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問網絡中的常用詞,”沙發”肯定有,”頂”也是一個,”馬甲”也少不了,若是排個”十大”,多半名列三甲。網絡最重要的就是交流,交流最方便的是論壇,在論壇裡發表言論,第一個回覆叫”沙發”,以後的回覆都叫”頂”。常有人不希望以真身參與討論,便註冊一個或多個”別號”,”別號”的網絡術語叫”馬甲”。用”馬甲”的目的,多半是”防護”,因為怕”挨磚”(”磚頭”可能是排名第四的熱門詞了,指被人痛罵),穿了”馬甲”砸不到真身,就什麼話都敢說了。 ”馬甲”一詞,倒是可以細細把玩一番的,顧名思義,或許是馬皮(不是馬)做的甲,人穿的,或者是人(不是人皮)做的甲,馬穿的。不管怎麼說,都是”甲”,既然是”甲”,當然是打仗用的,不過我想以前打仗的時候,馬是稀缺資源,不至於殺了馬剝下皮來做成甲冑給人穿,馬皮最多也就是”馬革裹尸”罷了。既然馬很珍貴,那麼給馬穿戴護具倒是順理成章的,看來,馬甲應該是用其它動物的皮革或者金屬、陶瓷片串接而成的護具,穿在馬身上的甲冑,叫做”馬甲”。 後來,穿在馬身上的甲漸漸地成了人的服飾,人們把那種沒有領子,沒有袖子的衣服叫做馬甲,你還別說,和穿在馬身上的還真像。 馬甲根據式樣和面料,有各種稱呼,與西裝配套的,叫”西裝馬甲”,針織棉布的叫”汗衫馬甲”,還有種旗袍馬甲,長及膝或地而無袖,據說這種馬甲加上裡面的喇叭袖短襖,乃是後來”海派旗袍”的前身。 其實旗袍一物,根本就有兩種,一種就是大家清官電影電視劇裡看到的那種略顯雍腫的大袍子,裡面是穿褲子的,屬於少數民族服飾(Manchu/Qi style),而漢人婦女乃是”三把梳頭兩截穿衣”,分為上衣下褲的。 現在常說的旗袍,是”海派旗袍”,就是王家衛電影裡的那種。纖薄,時尚,裡面不是穿褲子而是穿玻璃絲襪的(如今是赤腳的),這種服裝,是在上世紀20年代中期方才在上海流行起來。前時清王朝已經覆滅十多年了。如果說海派旗袍取法於清朝旗人的服裝,倒不如說,海派旗袍更多地吸收了西式連衣裙的元素。 海派旗袍只有可能在上海被發明出來,因為上海既稟承了中國文化的底蘊,又接受的西方文化的風采,於是自然而然地就產生這種高雅而不失美麗的服飾,並且從那時開始,上海的服飾就始終引領著潮流。 從1925年的上海女學生開始穿旗袍,到最近李安的《色戒》旗袍展示著她的美麗與滄桑。無奈的是,如今太多太多的人不諳旗袍的精髓,叉麼開得老老高,領頭麼老老大,怎麼看都是服務員打扮。 上海人不但”發明”了”旗袍”,還發明了”黃馬甲”。眾所周知,上海證券交易所有”紅馬甲”和”黃馬甲”兩種,前者是證券商,後者是交易所的工作人員。這景象相信大家已經在各種媒體中屢見不鮮了。許多人以為”紅黃馬甲”制度是因襲瞭解放前的上海股票制度,也就是說這種制度是”國際慣例”。 後來開放了,許多人到了國外,發現國外並沒有”黃馬甲”,難道”黃馬甲”只是”中國特色”? 的確是的,據上交所的創始人尉文淵回憶,當時他決定讓所有的人都穿紅色的馬甲,結果負責採辦的人看到黃色也很好看,於是也買了,分別做成紅黃兩種馬甲。及至第一次開盤,已經來不及製作足夠的紅馬甲了,於是尉文淵只能將錯就錯,倒反而將券商和工作人員輕易地區分開來了。 據我所知,最早的馬甲袋也是在上海出現的,沒準那個名字還是我發明的呢,”馬甲袋”知道不?