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豆住院二周余 看病房人生苦相

小豆子出院前的照片,病床已經重新整理好等下位小朋友了 小豆子住院,可以說是整個病房中病最輕的,然而她住了最久,而且估計 是住得最開心歡樂的一個。 小豆子是17床。 就在今天,19床的病兒與我們一起出院了,小朋友不算是很嚴重的病,小 腸氣(腸疝)罷了,然而小朋友咳嗽得厲害,無法進行手術。據說這樣咳嗽的話,麻 醉會出問題,有危險。 那個媽媽天天晚上在病床邊教小孩子英語,鬱鬱地辦了出院 手續,和我們一起下樓。 上週四,20床出院了,進來一對崇明夫妻,小孩子右手指骨折後不能彎曲了, 要切開重新接過。小朋友進了手術室大鬧,醫生只能全麻後動手術,病孩的爸爸因 此大光其火,因為如果半麻的話,手術效果會好很多。而現在由於手術中病人沒有 知覺,要等出院後去華山醫院做康復治療。 媽媽看得出很寵孩子,孩子要玩遊戲,媽媽過來問小豆借了個iPad 這樣的手術,第二天週五就出院了,小豆子還住著 週四出院的那個20床,小孩子兩個月大,而且還早產了一個月,其實只有一個 月大,比我們早住進去,天天可以聽到媽媽 的哭聲。 小孩子的症狀是黃疸,我們以為是新生兒黃疸,那不算什麼大病。查了一下資料, 出生28天內的黃疸,才算是新生兒黃疸,一般出生24小時後出現了。這個小孩子不 是。 聽小孩子的父親說,雖然已經動了手術,但只是暫時的,二三年後還要換肝。 原先的18床,孩子才八個月,發現在淋巴瘤,已經做了幾次化療了。 上半周出院了,出院時家長沒有任何的喜悅,媽媽說”我們已經出出進進,習慣了”。 +1床的小朋友叫張文濤,十歲屬蛇的,來自於河南平頂山,他說他是福利院的,問他什麼 病,他說是”屁股把不住門”、”後來洋人來了,就把我送到這裡來了”、”我沒讀過 書,因為這個病,沒法讀”。 他天天都來找小豆,來玩iPad,脾氣很好,趕他走,他也不惱,過一會兒再來。 他送了個橘子給我們。 他送了小半包杏脯給我們。…

