中夾著雪白的豆腐,而差的呢,則是綠汪汪黃渣渣的一碗,相去甚遠。 要保持碧綠的顏色,就要牢記,不能「焐」,簡單地說,要干淨利落。煸薺菜就三下五除二煸好,煸好後就換鍋晾著。萬一煸的時候不夠乾脆,再加上用個小碗堆放熱薺菜末,熱量都聚集在一起散不出去,不焐黃了才怪呢! 既然薺菜焐不得,我們就需要倒過來做了,先將豆腐切塊,豆腐要嫩豆腐,切塊後放在水中煮一下,水中要放鹽,塊呢,我喜歡切得大一點,放入水中後再用鑊鏟隨意切開。有的人喜歡切成工工整整的小方塊,那樣的話,好看是好看,但是未免有匠氣太重之嫌。豆腐汆好之後,取出瀝水待用。 當然,還有肉絲,不過這道菜是薺菜唱主角,肉絲不過應應景而已,多少都無所謂。雖然是配角,當然也要嫩才行,反正先漿再炒,熱鍋冷油(可以參考別的文章,我的!)。炒好,也盛起備用。 取一點澱粉,兩調羹左右,用半碗水化開,專門用來勾芡,上海人叫做「水菱粉」,因為最早的芡粉是用菱做的。「干菱粉」放在水裡,就是「水菱粉」,亦叫「濕菱粉」。 用乾淨的鍋燒水,水的量大約與實料相仿,這樣的厚薄正好。把水燒沸,加鹽,以後就不用加了。然後倒入「水菱粉」,注意,水菱粉極易沉澱,所以加入沸水之前要再次攪勻,還有不要一碗一起倒下去,太厚再加水就不好了,可以一勺一勺地往水裡加水菱粉,直到達到要求的厚度。 到底什麼樣的厚度才會符合標準呢?你可以扔個三四粒薺菜下去,再攪拌一下,如果這些薺菜既不沉下去,也不浮起來,可以「懸停」在芡液中,那就可以了。 接下來就簡單了,把勾了芡的水燒透,直到透明為止。如果怎麼都不變成透明的,那是澱粉的問題。放入豆腐和肉絲,待水再 次沸起來,就可倒入事先煸好的薺菜末了,用鑊鏟快速地拌勻,便可盛在湯碗裡上桌了。 有些不負責任的菜譜會說撒上胡椒粉滴上麻油,這根本就是亂來。胡椒粉氣味芬芳,是用來蓋過鱔絲之類的腥氣才用的。薺菜就是吃其香氣的,又是胡椒,又是麻油,造成的結果只能是「串味」,上海人稱之為「疊味」。 這道羹湯要趁熱而食,當然,真正的上海人其實是趁「燙」而食。此物一冷便風味大減,過夜更是糟不可食。薺菜極鮮,因此用水即可,不必高湯。饒是如此,一口吃下,還是不免要驚呼一聲:「鮮得來眉毛嚡要落脫了!」
花菜炒肉片
這是一道最最普通的家常菜,我從未在任何飯店酒肆的菜單、水牌上見過;倒是在工礦企業或是學校的大鍋食堂,此菜卻是屢見不鮮。就連中南含齒,此菜也是國務院規定的招待伙頭;更有甚者,北極科考隊員的基地伙頭裡,也有此菜。如此種種,可見這花菜炒肉片之喜聞樂見。然而,食堂裡的花菜炒肉片,那肉片就像如今的新好男人,非要精挑細揀才能找得出來。 花菜,亦稱菜花,標準的叫法是花椰菜,它有許多種顏色,青白紅黃紫均有,除去黃白兩色以外,其它均是近年從國外引進的。該菜的食用部分是發育畸型的花枝所成的花球,花球是花菜的營養器官,還有大量的營養物質。花菜富含異硫氰酸鹽(sulforaphane),乃是幽門螺旋桿菌的剋星,能有效地防止胃潰瘍和胃癌;花菜同時還有大量的維生素K,可使血管壁加厚加強,防止血管破裂,減少中風的可能;花菜中的胡蘿蔔素和維生素C還可以起到防癌的作用。而且花菜纖維短,易咀嚼,極其適宜老人和孩子食用。 