對,就是超市裡的那種塑料袋,那種袋子呈”凹”字型,記得那是將近三十年前了,有一次,在上海展覽館舉行一個”外國包裝展”,那些東西對於當時的上海人來說,真是千奇百怪、巧奪天工,那時才知道外面的天地有多大。 那個展會上的大多數東西是樣品,只有馬甲袋是售賣的,一家日本公司在賣,一角錢一個,那時一角錢是能吃飽肚子的,不過祖母覺得一個袋子能裝滿十斤沙子而且拎拎還挺結實,就買了回來。 買來之後,我就突發奇想,叫那隻可以拎的塑料袋為”馬甲袋”,因為和汗衫馬甲很像。 後來這種袋子多了起來,我堅持叫它”馬甲袋”,周圍的人都覺得好玩,或者還真是這麼一傳十、十傳百叫出來的呢! 當然,這只是說笑罷了,不過那第一隻的馬甲袋,在家中用了十多年,真的很牢,要等用壞了無數”後起之秀”後,它才”壽終正寢”。 隨便提一句,在馬甲袋之前,上海用的最多的是”網線袋”,是用尼龍絲編織而成,上面有網眼,每個網眼約有雞蛋大小,有時胖人穿緊身衣服,身上的肉彈出來,就被人嘲為”象著(穿)了一隻網線袋”。 上海還有種袋子,叫做”麻叉袋”,由於發音的關係,許多人都以為是”馬車袋”,以為是專門放在馬車上用的,其實這種袋子就是”麻袋”,用麻編織而成的袋子,而”叉”則是指編織成”×”的意思。 ”馬甲”亦名”背心”,最有名的要數”照相背心”,其實那玩意是”釣魚背心”,因為可以放很多東西,被喜歡攝影的朋友借鑑了。”馬甲”亦有寫作”馬夾”的,乃是錯別字,寫得人多了,錯的也成了對的。 附:《舊五代史•漢書•高祖紀上》”明宗與人對柵於德騰,時晉高祖為梁人所襲,馬甲連革斷,帝輟騎以授之,取斷革者自跨之。” (寫於2007年12月17日)
說滬罵大全沒有人會看?記得好些年前在餐館打工時見到廚師有本黃霑的不文集,雖不是集廣東粗口之大成,卻也令講廣東話的大開眼界,由於當時忙碌,只翻了一兩頁,前幾天幾位朋友又講卻此書,說己再版了60多次了。而今想買還得等些時日再版了。
我在這裡也要慫恿閣主一次了。
賈植芳先生在提籃橋監獄遇到邵洵美。邵懇求他將來出來的話,幫他澄清一件事。1933蕭伯納來上海,是他出錢做東的。蕭不吃葷,他就在南京路『功德林』擺了一桌素菜,花了46塊銀圓。但是後來寫蕭伯納來上海,吃飯的有蔡元培、宋慶齡、魯迅、林語堂……就是沒有寫他。
邵先生,你好!我是《LOHAS》雜誌的美食欄目編輯vivi,最近我在做一個關於粽子的選題,然後碰巧有一個剛讀過你的《下廚記》的朋友向我推薦了你的博客,讀下來我覺得你對食物有著非常獨特的認識和感情深厚的心得體會,因此想問問看你是否願意接受我們雜誌的採訪?由於在網站上找不到任何你的聯繫信息,只得在此給你留言,盼盡快答覆:)我的郵箱是:mynamy@gmail.com,希望能夠有機會進一步溝通,謝謝!
去年年底美國這邊出了一本書叫「Niubi!: The Real Chinese You Were Never Taught in School」,介紹當前中國各類粗話俗語行話流行語,現在反響不錯。
http://www.amazon.com/Niubi-Chinese-Never-Taught-School/dp/0452295564/ref=sr_1_1?ie=UTF8&s=books&qid=1273760191&sr=8-1
存在必合理。粗口之所以存在是因為它有雅言所無法代替的功用。就像北京陰三兒IN3說的,「這些詞不是語言,而是語氣」。
在下對粗口也很感興趣,以後還望多多交流!
劉津
上了你的當了,特地購了黃霑《不文集》來,首先不是粗口,其次不是廣東話,根本就是本黃色笑話集,不過倒是挺好看的。