凡三週混亂不堪 雖顛簸仍要感恩

  連著過了超級混亂的三個星期,經歷了很多,見聞也不少,頗有感觸,聽我慢慢地說吧。   先是11月14日,我去了成都,出差,隔天在蟲家吃晚飯,米家也來參加,東西很是豐盛,及至快散場的時候,豆媽從香港來的飛機到了,於是大家等豆媽,再吃再玩再鬧,直到凌晨二點,方才回家。   第二天早上九點的飛機,還是浦東機場的,於是一大清早就起來,臨時整點行裝,因為打算去安岳玩兩天,所以還要帶上正裝與休閒服,連鞋也要裝備兩雙。好在我是”老江湖”了,一下子也就弄好。   直奔機場,飛成都,一路倒也順利,只是累得不行,好在下午就到成都,好好睡上一覺,倒也補得過來。   事有湊巧,成都的老大Bill Mashak是我十多年的老朋友,聽說我要到成都,還沒等我下飛機,就發了短消息來,要一起吃頓晚飯。盛情難卻,欣然接受,這便埋下我後來幾天慘痛的種子。   吃飯,把酒言歡,只是實在很睏,早早地回了酒店,第二天便趕早去了辦公室。這回過來是做個培訓,我是培訓師,好在此類培訓我駕輕就熟,沒有任何問題。   14日晚飯的時候,我的牙齒開始有點痛,一般來說,只要沒睡好或是過度勞累,我右下邊的倒數第二顆牙就會痛。這顆牙小時候補過,後來人長大牙齒長大而填充物沒有長大,終於掉了,於是再補。   補完之後,有一次吃燒雞公,又崩下半顆來,只能再補,補了又掉,反正前後有過那麼幾回,也就疏忽了。   雖然牙齒有點痛,可是成都的美食實在太吸引人,平時不吃辣的我,居然一晚上吃了兩家,全是辣的。一家冷串串,當地又叫缽缽雞,一家熱串串,當地也叫串串香,據說串串香流傳到上海之後,就成了麻辣燙。   吃辣不要緊,反應可真厲害,半夜,牙就越發地痛起來,由於實在很累,也就痛痛醒醒,醒醒痛痛。   到早上醒來的時候,牙還是在痛,不過頗能忍受,喝一口冷水,浸住病牙,就能止痛。   於是下樓吃早飯,誰知鬼使神差的,我為了試試到底是牙齒的問題還是牙齦的總是,竟然用右邊的牙齒用力咬了一下,這一咬不打緊,差點就從椅子上跳起來。這下好了,也沒胃口吃東西了,就去上班吧。   好在,只要用冷水浸住病牙,立馬就不痛了,雖然得一口口地喝水,但暫時還能止痛。到了辦公室,對面正好有家藥房,買了”牙痛靈膠囊”和頭孢,牙痛靈的說書上說”見風即痛、冷水則止”,很符合我的病情,於是吃了藥,去上班。   15日是大課培訓,16日是面對面的答疑與指導,先是給Bill講了講,大約一個小時,其中去接了兩回冰水。   Bill看出了問題,認為牙齒痛是拖不得的,堅持讓我去看牙醫,在他的安排下,給我找了一家涉外的”亞非牙醫”,並且預約了一個新加坡牙醫。   不好意思麻煩辦公室的司機,於是自己打了輛車去,我的痛苦就在這裡了。到了附近,司機不認識,又是大馬路,調頭變道都有麻煩,無良的就把我在路邊扔下了。   全中國人一直詬病在上海問不到路,我這回算是在成都也見識了,就在正對著馬路的一幢房子,居然問了兩三個人都亂七八糟的瞎指,一來一去,把我指到了一公里之外。   走的,走過去的,牙越來越痛了,好在手中還有半瓶水,嚴格地說是小半瓶,喝一口水,鎮痛三十秒,邊上就是一家很大的公立醫院,但我也知道去那樣的醫院,排隊就得排死我。   繞了一大圈,還上了一幢樓(被人告知就是這幢),樓上還的確有家牙醫,但不是我要找的那家。下樓之後,水喝完了。   牙齒很痛很痛,肚子很漲很漲,沒辦法啊,從早晨起來,已經下去三四瓶水了。終於搞清楚地方在那兒了,就是我下車點的對面。   還有一個街區要走,在過馬路的時候,我的牙已經痛得上下牙床打戰了,我當時的心情找不到很好的中文來表達,用英語的話,是desperate(這個詞其實和”絕望”是有區別的)。   我是一步一捱地朝著目的地去的,待我看到有家德克士的時候,我是如沙漠中看到綠洲一般的欣喜,但是實在太痛了,我沒有快步如飛地衝過去,依然是一步步地挪進了店。   要了一杯冰可樂,一口喝下去,便像是救命乳汁一般(不懂的請查佛本生故事),讓我又有了活力。   接下來的事,也有起伏。我找到了醫院,也等到了預約的醫生,雖然不知道某些專業術語,估計醫生哪怕說中文我也不會懂,但基本的交流沒有任何問題。據醫生的說法是,這個補過的牙齒下面,有氣泡,由於我坐飛機,氣壓變化,氣泡變大,最終壓迫神經,才會如此的。   於是要我去拍片子,拍完片子,還沒等片子出來,就開始動手了。護士推進來兩輛車,一輛是心率監測儀,在我的右手食指上套了一個血氧計;另一輛則在氧氣瓶,用一個塑料圈套在我臉上。   牙痛看出這種架勢來!   於是醫生在先前補牙的銀汞上鑽了一個洞,放了一點藥進去,又重新封上。當時倒真的是不痛了,他給了一把牙醫的鏡頭和鉤子,說如果還痛的話,就把填充物挖開,可以減輕疼痛。   千恩萬謝,還是英語的。護士陪著去付錢,還沒等錢付完,痛勁又上來了。   我的天啊,我向來很少使用網絡詞語,但當時的我,只想到了兩個字,”悲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