花菜同時是一種經濟作物,我國南方多有種植,花菜品種眾多,從播種到收成從40天到180天不等,成熟期越長的,其花球越大越重,亦從八九兩到四五斤不等。 花菜其實是甘藍的一個變種,與捲心菜乃是近親。幽默大師馬克吐溫(Mark Twain)曾經說「Cauliflower is nothing but a cabbage with a college education」(「花菜是受過大學教育的甘藍」),譯成大白話就是「甘藍識了字,就叫花菜了」。 很多人覺得花菜炒肉片,沒有什麼花頭,這沒花頭的菜卻最難燒好,往往最簡單的菜,有最深奧的學問。 燒菜必要備菜,除非家裡自種,就要去菜場買了。挑花菜很有講究,花菜的花球有許多種,尖的、圓的、扁的都有,這其中,圓形大花球,是早熟或中熟的品種,單棵重一斤至三斤,最適宜家庭食用。挑花菜的時候,要「看一看、摸一摸、捏一捏、掂一掂」。首先是看,要找那花球潔白、均勻,上面沒有菌斑的,你要仔仔細細地拿起來看,因為有的攤主事先用刀將花球刮成雪白的,那樣的花菜,不宜放置,而且浸水之後,營養會大量流失;其次是摸,摸一下花球,主要是看那花菜是否浸過水,花菜的結構最能吸水,攤販往往會將花菜浸在水中以增重量;再者是捏,捏一下花球鬆緊,越緊越好,捏一下花莖的老嫩,當然是越嫩越好;最後是掂,拿在手裡,掂掂份量,同樣大小的花菜,應該選擇份量重的購買。 花菜買來,自然是洗。表面若有斑點,可用刀輕輕刮去。然後將花球用手掰開,粗莖棄去,只留細小花莖,花菜最好不要用刀切碎,要用手把一個個小花球摘下,這樣才能保持完整漂亮。 洗淨瀝幹後,是要焯水。這「焯」字,讀音如「抄」,滬語中沒有,就是在沸水中過一遍的意思,旨在將菜弄個半熟,並且去掉菜腥。可於鍋中放水和鹽,以使鹹味能夠進入花菜,然後倒入花菜,煮約一分鐘,待花菜莖變色,就可以了。然後要用冷水沖淋一下,否則的話,會將花菜焐得太熟。瀝幹待用,如果怕水份太多,可用蔬菜甩乾器甩乾。 還有肉片,這道菜的肉片,要用純精腿肉。因為花菜易吸油,要用許多油去炒,如果肉再是肥的,整個菜就膩了;再者,肥肉色白,若與白色的花菜混在一起,那可真夠一團糟的。所以我們要用鮮紅的後腿瘦肉。 肉要批成薄片,但也未必越薄越好,太薄的話,一炒即老。肉片要切得大小適中、厚薄均勻,然後用料酒、鹽及少量生粉抖勻。 起一個油鍋,在油有六成熱時,放入肉片滑炒,不用炒熟,只需將肉片分開,不會粘在一起,即可撩起。然後,放大約三分之一花菜量的油,開大火,將花菜倒入爆炒,等花菜將油吸透,再放入一小碗水與滑過油的肉片,翻炒後加蓋煮兩三分鐘,時間長短視花菜老嫩而定,花菜不宜久煮,時間長了易爛。由於淖水時放了鹽,而肉片裡亦放過鹽,因此整個菜,不用再放鹽了,上海人往往會在最後放一點點糖,俗稱「吊鮮頭」。 起鍋前,用極薄的生粉勾一下芡,以防止花菜繼續吸油,也可為菜增亮;然後裝盆,再淋上些許熟油,便做成了粗菜細烹的花菜炒肉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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