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湖南的懷化,有一處叫做鳳凰的旅遊聖地,因為出了沈從文、黃永玉兩位,更是風光得很。有一個鎮,叫做「阿拉」。車子駛過,路標很是討人喜歡——「阿拉鎮政府」、「阿拉供銷社」、「中國農業銀行阿拉分行」……   這樣的東西,每個上海人都會喜歡的,「阿拉」不但有了自己的鎮政府,甚至還有了自己的銀行,還不高興?   「阿拉」代表著上海人,如果某個外地人只會一句上海話,那麼,這句話多半就是「阿拉」。   在上海話中,「拉」是個長音,「拉」門,「拉」車,至少在動詞中,「拉」是個長音,發陰平微陽的聲調,而「阿拉」中的「拉」,是短音,是入聲,更接近於「辣」。   「阿拉」表示「我們」或者「我們的」,「阿拉一淘去白相」指「我們一起去玩」,「阿拉辦公室老開心呃」指「我們的辦公室氣氛融洽」。   「阿拉」也可以指「我的」,但是只用於後面是稱謂的時候,無論跟著的詞是「爺」、「娘」、「爺叔」、「娘舅」,跟在「阿拉」後面,都可以是「我的」。其實這個「我的」,從本質上來說,還是「我們的」,因為過去的家庭,獨生子女很少很少,大多數人家都是三五個孩子,因此解釋為「我們的」也非常貼切。   成了上海話「全權代表」的「阿拉」卻不是上海話,而是寧波話,寧波方言在表示多個人數時,用「拉」結尾,「其拉」就是「他(她)們」或「他(她)們的」,同樣在稱謂前的「其拉」,也可以表示「他(她)的」。   1927年,是一個寧波向上海的移民高潮,大量的寧波人湧入上海,不知是巧合還是因果,寧波人中的翹楚蔣先生也就在當年帶著他的北伐軍攻入了上海,當時在滬的寧波人有40萬人,每六個人中就有一個是寧波人,到解放前夕,上海的寧波人增加到了100萬人,每五個人中就有一個了。   如此多的寧波人口移民上海,甚至發生了寧波人在上海比在寧波還多的「奇事」,寧波人不但帶來了咸黃魚和臭冬瓜,也帶來了大量的寧波話,「阿拉」就是其一。   寧波人從衣食住行各方面影響著上海的生活,及至到了今天,據說大多數寧波人或近或遠都有著上海的親戚。   「阿拉」雖然從寧波而來,現在的寧波人雖然也說「阿拉」,但「阿拉」成為上海語言的代表,已是不爭的事實。   上海人最喜歡說的話之一,就是「阿拉上海人」,由於這個「人」的發音同普通話的「擰」很相似,所以有許多人就照著發音寫成「上海擰」,閒來無事,用「上海擰」作為關鍵詞google的結果是56萬條結果,雖然以錢乃榮老師為首多位學者苦口婆心地勸告大家「人」絕不可以寫成「擰」,然而根據語言文字約定俗成的規律,至少也要在字典中記上一筆了。   我們知道,上海話是各地移民語言不斷浸淫、融合產生的語言。我們從寧波話中吸收了「阿拉」,又從蘇州話中吸收了「我」。   上海話的「我」,發音為「瓦」,是個連喉管都發生顫動的音,乃是從蘇州話中的發「鵝」音的「我」而來。隨著語言的發展,越來越多的上海小朋友發不出那個喉管顫動的音,只能發出「畫」的音,「瓦片」如今成了「畫片」,不知是進步還是倒退啊!   上海話中的「他、她」是「伊」。同樣,後面加個「拉」就是「他(她)們」和「他(她)們的」,「伊拉」和「阿拉」的用法,基本上是一樣的。   說了「我」和「他」的單複數,當然要來說說「你」。上海話中的「你」是「儂」,據說也是從蘇州話中來,理由就是「吳儂軟語」一說,「儂」當然是蘇州話囉?其實蘇州人從來不說「儂」的,他們只說「耐」,發音如同上海話「耐麼」(滬語「那麼」的意思)的「耐」,大多數描寫蘇州話的文學作品中,都是直接用「耐」來指代「你」的。   「儂」的複數是「㑚」,或者「倷」,用前者的居多,這兩個字,都讀作上海話的「奶」,表示「你們」和「你們的」。如同普通話一樣,物主代詞除了在稱謂之前,別的場合都要有介詞「的」,上海話中的「的」讀「合」,是個短而促的音,平時為了行文方便,經常有人寫作「個」。當「的」在陳述句的句尾時,表示「××的」,讀音也是「合」,但是為了區別於介詞「的」,通常寫作「呃」。   「你我他」的單複數,是所有語言中最基本的元素。於此,我們再隨便聊聊其他一些基本元素。   「搿」這個字很好玩,從字形上看,與「掰」正好相對,它的本義是「雙手抱住」,的確與「掰」相對。別小看「搿」字,它在上海話的寫作中,取代一個相當重要的字,就是「這」,發音為「噶」,但音要輕許多。「這個」就是「搿個」,而「這裡」則是「搿搭」。   有「這」必有「那」,「那裡」在上海話讀「伊面」或「伊搭」。比如「儂放心好來,勿管嘞搿搭,還是伊面,阿拉每個門店個價鈿儕是一樣呃!」 (寫於2008年3月6日)
										 
										
說滬罵大全沒有人會看?記得好些年前在餐館打工時見到廚師有本黃霑的不文集,雖不是集廣東粗口之大成,卻也令講廣東話的大開眼界,由於當時忙碌,只翻了一兩頁,前幾天幾位朋友又講卻此書,說己再版了60多次了。而今想買還得等些時日再版了。
我在這裡也要慫恿閣主一次了。
賈植芳先生在提籃橋監獄遇到邵洵美。邵懇求他將來出來的話,幫他澄清一件事。1933蕭伯納來上海,是他出錢做東的。蕭不吃葷,他就在南京路『功德林』擺了一桌素菜,花了46塊銀圓。但是後來寫蕭伯納來上海,吃飯的有蔡元培、宋慶齡、魯迅、林語堂……就是沒有寫他。
邵先生,你好!我是《LOHAS》雜誌的美食欄目編輯vivi,最近我在做一個關於粽子的選題,然後碰巧有一個剛讀過你的《下廚記》的朋友向我推薦了你的博客,讀下來我覺得你對食物有著非常獨特的認識和感情深厚的心得體會,因此想問問看你是否願意接受我們雜誌的採訪?由於在網站上找不到任何你的聯繫信息,只得在此給你留言,盼盡快答覆:)我的郵箱是:mynamy@gmail.com,希望能夠有機會進一步溝通,謝謝!
去年年底美國這邊出了一本書叫「Niubi!: The Real Chinese You Were Never Taught in School」,介紹當前中國各類粗話俗語行話流行語,現在反響不錯。
http://www.amazon.com/Niubi-Chinese-Never-Taught-School/dp/0452295564/ref=sr_1_1?ie=UTF8&s=books&qid=1273760191&sr=8-1
存在必合理。粗口之所以存在是因為它有雅言所無法代替的功用。就像北京陰三兒IN3說的,「這些詞不是語言,而是語氣」。
在下對粗口也很感興趣,以後還望多多交流!
劉津
上了你的當了,特地購了黃霑《不文集》來,首先不是粗口,其次不是廣東話,根本就是本黃色笑話集,不過倒是挺好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